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他走了。
喧闹还在继续。
林绫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在无人发现的状况下,拿起了周嘉也用过的酒杯,喝下了他杯中剩余的酒。
第433章 废人一个
定期要去医院复查耳朵的伤,付清叙一大早便带着元霜过去。
在旁等着,看着医生检查,又不停询问着,“怎么样,她的听力还有可能恢复吗?”
“难说。”
医生看着元霜的诊断报告,有些不忍心告知付清叙现实状况,“总之最好不要摘下助听器,要好好用药,不再糟糕下去就不错了,病人的心理状况也会影响到病情的。”
付清叙是想要治好元霜的,可一方面又阴暗地想过,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有伤残在身,她会更加依附于他。
元霜要强。
可他宁愿她只是他的金丝雀。
一系列繁琐复杂的检查,让元霜更加虚弱,神色也苍白,付清叙的心疼是放在眼里的,“那些药要是还没用,下次我们换个医生,或是出国去治,都可以。”
“不了。”
元霜已经心灰意冷,她这副身躯千疮百孔,破碎不堪,难为了付清叙还喜欢,“还是说你嫌弃?如果你嫌弃……我可以想办法去治,但究竟能不能治好,我不知道……”
“胡说什么呢。”
付清叙打开了车门,垂着眸子,声嗓温柔,看着元霜,“我怎么会嫌弃你,就算有一天你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你也是我妻子。”
还没到领证的日子,付清叙就已经认定了元霜是他的妻子。
阳光正好,元霜的头发丝在光晕下飞舞,她的面庞皎洁干净,垂着的睫毛影子落在脸上,一如多年前付清叙第一次见她,那般可怜可悲,像是一朵柔弱经受不了风吹雨打的小白花。
只一眼,他就想要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
谁也没想到,这朵小花最后会带了刺,又将他刺伤。
扶着车门,付清叙弯了弯脖子,留了一个清浅的吻在元霜额头。—
心脏里像是有无数泡沫,在一瞬间涨破了,留下了酸涩的味道。
段寒成收回了眸光,这些年他不怎么抽烟了。
看到自已的大舅子吻了自已的前妻,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平静对待的,换作两三年前,他一定冲上前拉开他们,或是跟付清叙打起来,可现在呢?
低头看看自已的腿。
废人一个了。
哪里还有资格站在元霜身边?
她值得更好的人。
合上眸子,阳光却在眼皮上跳得厉害,不一会儿有人上了车,坐上了驾驶位,他回头看了段寒成一眼,“段总,小姐交代我要你去付家给她拿一下新买的衣服,我现在送你过去?”
有关付黛的事情,段寒成所给的表情都是冷漠的,“你自已去不好吗?”
“小姐说了,一定要你亲自去。”展则说这话时多少有点酸了,眼神有意无意打量了下段寒成的腿,鄙夷掠了过去,扶住了方向盘,“谁让小姐那么喜欢你呢。”
段寒成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这个人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车子开到了付家,展则没有履行一个司机的职责下车开门,反而坐在车上,吩咐起了段寒成,“到了,小姐说是上次定的包还有两件衣服,忘记改地址就送到了这里来。”
“我记得你姓展?”
段寒成听付黛提起过,自已这条受伤的腿,有一半也是他所为,段寒成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不会放过害自已残疾的人,付黛敢让展则抛头露面,这便是一种挑衅了。
展则点点头,“没想到段总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不会忘。”
段寒成拿上了拐杖,他这一根是老太爷生前特地定做出来的,通体漆黑,手柄上做了打磨雕刻的处理,与他的气质是相配的,可这东西做得再好看,无非也就是在提醒他是一个残废的事实罢了。
隔着车窗,看着段寒成撑着拐杖走进了付家,展则表情暗下,拨通了薛邢的电话,“哥,他进去了。”
第434章 当你是陌路人
进了付家,保姆带着段寒成入内,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小姐的房间在左手边第二间。”
段寒成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推开门进去,在衣柜旁的位置上看到了被包装好的包跟衣服,拎着要走时看到了阳台旁的视角,大概是因为两间房是连同的,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隔壁的阳台。
上面放着一把躺椅,一块豆沙色的毯子盖在元霜身上,她身子瘦小,缩在了那把椅子上休息,看样子睡得很沉,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个小东西。
段寒成见过那个,好似是助听器。
原来这半年来,她也不好过,她在那次绑架里失去了听觉,这些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好在有付清叙在,那个人会照顾好她。
都这样安慰自已了,心脏还在隐隐作痛。
拎着付黛的东西,段寒成撑着拐杖,慢步走到了隔壁房间,打开了门,看向阳光明媚的阳台,以及躺椅里的那个女人,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可以看到元霜,也曾许愿梦境不要醒得太快。
时隔多年。
再度回想曾经,他最留恋、最想念的竟然是元霜的二十出头。
那时候她像是一只只对他充满爱意的猫咪,见了别人总是要弓起背,做出进攻的姿态,唯有对他,会露出自已柔软的皮毛与肚皮,盼望他可以在她身边逗留片刻。
哪怕是高抬贵手,抚摸她一下。
可那时,他的心都在向笛身上。
站在了那把躺椅旁,段寒成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吵醒了元霜,转念一想,取下了助听器,她应该什么都听不见才对。
思及此。
段寒成大胆了一些,指尖垂下,轻拨开了元霜鬓角的头发,她还是这么瘦弱,那三年的折磨是她一辈子的噩梦,那之后她连饭都没好好吃过几次。
这么近距离看到了,倒真的像是梦一场。
就连她耳垂上的棕色小痣都还在,二人还是夫妻,温存时,段寒成常常会亲吻她的耳垂,可她总是不情愿的,想要躲,却又没处是可躲。
很想要再碰一碰她的耳朵。
那个曾被他吻过千百遍的地方。
手指蠢蠢欲动了,却被突然进来的付清叙打断了,“寒成,你在干什么?”
是啊。
他在干什么?
元霜是别人的妻子了,他也是有妻子的人了,他在干什么?
送段寒成下了楼,付清叙的敌意没有消散过,看段寒成的眼中充满了戒备,“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付黛,但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元霜曾经是我的妻子,我承认我的感情还没有那么快转移到付黛身上。”段寒成撑着拐杖,样子有些苍白与苦楚,“但我会试着跟付黛好好生活的,也麻烦你可以好好对待元霜。”
“只要你不来打扰我们,我们就可以过得很好,而且元霜也不想要见到你。”付清叙知道用怎样的利剑才可以伤到段寒成,他不遗余力要破坏他与元霜之间的任何可能性。
“半年前你没去救她,那一刻起,元霜就已经当你是陌路了。”
“我知道。”
这件事,是段寒成一生的伤痛。
段寒成唇角挤出了一丝弧度,他走到了车旁,将付黛的东西放进了后备箱中,付清叙已经进去了,合上后备箱的盖子,段寒成没动,他撑着车身一角,呼吸渐渐发紧。
面前突然闪过了一片昏黑,又看到了元霜即将嫁人的场面,心脏猛地一窒痛,突然晕倒了过去。
听到了车后的声音,展则侧眸看去,察觉不对,这才下了车赶过去,入目便是段寒成晕倒在地的一幕。
第435章 叫了别的女人的名字
在床边陪着,灌药,付黛彻夜未眠,大骂了段家的住家医生一顿,最后还是找来了景南,段寒成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结婚这半年他不仅是腿伤了,真正受伤的还有心。
常常高烧不退,被梦魇住,说一大堆付黛听不懂的梦话,弄得她连跟他住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寒成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付黛是真心喜欢他,想要跟他做一对平凡夫妻,也是真的担心他的状况,看着他直冒冷汗又发颤的样子,自已也跟着难受,“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他经常这样吗?”
景南略带着担忧,“应该是心理问题,不是身体,我建议他苏醒后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
“心理问题?”付黛不信自已的丈夫会有什么心理问题,“不是身体吗?寒成哥哥的腿留下伤残了,医生说每个月都会疼几次,也会发烧。”
景南猜到了什么。
既然段寒成这么说,那景南也就不拆穿他了,“那大概是我判断失误,等烧退了就没事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他自已睡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