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知恩,你先放开我,我真忍不住要尝一口了……”
齐宿羞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他觉得在偶像面前真跟狗一样*洗澡水未免太难看了。
他还是要点脸的,他只想偷偷地喝。
薛知恩终于有了反应,她终于把那袋又臭又脏的‘垃圾’丢了。
失了钳制,齐宿可算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呜呜,那样知恩一定会用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看他……
已经是了。
薛知恩表情一言难尽:“你这死……”
骂他都嫌脏嘴。
“滚吧。”
齐宿跪在浴缸外巍然不动。
“听不懂人话吗?”
嫌脏不想碰他,薛知恩干脆抬手一捧水扇他脸上,这不正中齐宿下怀嘛。
他说:
“甜的。”
“……”
薛知恩觉得那袋垃圾炸了,炸得漫天都是,恶臭无比。
她反胃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她捂住嘴,脸色发青,显然是不太舒服。
“算我求你!”
齐宿敏锐地发现她不对,筋脉分明的大掌率先附上她的额头,着急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薛知恩一把扇开他,冷声说:“你,就是我不舒服的来源。”
齐宿被打开的手指蜷缩,神情有些抱歉,又是那句老生常谈的:“对不起。”
如果薛知恩现在过得很好,他一定不会这样挤占进她的生活,只会远远祝福,为她开心。
但……
齐宿看着她冷漠黯淡的眼神,指腹渐渐握紧,现在她显然过得不太好。
薛知恩很烦他,尤其那双被水浸透的狗狗眼一直含着疼惜地盯着她,好像她受了天大委屈这一点儿,格外惹人烦躁。
她开始尖酸刻薄起来。
“什么时候能洗好?你磨蹭没完了?想等水凉了冻死我?”
“哦,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去。”齐宿忙说。
明明是她突然说要给什么报酬的,齐宿却像做错了事般再声道歉。
除了一些发烧时黏在身上的汗,其实薛知恩身上并不脏,不知道是不是她总用那种方式‘洗澡’,齐宿不敢多想。
心又开始绞痛了。
拿着花洒细细冲刷掉瓷白躯体上沐浴露的泡沫,这期间与其说情欲增长,齐宿已然被彻骨的疼惜包裹。
哪敢生出半分不敬的心思,恐冒犯她。
冲洗好后,齐宿手虚扶着她的腰,轻声细语地说。
“我去拿浴巾,在这儿乖乖等我一下好吗?”
“你把我当傻子?”薛知恩冷凝他。
齐宿没忍住笑了下,说:“怎么会,我们知恩最聪明了。”
薛知恩:“……”
这男人绝对是把她当傻子了。
齐宿去的很快,多亏他把浴巾和换洗衣物就放在门口。
等他回来,薛知恩刚直起腰,他用浴巾包裹住她,余光瞥向浴缸底部。
失望地叹了口气:“好无情啊,知恩,我这下真的要伤心了。”
薛知恩扔掉浴缸下水塞子,瞪他一眼:“别恶心我。”
明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唉——”
齐宿又叹了口气,只好先收起悲伤,擦拭她头发上的水珠,动作极尽温柔。
差不多擦到半干,齐宿拿起挂在小臂的外面有些冷,他准备就在这帮她换好衣服。
“知恩,先坐我腿上,”齐宿半坐在浴缸边,拍拍自己的腿,善意地笑说,“然后再把手臂抬起来好吗?要穿衣服了。”
“……”
洗都让他洗了,薛知恩也没有矫情的必要,毫无心理负担地坐在他大腿上,接受他的侍候。
至于齐宿。
他开心还来不及,心脏快要跳死了,但面上仍保持冷静。
他家知恩,真的,真的好可爱!
“穿好了~”齐宿愉悦地哼哼,“我抱你去看看。”
说着,就揽抱住她的腰,将人直直抱起来。
“你看。”
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坐在他臂弯的薛知恩冷漠地看着镜中细心为她整理睡衣褶皱的漂亮男人,徐徐开口。
“你很像一个人。”
第34章 给薛猫猫剪指甲
“……”
齐宿手上一顿,状似无意地干笑两声,“像谁啊?”
不会是那个绯闻未婚夫吧?
齐宿脑子乱乱的。
薛知恩又不说话了,看不出情绪的眼仁透过镜子直直凝望他——
从眼到鼻,从头到尾,细致无比。
齐宿好奇地抓耳挠腮,却又不敢催促她要答案,只是抱着她的力道微不可察地紧了些。
“……”
长久的沉默后。
齐宿憋不住了:“薛知恩,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薛知恩仍没理他,就在有话喜欢直说的齐宿要憋炸了的时候,一截藕臂环住他的脖子。
薛知恩头挨在他颈边,声线没什么起伏,却莫名软和:“我想出去了。”
“……”
齐宿也不好再多问了。
心脏瞬间化成一摊水。
“好,我们出去。”
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空调呜呜往屋内吹着热风,齐宿先把她安置在沙发:“等我一下。”再跑去热汤热菜。
洗干净手从厨房出来后,顺手拿过鞋柜上他刚捎来的纸袋,里面有吹风机。
一个家里有猫的人,都知道给猫洗澡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给猫吹毛。
猫这种敏感的动物对刺激的声音是非常敏感的,特别是巨大的轰鸣声,一打开吹风机乱抓乱挠,一蹦三尺高那都不稀奇。
所以,深受其害的齐宿,家里备着烘干箱和静音吹风机。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他认为精神情绪不稳定,暴躁易怒的薛知恩就像他之前捡到的小猫儿,在外受了太多苦,太多欺负,对人没有半分信任,只有警惕和亮出利爪。
齐宿又有点想哭了,忍着鼻音,温声说:“知恩,我帮你吹吹头发。”
“它自己会干。”薛知恩拒绝。
齐宿还是那句:“会感冒的。”
“跟你有关系吗?”
“我会心疼。”齐宿回得直白。
“……”
薛知恩又不说话了,齐宿就当她默认了,插上电,长腿跨坐到她身后以一个合适的姿势圈住,手指拢起她濡湿的秀发,轻轻说:“我拿来的东西都是新的。”
他怕她会嫌弃。
他也不舍得给她用二手的。
她就该什么都用世上最好最贵的。
薛知恩阖着眼皮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为了防止她没吃东西就提前睡着,齐宿没话找话地跟她聊天。
“知恩,你困了吗?”
“先不要睡,等会儿吃一点东西再睡,你还没尝我煲的鸡汤。”
他后半句语气里隐约有些委屈。
“知恩,你怎么不说话?”
“……你真的很烦,”薛知恩冰冷的声音响起,“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好的。”
齐宿关上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
“知恩,你好香啊。”
他鼻尖伏在她的头顶发旋处,被吹风机的热风蒸腾过的发间散着浓浓的香气,被那股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不禁心情雀跃。
齐宿眉宇间满是陶醉。
她还软软、暖暖的……
齐宿不知不觉虚虚搂住她的腰,那架势像要把她一整个塞进身体里。
他今晚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居然想时间就在此刻永远暂停。
“没你香。”
薛知恩突然冒出的一句话,遏制住齐宿的思想,他愣愣抬起头。
“你说什么?”
薛知恩又不吭声了,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齐宿的幻觉。
他似有所觉地回过神,不由分说地将脸埋进她发间,唇角往上扬起大大的弧度。
好开心。
好喜欢。
薛知恩沉默地被那股太阳般暖烘烘的气息占据感官,那味道蛮横的侵占性让她不适地皱起眉。
他才香。
香到熏人。
吹风机贵有贵的道理,头发很快就吹干了,干燥柔顺地飘在耳后,薛知恩刚要起身远离男人温热怀抱的桎梏,腰肢就被一截小臂牢牢揽住了。
“先等一等。”
薛知恩不耐烦:“不是吹完了吗?”
到底有完没完?
“还有一件事。”
说着,齐宿从纸袋里掏出指甲剪,朝她人畜无害地笑笑说:“我帮你剪一剪指甲吧。”
薛知恩:“……”
给‘猫’剪指甲也是一件十分考验双方信任的事,但显然齐宿在薛知恩这根本没什么信任度。
“你别得寸进尺。”她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