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一路上都在掉眼泪。
下车时眸子又红又肿。
偏又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看到了江誉。
他面色严肃,站在前方,像是在看一个大麻烦似的,慢步走来时,突然让俞思害怕,害怕他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让她难过,她不想在为这段不值得的感情流泪了。
退后了两步想跑。
江誉还是走了上来。
“孩子没了?”
开口的话简单直白,厉害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插进了俞思的心脏。
提起孩子二字,他也是一样的厌恶表情。
俞思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最后才让我知道?”
他问得理直气壮,好似忘记了俞思测干净多次托段寒成传话,想要跟他见上一面,哪怕只是几分钟,她不过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他,想要试试,孩子是不是可以挽留他。
可他却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俞思低下头想要走开,可江誉却横过一步挡住了路,“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可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当作没知道,你爸爸不在这里了,这些就当作是给你的补偿。”
他拿出卡,算是给的补偿费。
在感情这方面,江誉最是迟钝,他不知道要怎么弥补俞思,便只想到了这一种方式,可这在俞思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有了孩子,不管怎么说跟我有关系,孩子没了,这算是补偿。”
看着他的手,手里的那张卡,俞思鼻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看着江誉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我看错你了,原本我后悔把孩子拿掉,我甚至想过生下来我一个人养,可现在,我一点都不后悔了。”—
发尾是湿的。
元霜坐在沙发上,毛巾擦着滴水的发尾,有些出神,像是在想事情。
段寒成走到了她身后,“都陪你去见俞思了,怎么还是闷闷不乐?”
“你不觉得她怪怪的吗?”
这是女人的直觉,元霜一下子就察觉了,回来后便一直放心不下俞思,“她的笑都是假的,看上去很不开心。”
“刚做了手术,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俞思?”
元霜回头看他,神色不免纳闷,“那可是你妹妹。”
“不是亲妹妹,如果是亲妹妹,我更不会管她,自已要放下姿态去倒贴一个男人,我又有什么办法?”
他是冷情的。
一直都是。
只有对元霜不一样。
可曾几何时,他一样看不起元霜的倒贴行为。
“我还是放心不下,要不接俞思住到这里来吧,崔姨也好跟着照顾她。”
段寒成不答应,将不愿意写在了脸上,他做到了元霜身边,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替她轻轻擦着发尾的水,苦口婆心地劝慰,“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做了错误的决定,承担了后果,也应该自我消化。”
“可我们是可以帮她避免的。”
“谁都决定不了别人的人生怎么选择。”
水珠被吸走了。
段寒成拉着元霜进了浴室,替她吹着头发,他的手指是灵活的,撩起一缕头发吹干又放下,很快浴室里便充盈着元霜发丝的香味,伴着空间里潮湿的雾气。
她靠在洗手台上,腰部被压出一条红红的痕迹,段寒成的手指抚在上面,像是要抚平这条伤痕似的,可没多久,手便往上攀爬,元霜刚洗过了澡,皮肤手感更好,才触碰了下,指尖就染上了体香。
香味是诱惑。
是引导段寒成更进一步的工具。
他放下了吹风机,贴着元霜的身体,低头要吻上她鬓角时,电话却不巧在客厅里响了起来,他面上黑了一瞬,元霜却没忍住笑了一声,接着推开他。
“快去接电话吧。”
他轻叹气,又有点不服气似的低头咬了下元霜的唇角,听到她吃痛的声音,他才有了报复的快感。
趁着她生气之前跑出去接了电话。
是景南家里保姆的电话。
“寒成,你快来。”
“怎么了?”
听声音像是很急。
“景南要退婚,他姐姐不肯,正在教训他,看样子就要动手了。”
早知道他是要退婚的,却没想到他这么轴,竟然直接跟家里对着来,他拖到这个年纪才结婚已经是极限,到了这个份上还要退婚,难怪景芷生气要打他。
段寒成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我知道了,马上过去,您先拦着点。”
拿上了外衣要走。
元霜走出来,表情疑惑,“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想了下,段寒成还是隐瞒了实情,“没什么,公司的事情而已,处理完了马上回来。”
第672章 也就跟过他一个
赶往了景南的住处。
车在外面停下,一台出租车跟着驶来。
车上下来的人是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来这里的迟非晚。
看到段寒成,她微微一怔才走上去,“段先生。”
“你怎么也来了?”
“……是景芷姐姐叫我来的,说要景南亲自跟我赔罪。”
段寒成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赔罪?赔什么罪?”
这件事从头说起太漫长,无非就是景南冲动之下竟然没有跟家里打招呼便去退婚,迟家人动了怒,告诉了他父亲,他父亲才勒令了景芷去警告景南,休想在起退婚的念头。
两家人分布天南地北。
现在唯一见得着面的就是景南跟迟非晚了。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
可景南的保姆告诉她,她不来,景南就真的要挨打。
不成想会在这里撞见段寒成。
“先别说了,进去吧。”
迟非晚跟在段寒成身后,看到了他西装上的褶皱,看来他的确来的匆忙,他这样一丝不苟的人,是不会这样马虎的,可他身上却有属于女人的恬淡的香味。
味道不浓,又干净,混杂着某种洗发水的气味。
这点让她反应过来,段寒成想必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是那个女人吗?
她一方面心生妒忌,不想是元霜,一方面又矛盾地想,如果不是元霜,那段寒成岂不是也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不管是哪种,她都不想是。
可惜段寒成家中却没有姐姐妹妹,那么这气味必然就是女人身上的了。
心思飘飘然地游离了出去,直到景南家中保姆焦急的声音将迟非晚的思绪拉了回来,“迟小姐,寒成你们终于来了,快上去看看……我真怕大小姐真的动手。”
“我知道了。”
段寒成快步上楼,迟非晚正要跟上,却被保姆拉住,“迟小姐,算我求你,不管景南之前怎么得罪你,在他姐姐面前你就说自已原谅他了……不然他真的要挨打。”
“好,我会的……”
推开了保姆的手,迟非晚快步走到了段寒成身后,他没敲门便进了书房,景南跟景芷面对面而站,像是谁都不让谁似的,“你非要跟我犟吗?家里给你安排的清清白白的姑娘都不如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是吗?”
他们突然闯进来,景芷的话跟着被打断。
她带着怒意,看向了段寒成跟迟非晚,有后者在,勉强给了个好脸色,“寒成怎么也来了,这么晚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大姐这是要动手吗?”段寒成与景南对视了一眼,他眼里尽是难堪,“有什么话好好说,景南兴许只是一时没想开。”
景芷不理会他,反而看向了躲在后一声不发的迟非晚,“晚晚既然来了,你也当着我们的面跟她道个歉,这事就算是没发生过,定个好日子,你们结婚。”
“不可能。”
景南是坚决的,他不爱迟非晚,拖到这个年纪还不结婚,为的无非就是杜挽,好不容易熬到她离婚了,自已又怎么可能去结婚。
闭了闭眼眸,他看向迟非晚,面带歉意,“迟小姐,很抱歉,我之前故意多次爽约,拖着不跟你见面,就是因为我有了喜欢的人,并且没打算跟你结婚,所以想让你知难而退。”
这一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景南一口气将真心话说了出来,却将景芷气得不轻,“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们是未婚夫妻,家里定的。”
“谁定的这个婚谁结,总之是不结!”景南咬死了不松口,这次郑重其事看向迟非晚,“抱歉。”
“你冷静一点。”
纵然是段寒成也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
可景南却冷静不下来,段寒成一开腔,他便看向了他,“寒成,以前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做到那种地步,现在我明白了,你不用劝我,因为你知道,你劝我的那些话,你自已也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