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齐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秦沁小声告别。
齐宿点头。
她路过薛知恩时跟她打招呼:“薛总。”
她并不理会她。
秦沁已经习惯了,她就是这个性子。
“外面在下雪你怎么还是过来了,穿的也少。”郑昆根本不会照顾她。
齐宿解下自己的围巾。
薛知恩却往后退了一步,眉宇间流露细微的嫌弃。
齐宿僵住。
嫌弃他?
嫌弃他为什么还找来?
嫌弃他怎么不去找别的男人?
齐宿攥紧围巾,尽量让语气平稳:“我们回家吧。”
薛知恩直视他的双眼:“如果你想分开可以直接告诉我。”
对于背叛,她没有像从前一样应激歇斯底里地要弄死他,她给了他最大最大的善意。
“感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我会给你一笔分手费,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这在齐宿耳里无疑是移情别恋的打发,叫他给小三让位呢。
他气得发笑:
“薛知恩,你才离开我五天,你就喜欢上别人了吗?刚下飞机就跑来跟我分手,你到底是多喜欢他啊。”
什么和什么?
薛知恩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
齐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平和如琥珀的眼睛在这时像融化黏浆,包裹、侵犯每一处毛孔,炽热,窒息。
“我给过你机会,在北城的时候你可以甩掉我,但是现在晚了,晚了。”
薛知恩挣扎不开,他越箍越紧。
“放开我!”
“我不可能再放开你了。”
他身上沾染的女士香水令她不适,烦躁到达顶峰。
冰凉的手狠狠牵制住他凑来的嘴,虎口夹紧,颌骨咯吱作响。
她的眼冷得像冰尖,声音更是凉薄至极,一字一句。
“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
齐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分明生气、憎恨、大吵大闹控诉爱人背叛的该是他。
可被毫无情绪目光审视的却是他。
薛知恩冷冷盯着他,冷漠无情地吐字。
“把衣服全脱了。”
“……”齐宿浑身僵硬。
“脱。”
他试图挣扎:“我……我还要做饭。”
“你点了外卖。”
“……”
“你应该不想我亲自动手吧?”
齐宿开始恨两个小时前的自己。
在她压迫性的视线下,齐宿逃无可逃,只好伸手解衣服,他手指又长又大,还很白,宛如一件神造物的艺术品,只是这艺术品的指尖多了道新的疤痕,看起来是刀伤。
薛知恩眸光微闪。
大衣直直掉落在脚步,接着是毛衣开衫,深色的衬衣,漂亮的骨肉大啦啦暴露在人前,修长的手指抵在腰带边缘,他近乎哀求地看向薛知恩。
“你听不懂全脱的意思吗?内裤也不要留下,”她冷声,“你不配。”
齐宿身躯一颤,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的视线像蛇,已然缠上他的腰,没有爱抚的温度,只有冰冷湿滑,这种羞辱让他鼻尖酸涩。
可他还是任她侮辱,解开皮带,任由最后一片遮羞布落在脚面。
他红着眼看向她:“接下来呢?”
他以为羞辱会继续,是让他自亵,还是跪在地上当狗?
可他显然想错了。
薛知恩指着浴室:“去洗澡。”
“……”
估计是怕他自己洗不干净,薛知恩一把按住他,没有管水的温度直接打开花洒往他脸上浇。
冰凉刺骨的水,即便屋内温度趋近夏天也足够人打寒颤。
“我让你离开了,这可是你自己不滚的。”
薛知恩毫无怜香惜玉,死死拽住他的头发,温柔如水的桃花眼逼视他恍惚的杏眸,面上是趋于扭曲疯狂的平静。
“齐宿,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我,随便就沾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嗯?”
她的手心用力,让他清醒。
“你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有多浓吗?臭死了,沾上这种臭味你怎么还有脸凑过来朝我笑的?我太久没揍你,你就真以为我可以糊弄了?”
“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出去招蜂引蝶,齐宿,”她声音发冷,“你不想再出门了是吗?”
“你还记得谁是你的主人吗?”
齐宿好像听明白了,他欣喜交加,兴奋地想亲她,被薛知恩冷漠地躲开了。
“我没有招蜂引蝶……”他着急解释,“她只是没站稳扶了我一下,我错了,我这就洗干净,你是不是在外面站了很久,快别再碰凉水了。”
薛知恩根本不听他说。
“你知道吗?我很生气,气得想打断你的腿。”
她用手丈量他的耻骨,一寸一寸,似乎在衡量哪里更好打碎。
她近乎疯了说:“如果你也站不起来了,就找不了别人了不是吗?”
薛知恩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她以前玩极限运动,在山顶往下跳,心率从未过百。
她妈就是疯子,丈夫出轨差点弑夫,没成功杀人也彻底断了渣男再有子嗣的心思。
扭曲偏执一生,只为把女儿送上高处,狠狠报复渣男贱女。
她爸也是疯子,在商场上心狠手辣,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杀前妻,把对家搞得家破人亡更是不计其数。
而她,就是这两个疯子的集合体。
得了最高的智商,也得了最疯的基因。
分明受最封闭的良好教育,最极致的掌控规训,却能成个差点弑父杀人断人手脚眼都不眨的活疯子。
“他们告诉我,喜欢的东西就要牢牢抓在手里,即使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
她以前觉得他们太极端了,而且有什么东西值得她那样喜欢?
现在,她只觉得如同圭臬。
可是……
她看着看着他却哭了。
齐宿好算计,一步步侵入她的心,拿掉她手上的刀,卸掉她殴打他的能力。
“齐宿怎么办啊,”她只能本能地找他求助,“我舍不得下手,我舍不得下手。”
她觉得自己没用,连个男人都弄不残。
她扯着他的头发,拽着他的肉,哇哇大哭。
齐宿说不上什么心情。
他好像……被表白了。
“气死我了!我要咬死你!!”
她抱着他啃,恶声恶气的:“我要把你吃进肚子里再拉出来冲马桶!”
齐宿:“……”
好可怕的威胁。
可她咬到他脖颈明明齿下就是搏动的血管,她却不用力了。
齐宿这时候嘴欠:“你在亲我吗?”
“……你想的美!”薛知恩炸了。
齐宿笑着上下抱紧她,腿环住她的后腰夹的很紧,故意把脆弱的血管往她嘴里送。
“你咬吧,我想被你吃掉。”
薛知恩愣了下,气得要死:“放开我,你个死变态放开我!你要不要脸这种时候也能……也能……”
她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人都呆了,齐宿瞧见了,笑得全身都在抖。
“小猫吹泡泡~”
“啊!死齐宿!”薛知恩一记窝心拳捅不到他,干脆把鼻涕往他身上蹭,恶心死他!
齐宿才不管呢,要按着她亲,薛知恩毛都炸起来了。
“滚开啊!我才不要你亲,你嘴里有我的鼻涕!!”
齐宿笑得想死,把水温调热手捏着她鼻尖让她哼干净。
“我不是跟你说了都是误会吗,我跟人家没关系,别生气了。”他好声好气地哄。
薛知恩压根不吃这套,说的话好像在无理取闹。
“为什么没关系?秦家二小姐那点差?我听说她还仰慕你很久,把你们的合照都设成锁屏壁纸了,你们为什么没关系?”
齐宿怔了怔,意识到她似乎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那张合照只是一张粉丝合照而已,她怎么设置是她的自由。”
薛知恩当然知道,她刚想说点什么。
“但是我只爱你。”
“她也有钱,也懂艺术,而且她的身体更健康……”骄傲如薛知恩,她不想自卑,可她不能耽误真心喜欢的人。
她有点害怕了。
齐宿的心又酸又涨:“我爱你,不是因为这些才爱你的。”
“是因为你本身。”
他抵上她的心口,痴痴望着她说。
不管是在电视里,还是在主席台上,亦或是湿淋淋狼狈的现在。
她都那样吸引他。
爱意随时间疯长。
他迷上的是她无畏的本性。
她眸光渐渐深邃:“齐宿你要乖一点,一旦让我知道你会背叛我,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卸了你的手,让你只能依赖我。”她没出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