第52章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路以澜瞳孔微微暗了暗,在舒南悬站定后先她一步推开包厢。
看到醉鬼x2的一刹,她总算放下心,摁断了电话。
跟在后面进了包厢的舒南悬看着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的唐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双颊泛着酒醉的酡红的宋某人,还蹲在沙发边抱着手机,似乎对这个黑盒子为什么不讲话了呢感到迷惑不解,试图拆开研究一番,甚至还有点打算上嘴。
然后,她就被拉住衣领,拽了起来。
“跟我走,嗯?”
“路…”宋声声扑进了路以澜怀中,其实是蹲久了腿麻了,下一瞬,她就腾空而起。
然而惊慌只持续了一瞬,头太痛了,她又睡过去。
舒南悬很懂她的让工作人员代驾,将二人送回路以澜的别墅。
其实从车里出来一吹冷风,宋声声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路从澜怀里,又不像是梦中。
她就继续装着睡,希望温暖可以多在她身边停留一瞬。
等到进了屋,路以澜替她脱了鞋,她有些羞耻,然后便听得耳畔女人毫不留情地点破: “醒了就不用装了。”
宋声声害羞时耳朵便会微卷,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去厨房端醒酒汤。”
等到宋声声喝完一碗汤时,她已经记忆复苏了。
路以澜正在沙发上自顾自地醒着一杯度数极高的特制红酒。
然后,宋声声被死如归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我好像重新爱上你了。”
“哦?”女人玩味地翘着腿,姿势与三年前坐在车里,看宋声声挣扎,犹豫,最后第二次逃离之前,如出一辙。
她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可是”,晃了晃酒杯, “我现在不缺女朋友了。”
宋声声的脸色唰地变白,摇摇欲坠。
路以澜告诉自己不要去看她的神情,不要心疼,不值得。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路以澜的酒都醒好了,宋声声终于微微压低了声音,询问道:“那你还缺狗吗?”
“呵。”女人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讥讽她痴心妄想,或者是嘲笑她的卑躬屈节。
宋声声站了很久了,任由眼前人将她毫不避讳地打量,久到她快要站不住了,久到她以为路以澜不会同意了,哪怕是狗,她也不想再要她,让她出现在她身边。
可她为什么来接自己呢,为什么没拉黑自己的电话呢?为什么之前她栽进浴池里路以澜还能那么温柔地对待自己呢?
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好,一点一点铸就了她此刻的执着与痴妄。
终于,路以澜放下翘起的腿,收起了好整以暇,冷冷吐出两字:“跪下。”
宋声声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在充满威凌的命令声中砸在了地上,也顺从了她期待已久的本心。
“喂酒会吗?”
“会的。”酒吧在被舒南悬接管前,还不是彻底的清吧,有陪酒女,她看过,也会喂。
宋声声拿起酒杯,微微前倾奉至女人嘴边。
刚抿一口,某人便侧开了头, “太凉。”
太凉,怎么暖。
像是一篇阅读理解,太简单太明显的答案,反而让人不敢写上。
宋声声看了看路以澜鲜红的唇,咽了咽口水,确定自己并没有会错意,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缓缓地凑近,女人没有拒绝,也没有后退,她便大着胆子向前凑,直到触碰到那梦寐以求的柔软的唇瓣。
因为跪着身高不足,她便只能被动地仰头,小口小口地往路以澜的唇中渡着酒。
一口酒渡完,她的双眼有些迷离,眼角甚至带了点晕开的红。
或许因为酒精的麻痹,哪怕喝了醒酒汤,大脑也没有彻底清醒,以至于她触到路以澜眼中的清醒的冷,也不以为意。
“想要了吗?”女人的声音极其温柔,宋声声任由路以澜捏住下巴,这个姿态优雅,也容易引人遐思。
她想:不管是出力还是躺着都挺好的。
但她显然低估了路以澜,或者说路依依的恶劣程度。
“那就麻烦你——自己纾解一下吧,宋声声小姐。”温柔又极尽嘲弄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就在这里。”
宋声声如同被浇下一盆冷水,又扔进天寒地冻。她打了个寒噤,却又明白,她别无选择,自作自受。
屋里开了空调,不冷甚至微暖。
于是她顺从了,放下了所有的廉耻,只为讨眼前人欢愉。
在边品着红酒边欣赏的路以澜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失态,却没有得到赦免。
那双眸子太冷,怎么也暖不起来,像是之前所有的温柔都是错觉。
的确是错觉,她知道,这才是路以澜的本性,是她温柔外表下极致阴暗的内心。
就是这样的反差,曾让她沉迷,曾让她爱到疯魔,现在也是。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痛苦或太过深情,总不会是她的嗓音渐渐变了声调,路以澜起身,向宋声声走来,然后好心地用剩下的半瓶红酒给宋声声好好降了降温。
“你弄脏的地板,自己擦干净。”
宋声声有些脱力地爬起,看着路以澜毫不留恋地离开的身形。
她慢速处理着自己的狼狈,穿好衣服,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这样就能回到路以澜身边的话,她也认了。
第58章 番外(七)依声
路以澜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似是觉得无趣。
倒是宋声声似乎真的代入了角色,不分昼夜地殷勤,端茶送水,鞍前马后,每日上下班接送,按时送饭。
她的债前段时间因为路以澜给的不菲的工伤补偿,又预支了两个月做路以澜家政的工资,已经彻底还清了,甚至还有上个月兼职的一笔结余。
宋声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团团转也换不来某人一个笑脸,但既然路以澜默许她留宿,也没赶她走,她便不知廉耻地留下去。
一星期,两星期,一个月。原本她提心吊胆路天南的干预,然而路天南并没有出现。
唐若和舒南悬似乎传来婚讯,她替好友欣喜了一把,又替自己苦涩。
路以澜基本没对她讲过什么话,只是冷着脸。她便在不被需要的时候,缩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路以澜经常要各地飞做手术做讲座,可是,她已经不会再像宋声声汇报什么行程了。
第一次路以澜离开一整天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宋声声以为自己被遗弃了。
直到电话终于打通,那人只是冷声:“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行程?”
宋声声沉默了。
不是扔下她再也不回来就好。
她在无尽地恐慌中想,她离开的时候,路以澜是不是也这么痛苦,这么崩溃。
按照她的性格,恐怕只会更甚吧。
毕竟路以澜之前没有这么瘦的,对人也只是温柔而客气,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加掩饰,对几乎所有人都十分疏离。
路以澜留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一个人钻研厨艺。她要把路以澜养胖一些,她太瘦了,有时候看着一阵风也能吹跑。
下定决心要做好一件事了,她才发现,做饭也不是很困难,只要多失败几次就好了。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路以澜看到了她的诚意,她们就能和好如初吗?
又快要过年了。
雪纷纷扬扬地铺满整个城市,转眼就是除夕夜。
路以澜回到别墅后,看到灯都没关,就在沙发上睡着的宋声声,和桌上摆放着的饭菜,眼中情绪不明。
宋声声被开门声惊醒,开口第一句是:“你回来了,我去给你热一下饭菜。”
路以澜没有说话,没有拒绝,就足够了。宋声声小声地对自己说。她不知道路以澜什么时候回来,只能每天都做,每顿都做。
做完以后等着,等彻底过了饭点,她再一个人解决掉冰凉的饭菜。
她本来以为除夕,路以澜肯定不会回来,但她还是做了饭菜。
所幸她今天等到了。
宋声声将热好的饭菜重新端到路以澜面前,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动不动,没有要吃的意思。
“我……练习了很多次……虽然重新热过……”宋声声的话说得磕绊,难堪,卑微,她担心自取其辱。
还好路以澜拿起了筷子,声音温了些:“你没吃过,是么?”
“没有。”宋声声下意识摇头。
“一起吧。”
时隔多年,她又重新获得了和路以澜同桌吃饭的机会。
宋声声埋头,往嘴里扒着饭,眼睛却一点点发涩。
渐渐的,眼泪终于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掉落在饭碗中,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听见路以澜放下筷子的声音,宋声声声音哽咽着却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哭影响你的食欲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