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到底是豪门千金,齐宝汝生怕苛怠她。
她双手里丝帕包裹的东西,是一只剔透接近全透带绿彩的镯子,清可透底,里面有不明显的木那绵。
她略微懂一点翡翠,也是因家里老祖宗的熏陶,即便在她眼里名花和翡翠都是杂草和石头,但这些价格确实不算低。
看来金毛狗是真的‘金’毛狗。
她说:“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
话音还未落地,她就看见母子俩几乎统一的要哭不哭的表情。
好像可怜小狗一下子变成两只了。
薛知恩:“……”
“你是宿宿的女朋友,我们家谈恋爱肯定是要奔着结婚去的,你不收是不是没咋看上他?”
齐宝汝摸了下眼角:“没关系的,你不愿意拿着肯定是他的问题,怪我没把儿子教好,第一次见面未来儿媳妇连见面礼都不愿意收,我这个妈妈太没用了……”
薛知恩小小的,近乎不存在的良心精准中箭。
“妈……”
齐宿拉拉他妈,刚想说演过了,就听见薛知恩说:“谢谢阿姨!”
齐宝汝霎时喜笑颜开:“乖孩子~”
感觉被摆了一道的薛知恩:“……”
惊叹他妈变脸速度的齐宿:“……”
薛知恩又想拒绝了,奈何齐宝汝是个动作快的,已经套到她空着的左手上了,右手一看就是她儿子买给小姑娘戴的。
她懂。
薛知恩有些为难:“我都没有给您带见面礼。”
齐宝汝‘嘿’一声:“那都是长辈给小辈的,你给我那不乱了套了嘛。”
薛知恩不知道她说得真假,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齐宝汝和齐宿都很会说话,几句把她哄得晕乎乎了,乖乖坐在沙发上吃齐宿给她削了切块的苹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看得娘俩心都软了。
“我给姑娘切个橙子去。”齐宝汝忍不住也想投喂。
“妈,我来就行。”
“我来,我来,我来。”
“我来!我来就行!!”
齐宿直接就手把橙子擦干净切了,看她的眼神很是警惕,谁都别想代替他这个‘妈妈’的地位!
“你防谁呢?亲妈也防?”
“亲妈也不行!”
齐宿抱着薛知恩对她比口型。
“要不是闺女还在,我真想削你。”
齐宝汝不藏着掖着,她有话直说。
“这小子贼欠,你平时要是想揍,不要收着,可劲揍就是,他皮糙肉厚不怕。”
薛知恩默默看向差点几次被她弄死,还在这抱着她傻兮兮乐的齐宿。
他没告诉他爸妈,她对他做的事吗?
也是,告诉了,绝不是这个态度了。
他真是……又蠢又笨。
就在齐宝汝想亲手喂薛知恩一块小橙子过过女儿瘾,大门打开。
“老公,快来看,你儿子终于做点人事了!”
封濂提着大包小包回来。
他个高腿长,五官偏冷,偏肃,没有齐宝汝活泼明艳,浑身有股老干部的从容朴实。
只跟齐宿有三分相似,却是个很温和的叔叔,见薛知恩第一眼便朝她慈善地笑笑。
“你好。”
快到晚饭的点了,他知道薛知恩要来,专门跑了几个市场买了条活鱼。
因为听齐宿说,她爱吃鱼。
第184章 一家四口
这一家子像熟识她已久。
齐宿是认识她很久的朋友。
齐爸齐妈是看着她长大,对她关爱有加的叔叔阿姨。
薛知恩不知道见家长是不是都这样,她也是第一次。
但她能感觉到齐宿和他的父母都很开心,肉眼可见地开心,欢喜她的到来。
明明她什么贵重的礼物都没带……
两手空空地来,还得了个镯子。
她心底有些紧张和无措,放在腿上的手稍微收紧,把裤子攥皱了。
忽地,手背一暖,齐宿轻轻捏了下她的掌心,朝她笑笑,用她的筷子给她夹了块鱼肉,熟练地挑干净刺,继续准备帮她剥虾。
对面两位看着自己没怎么动筷子,忙忙叨叨,就差嚼碎了喂给人家的傻儿子。
相视一笑。
这是真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老是被他伺候,虽然薛知恩习惯了,但这好歹是别人家,看看面前堆成小山的碗,她揪揪齐宿的袖子,声音很小。
“你自己吃。”
齐宿手上正剥着虾壳,转头看见她软着眉眼认真的模样,手指还揪着他的袖口没放开呢,像扒着你馋虾肉的小猫咪。
没忍住,齐宿靠过去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薛知恩:“……?”
厨房传来声音:
“别添多了,半碗就行,我最近有点胖了。”
封濂笑:“你哪里会胖。”
“说正经的,别闹,打多了我跟你急眼。”
齐宝汝跟添饭的封濂说完话,转过头,温声催促:“愣着干嘛呢,闺女快吃,唉?小脸怎么红了?”
薛知恩:“……有、有点热。”
齐宝汝:“天是有点热哈,老公你去把空调打开。”
封濂在厨房冒头:“好,稍等。”
薛知恩:“不用,不用,不热了。”
齐宿扯了扯内衬的高领,也说:“打开吧,热,我也热。”
“这么说我感觉也有点,你们吃,还真是要入夏了,”齐宝汝说,“我去找找遥控器。”
餐桌上暂时就剩俩人,薛知恩在餐桌底下给了他一脚,用眼睛瞪着他说:“你是不是疯了?”
大概是疯了吧。
齐宿现在就想再亲亲她。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薛知恩正在气头上,想揍他。
“我还想亲你。”
薛知恩:“……”
她真诚问:“你是流氓吗?”
在他家长辈的面前还憋不住花花心思。
齐宿说:“我不就是你的流氓混混男友吗?”
“……”
好有道理。
薛知恩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本来就是个骂人的词汇量少少,嘴还有点笨的人。
这会儿,就只能干巴巴瞪他,用眼神谴责他。
这在齐宿眼里可一点不‘干巴巴’,漆黑的瞳仁水水润润,是浸泡在蜜罐的曜石,全因他而起的情绪像一把把小钩子,挠痒痒似的,勾的他心魂荡漾。
“你不要那样看我了……”齐宿把手里的虾仁塞她嘴里,“还是先吃饭吧。”
薛知恩嚼着虾肉,直戳戳盯着他高领内衬滑出的一节发红的脖颈,薛知恩眼见他愈来愈红,比熟虾还红。
齐宿赶忙摘掉一次性手套,虚虚挡住她如有实质的视线。
“别闹我了,我错了,我错了。”
还不如给他一拳来得痛快。
薛知恩眯眯眼睛:“那你自己吃。”
“我不饿……”
她的手指勾在他手背上挠了挠,痒痒的,像在威胁。
齐宿青白的血管都要红了。
他急忙说:“我饿,我突然好饿,我这就吃。”
薛知恩满意了,稍稍扬下巴,有点得意有点骄傲。
齐宿不禁轻笑。
瞎子都能看出来。
她在关心我。
这下心魂不止荡漾了,怕是要飞出天外了。
齐家父母坐回餐桌,明显感觉对面的气氛更加融洽,他们儿子背景板的粉色泡泡都能砸在人脸上,是甜甜的桃花味。
“他怎么谈恋爱看着那么傻?”齐宝汝小声控诉,“都是你,把你的恋爱脑基因遗传给你儿子了。”
封濂失笑:“对老婆好,难道不好吗?”
他不是个爱笑的人。
以前在单位,人都称他铁面无私,但在齐宝汝面前,总是控制不住笑容。
“好是好,”齐宝汝撩了下头发,“就是瞧着有点笨,怕儿媳妇嫌弃。”
封濂帮她整理好另一边:“你嫌弃我吗?”
齐宝汝:“……”
还能好好交流吗?
封濂是个耿直的死性子,几十年如一日地专注她的眼眸。
“你嫌弃我吗?”
孩子还在,齐宝汝不太自在:“那、那倒是没有。”
封濂轻笑着续上她手边的排骨汤:“那就好。”
岁月能在脸上留下痕迹,却只会在爱上加码。
怎么爱人,齐宿根本不用专门去学,在他父母二十多年的熏陶下,他能够做得很好顶好。
本来齐宿准备九点就回去陪知恩,但现在人在身边,心里没惦记事儿,不知不觉到了很晚。
“外面乌漆嘛黑的,要不今晚留下吧。”
齐宝汝说:“我把齐宿的房间收拾出来了,知恩睡……”
“那我呢?”齐宿问。
“你睡门口。”
齐宿沉吟:“……我是亲生的吗?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