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原来老封唉声叹气的儿子一家跑这儿来隐居了。”
“您是说老师?”
薛老太太瞥向身边一直盯着远处两人才开口的秀气少年:“没错,那是你封老师的亲孙子。”
“我听老师提过,”温霖盯着那道怀抱着人的高大身影,眼底稍沉,“他很有医学天赋。”
“要不然你姐姐怎么能那么快站起来,”老太太对自己孙女很是了解,“就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儿,只会把自己搞废。”
“说来他还是我们薛家的恩人。”
温霖:“您是说……”
薛老夫人眉宇间和煦消失地一干二净:“但这份恩情,他最好能掂量清楚,别妄想不该有的。”她点着资料上他喜爱薛知恩多年那项。
温霖提着的心放下些,就算之前陪伴在知恩姐身边又怎样。
在薛家只会是帮助过继承人的恩人。
钱,可以给。
人,别妄想。
602。
薛知恩进来时一愣,不过一晚的时间,一切又恢复如初,他就像会变魔术一样。
就连血腥的书房也恢复了干净明亮,书房通着风,雪纱的内窗帘轻轻摇摆过被摆正的供台。
上面,香炉飘着袅袅的细烟,新鲜的供果,就连她母亲的照片也重新更换了相框的玻璃,正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微笑。
她愣愣看着。
齐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神色说:“抱歉,我擅自动了。”
他总觉得她不会喜欢破败的模样。
所以他等警方取证完,连夜把这里收拾了出来。
薛知恩捏着完好无损的相框,看他的眸光极快地闪过什么,很复杂,也很冷。
好像有什么在剧烈的响动,齐宿想去听清,但被清透的女声遮盖。
“以后别随便动我妈妈。”
“哦,好……”
没得到夸奖的齐宿有些沮丧地垂下尾巴,薛知恩看都不看他一眼,进到卧室前,忽然侧目喊他:“过来,我腿疼。”
齐宿肉眼可见地着急,几步跨来,跟托小猫儿一样架起她的胳肢窝,瞧她的腿:“具体哪里疼?我们果然还是应该再去趟医院。”
薛知恩:“……”
薛知恩缩着脖子瞪他:“不需要去医院,快把我放下来。”
齐宿不放,刚想再劝,就见她垂下长长的睫毛说:“你帮我按按就好了。”
齐宿:“……”
薛知恩腿伤得不算重,她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反抗,对方一踹,她就倒了,活脱脱一个无害的弱瘸子。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乖乖巧巧的小瘸子,是个刚将人粉身碎骨的真疯子。
虽然没伤到根本,但调理还要再调理一段时间。
齐宿帮她按摩时絮絮叨叨地说:他要回来她家再住上一阵,每晚给她按摩,药浴,针灸……
始终沉默地薛知恩突然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沾了下,很轻,像猫挠。
齐宿愣住,脸颊变红:“……怎么,怎么又亲我?”
“你不是喜欢我吗?”
薛知恩盯着他汹涌爱意的眼波。
“我、我是喜欢……”
但那也要看场合啊,这突然被亲一下对他的心脏冲击很大好吗?!
齐宿当然不会怪她。
他离她远些,哄着她说:“等会儿,等不疼了再说。”
“已经不疼了。”薛知恩弓腰追着他。
“小骗子。”
“我不是你,大骗子。”
“……”
齐宿被逼到床尾真是退无可退,大掌扶住她的腰腹,让她那两条细腿少受些力,无奈又羞赧地仰头看她。
“一夜不见,你很想我吗?”
第165章 薛家养子
“你不想我吗?”薛知恩像是在玩笑。
“每时每刻。”
“……”
齐宿从来不跟她开这种玩笑。
他也从不跟她调情。
“每分每秒,”他说,“我都在想你。”
他只说从心脏掏出来的,还带着血与温度的真心话。
薛知恩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一分一毫的变化:“你就真不怕下一个被我弄死的是你?”
“我这时候应该说——”齐宿忍不住笑,“荣幸之至。”
“你真的……”薛知恩头抵上他的额头,“好蠢好蠢。”
“是在夸我吗?”齐宿语气欢快。
“看你怎么想。”
“我觉得是。”
“那就是。”
齐宿一时失语,心脏跳动。
下一秒,他的心脏差点停跳了,因为薛知恩在脱衣服。
她蒙头脱掉上衣,露出里面齐宿买的纯棉带吊背心,肌肤胜雪,锁骨突显。
那双一直耷拉颓靡的桃花眼滚上他的脸庞,细细描摹。
她说:“齐宿,我好想……抱你。”
齐宿还没回神,那人将柔软的身躯贴了过来,双手穿过他的臂膀,紧紧抱住他的上半身。
抱抱啊?
抱抱还好。
齐宿轻轻摸摸她的脑袋,像抚慰缩在他怀里的小猫儿,慈爱又宠溺。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薛……”
一字未吐出。
他被狠狠按了回去,薛知恩用毫无温情的眼睛看他。
“我还想亲你,你最好闭嘴。”
齐宿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的嘴唇被她堵住了。
我在亲吻你啊。
你的气管,你的心脏,再往上,你的大脑,你的每一寸每一寸神经末梢。
你无法拒绝我,无法阻挡我,甚至无法逃离。
因为你这蠢货爱我。
‘爱’
或许是个好东西。
它让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它让人无怨无悔。
它让人变成玩具也感恩戴德。
它可将痛苦,转化成甜蜜。
喂。
你可真是无药可救。
你这种恶心的垃圾。
不如跟我一起死了算了。
……
“你上去吧。”
十栋楼下,薛老太太看着这老旧的小区,目露几分嫌弃,跟车外提着行李箱的温霖说。
“既然她还不想回去,你就在这儿好好照顾她,委屈你了。”
“不委屈,奶奶,”少年人有些羞涩,“能有机会照顾姐姐我很高兴。”
“你是个好孩子。”
老太太客套两句,让手下开车。
“您就这么回去了?不上去把小姐‘带’回去吗?”
阿花稀奇地透过后视镜,瞧他们雷霆手段著称的老夫人,嘟囔。
“也不知道温少爷能不能照顾好我们大小姐,要不我也留下算了……”
“照顾不好那是他没用。”
“老太太您话太糙了,”阿花笑,“可别在温少爷面前这么说。”
“我心里有数。”
薛老夫人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上半辈子勾心斗角,老年懒得扯那些弯弯,将话题掰回来。
“再说了,她不想走我还能把她绑回去?”
“我还以为您会呢。”
牛阿花踢了下脚边绑人用的绳子。
“我改主意了,她爱回不回,”老太太厌烦地捏紧眉心,“折腾一趟不够我生气的。”
“况且,”她瞥着窗外,越过的朴素街道,“还没到时候。”
温霖目送迈巴赫离开,抬头望向六楼,握紧行李箱把手的手心有些冒汗。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知恩姐。
……
房间内。
两人的衣衫还算整齐,但离得很近很近。
齐宿这次听得万分清楚,他的眼睛发热:“知恩,你的心跳好快。”
“你听错了,是你的很快。”
“跟爱的人亲密肯定很快。”
“是嘛……”
薛知恩瞧瞧他,再看看有着不停心跳的自己呼吸有些沉。
她滑雪和杀人的时候心率可从来都没过百,现在……
即便不用测都知道绝对过百了。
心脏在砰砰砰地乱跳。
怎么回事呢?
薛知恩不知道。
她脑子有些缺氧,眼神迷离,晕乎乎地。
像被大狗用比自己还大的舌头舔过的小猫,又懵又萌。
齐宿受不了了,爱意越级,贪欲疯长。
他哑着声音开口:“知恩,我想……”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齐宿不想去管,他抱着薛知恩,满眼热诚:“我好想……”
‘咚咚咚——’
“知恩,我想跟你……”
‘咚咚咚——’
“我……”
‘咚咚咚——’
“好吵,”薛知恩推他热乎乎的身躯,“烦死了,你去开门。”
“……”
齐宿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被打散了。
理智回笼,他看着怀里烦躁的人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