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她特地说:“知道你第一次来,保准干净。”
薛知恩靠在真皮沙发上,任由她将点燃的细雪茄递到唇边,渐渐冷淡的眸光绕过那排排站的貌美男人们。
“秦姐,我不嫖娼。”
有过上次的经历之后。
她觉得——无聊透顶。
她这话说的过分直白。
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
“……”
“没有喜欢的?”
薛知恩不言。
“喜欢什么样的?你说说,姐姐去给你找来。”
薛知恩脑海闪过一人的身影,高个,腿长,眼角一点小痣……
“只要你喜欢,别说男的女的了,就是可男可女,不男不女都行。”
“……”
“还是说……”秦沅朝她抛媚眼,“喜欢我?”
“……”
“看看我也行啊——”
秦沅附在她耳畔的声音婉转动听,能叫人麻了半边骨头。
“看上我不算嫖娼。”
薛知恩转眸,挑明:“你叫我来,是想睡我?还是想看我睡人?”
秦沅卡壳了下。
“我是好心,帮你舒缓压力,”她上下打量女生,“你拒绝我弟弟后夺权的路没那么顺吧?”
近二十年的职业运动员生涯,除了给她那副完美的身材,令她有种难以言语的美感,有力且恣肆。
秦沅非常能理解弟弟的痴心不改。
因为她早就知道。
这位有够迷人的。
即便听说她好像是因伤退役,有些隐疾。
对她趋之若鹜的公子哥还是一抓一大把。
其中也不乏女性。
秦沅这人下贱,就爱沾点别人得不到的。
不过,她一直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要是一般人早被她使手段拿下了,但这个不一样。
薛家太子。
她不敢。
“赵贺桦可不是一次就能搞定的人,你又需要快速出成绩堵住他们的嘴。”
秦沅分析完,给她提条件。
“薛知恩,你亲姐姐一口,我手上那个项目送给你怎么样?”
“……”
“就一口。”
亲一口得一个几亿的项目。
薛知恩垂眸看着她撅起的红唇,哂笑:“还真划算。”
“是吧。”秦沅也笑。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被阿花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让你去给我说说好话,结果呢?”
秦峥骂他姐:“大姑姐带未来弟妹去嫖,你真是独一份!”
“这就算了,最后你还自己勾搭上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他气得要命!!
“人家不是跟你断干净了?而且——”
“我没跟你说过吗?”
秦沅毫无所感地整理衣摆褶皱:“我可是被前陆总当苍蝇一样赶走过。”
“你真是我亲姐!喜好都跟我复制粘贴!”
“也就这个算你眼光好而已。”
“不许你喜欢!”
“同是联姻,你行我怎么就不行了?”
“你还记得自己的性别吗?”
“不就是少了二两肉。”
“姐!”
眼看俩姐弟就要为同一个人掐起来,包厢门打开,薛知恩带着助理离开。
秦家姐弟同时眼睛一亮。
“薛知恩,你考虑考虑我的条件,对你来说只赚不亏。”
“你又开了什么条件?”
“反正是你给不起的。”
秦峥变了神色:“知恩,你不要听我姐胡说,跟我结婚吧,我会帮助你的事业。”
秦沅插嘴:“明明我开的条件更好。”
“……”
薛知恩沉默地从吵闹的秦家姐弟身边经过,只颌角的弧度冷硬。
到车前,她突然停住步子,问开门的助理。
“我是出来卖的吗?”
第224章 奋斗六年,归来穷蛋
怎么谁都想花钱买她?
她是摆在货架上的高价商品吗?
给钱就要给睡?
高位,难道是最高的拍卖台吗?
她,价高者得。
真是——
没等助理回答,她忽然笑了,笑得直不起腰。
她扶着让‘高价礼物’增值的豪车包装盒,对助理说:“或许我应该放下我可笑的自尊心,这样我能拥有更多。”
拥有更多,还是失去更多,她辨不清。
“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她似乎在说服自己般,喃喃,“我可以左拥右抱,就像其他人一样……尽情‘享受’人生。”
跟秦沅接吻,跟秦峥结婚。
沉浸在昏沉摇晃,暧昧腥臭的放纵窝。
饮酒作乐,麻痹痛苦。
……
阿花觉得大小姐的状态不对,但在车边笑过后,薛知恩一切如常,在后座默然地翻看今晚要用的合同。
因为接受了最好的治疗,她手上骇人的烫伤只剩浅浅的,快要消失的印子,就像曾经的痕迹也要消逝……
牛阿花收回目光,指挥司机回公司。
首都的夜。
合纵的赵贺桦挑剔,约见地点特地选在一家装潢雅致的私房菜馆。
出于对这次合作的重视,薛知恩特意提前十分钟到场,谁知打开包厢门,那位从来都是卡点的赵总,已经坐在包厢了。
他见到薛知恩,喜笑颜开。
“小薛总,我等候多时了。”
与之前预想得不同,跟赵贺桦的洽谈顺利到诡异。
几乎是她刚拿出来合同来他就签了,翻都没翻,剩下的酒桌内容全是寒暄。
“我跟你母亲是老相识了,总跟她说别把这么优秀的闺女藏着掖着,她也不听。”
“孩子总要独立嘛,有人护着才能少些没必要的磕磕碰碰。”
薛知恩一怔,没等她细究这句话。
“好,机会难得!”
无酒不欢的赵贺桦叫人把酒水换成百分百纯果汁。
“咱叔侄俩边喝边聊。”
不到九点,每次应酬都到半夜的赵贺桦看了眼时间:“哎,时间不早了,我这家里还等着呢,薛侄你也回去吧,哈,别弄得太晚了。”
“合作的事儿就这么说好了。”
薛知恩:“……”
去结账的助理还告诉她——赵总提前结好了。
如果到这一步薛知恩还没发现问题。
她白活了。
她捏着那份‘轻而易举’得到的天价合同,快步追出去。
“赵总!”
即将离开的赵贺桦顿住脚,瞧见几乎是跑来的薛知恩,‘哎呦’一声。
“你可慢着点,不着急,怎么了呀,还麻烦你追上来?”
他的关心,让那种违和感更强了。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
她举起合同,直视对方慈爱的眼。
“您原本打算跟秦氏合作,本来你们就有合作过的前情,这次他们甚至赔本让利,诚意满满,您没有拒绝的必要。”
“对。”赵贺桦并不否认,“我本来是这个打算。”
商人都是趋利的。
这本来是一场结局注定的生意谈判。
“那为什么?”薛知恩心中隐隐有猜测,她需要一个答案,“赵总,为什么选择我们?”
“我不认为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她提前说。
赵贺桦这样的老油条,跟她母亲关系再好,也绝不会在赚钱上亏待自己。
而且她才入驻公司不到两个月,就算她有商硕学位,从滑雪领域上在社会博得姓名,也不过是个初入职场的愣头青。
她自认,赵贺桦绝不应该选择现阶段的她。
但有人会一直选择她。
赵贺桦脸上挂起笑,将几个字像石子一样打在薛知恩心脏。
——“我收到的画很喜欢。”
“……”
合纵产业的赵总,是位极喜艺术创作的有名收藏家,这也是他跟艺术品起家的秦家关系好的原因之一。
特别一点。
他尤其喜欢有才华的新兴艺术家。
薛知恩明白了。
她双眼空白。
赵贺桦还在说:“这次小薛总就当练手了,项目有任何亏损,都有人买单,你大可放手去做。”
“我这儿只是刚开始。”
“……”
她只觉耳内轰鸣更严重了。
赵总离开后。
薛知恩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里久久没有反应。
真是个蠢货。
被骂成那样,被那么对待了,命都差点没了几轮,还上赶着。
又蠢又笨,还贱……
她冷漠无情地想。
可……
脸颊怎么好湿?
是天花板漏水了吗?
人均上万私房菜馆,天花板怎么会漏水?
薛知恩胡乱擦眼眶如断线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的滚烫的水滴,恶狠狠地,皮都要抹掉了,却怎么抹都抹不干净,还被迫吃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