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拉住了元霜的手腕。
俞淮要带着她走,秦漱又挡住了路,这次没等俞淮吭声,元霜率先一步站了出去,“秦小姐,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我去看望段寒成,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情谊,不是因为别的,我跟他从来没有旧情复燃的打算。”
“话说的好听,如果没有,为什么还要见面?”
“我们是和平离婚,为什么不可以见面?”
秦漱仗着这个孩子,已经无法无天,嘴上功夫赢不过,便伸手去推元霜,元霜下意识抬手挥开了秦漱的胳膊,俞淮顺势拉住了元霜就走,肩膀撞在了秦漱身上。
她再次后仰,这次摔得更重了些,痛吟声溢出喉咙中。
元霜回头看去,瞳孔中映入了雪中的一抹鲜红,是从秦漱身下溢出的。
脚步止住了。
“等下。”
俞淮没看到那抹血,依旧不以为然,“别管了。”
“她流血了,秦漱流血了。”元霜惊呼了一声,挣脱俞淮的手跑过去几步,近距离看到了从秦漱身体中流出来的血液,站在原地,全身血液逆流,恨不得代替秦漱流血。
可是晚了。
秦漱捂着肚子,一声声在喊好痛好痛,脸色煞白,好似全身的血液都流淌了出去。
她仰起脸,求救又无助地表情,眸子里都蓄满了泪,不再嚣张跋扈了,用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抓住了元霜的衣摆,“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血留在了元霜的衣摆,可她却无动于衷,早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是俞淮冲了过来,他不瞎,一样看到了秦漱身下流淌出来的血,可条件反射还是拿开了她紧拽着元霜衣摆的手,护着元霜退后了几步。
“没事的。”俞淮很清醒,也知道这下闯祸了,手搂着元霜的肩膀,却不忘安慰她,“别怕,不是你,是我推得她。”—
深夜。
还未睡下。
段寒成掌心拿着属于元霜的那枚戒指,她戴上没多久便取了下来。
从这里搬走,戒指却没带走留了下来。
拿着戒指,仿佛可以感知到上面元霜残留下来的温度,可没等感受多久,连困意都未曾降临,便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电话是俞淮打来的。
听到俞淮的声音,段寒成只有心碎之感。
他无法接受元霜真的跟俞淮在一起这个事实,可不接受也没用,是自已亲手将元霜弄丢了。
元霜每次从他身边,心碎是真的,无力也是真的。
俞淮打电话来,段寒成只当他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挑衅的。
可他不怕。
哪怕是挑衅,只要能多听到一些元霜的事情,他便觉得是值得的。
俞淮措辞了很久,才有勇气将这通电话打出去,他跟段寒成是情敌,是有私怨,可秦漱这个孩子有多么来之不易,俞淮是知道的,现在因为他,这个孩子没了。
不管跟段寒成曾经有什么私怨。
这件事上,他都是大错特错,今后怕是都没有脸再见段寒成了。
“有事吗?”段寒成迟迟没有听到俞淮的声音,主动礼貌开了口,“你送元霜回去了吗?”
俞淮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犹如被一只手捏了一把,挤到了嗓子眼,呼吸上不来,更喘不上气,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
人生中这样的时刻不多。
他怕是此生难忘了。
“寒成,你来趟医院吧。”
瞬间坐了起来。
段寒成紧紧捏着掌心的那枚戒指,钻石仿佛嵌到了掌心中,“怎么了,元霜怎么了?”
“不是元霜……”俞淮低下头,不是沮丧,是强烈的自责,“是秦漱,你快来一下吧。”
“秦漱在柏林。”
“她偷偷跑来了。”
这点段寒成没想到,可一旦联想到医院,便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却是他计划里的最后一环,筹谋了这么久,就等孩子生下来了,可孩子却突然没了。
段寒成再怎么样,也无法淡定下来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元霜跟你在一起吗?”
“孩子都要没了,你还关心元霜?”
这句话是冲动的。
俞淮却收不回来了,段寒成不以为然,失去了孩子,却对这个失去的孩子冷漠到了极点,“如果她在,你安抚她一下,我怕吓到她。”
“段寒成,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意思,现在是你的孩子没了。”俞淮实在是不解,他宁愿段寒成破口大骂自已几句,也不要他这么无动于衷的,“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没了,是我推了秦漱!”
“这笔帐我会跟你算,你用不着着急。”段寒成的淡然超出了俞淮的想象,“孩子没了没关系,但别吓到元霜。”
“你是疯子!”
俞淮咬牙切齿,手掌攥在一起,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
疯子这个称号,段寒成接受了,“就当我是疯子吧,可你既然跟元霜在一起了,就一定保护好她,千万别让她吓到了。”
俞淮这下无言,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段寒成却不痛不痒,幽幽补上了一句,“她的孩子也没有过,所以我怕她看到同样的场景,会想起自已的当初。”
第772章 不全是别人的责任
洗掉了身上的血。
元霜找到了坐在走廊中的俞淮,回过了神,细想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秦漱跌倒了两次。
或许从第一次她便不舒服了,第二次摔倒才会小产。
这么算来,他们两个都是始作俑者。
可秦漱是为了找元霜才会过来,俞淮是为了保护元霜才会动手推她,再怎么样,元霜都不能够让俞淮因为这件事被牵连。
走到了俞淮面前,他慢悠悠抬起了眸子,“好些了吗?”
“你快走吧。”元霜不想任何人因为自已被牵连了,她走到俞淮面前,“你快走,等秦漱手术结束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承认是我推了她,就算我不承认,她也不会放过我,你留在这里,会因为我受牵连。”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俞淮苦涩扯笑,抬手握住了元霜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已面前,轻轻靠在了元霜的腰上,“是我恐吓了秦漱,是我推了她,是我让她小产失去了孩子,我要是让你替我揽罪,那我成什么人了?”
“可你是因为我才会推她的。”
元霜这次没有推开俞淮,“你快走吧,马上段寒成就要来了。”
元霜没有在开玩笑,她有把握,段寒成会护着她,可这件事是因为她而起,段家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努力,段寒成也因此跟她分开了。
现在孩子没了,不光是段寒成,连元霜都有前功尽弃之感。
她是罪人。
这三个字就这么烙印在了脑海中。
俞淮不再倚靠着元霜,可他的手还没脱离,他望着元霜,嘴唇刚动了下还没说什么,段寒成便赶了过来。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跟着的还有秦和。
身体本就不好,这样的严寒,又是深夜,光是走到这里,便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秦和扶着段寒成,在看到元霜的时,段寒成挣开了秦和的搀扶。
他快步走了过去。
孩子没了不会让他心痛,元霜与俞淮相握着的手倒让他皱了下眉,却也在努力克制不表现出来了。
“秦漱呢?”段寒成干咳两声,脸色差到了极点,“她人呢,怎么样了?”
俞淮主动松开了元霜的手站起来,在她还不知道怎么跟段寒成解释时,便早已暗暗想好了,要承担所有责任,秦漱是他推的,元霜那一推并不重,反而是他的一推一撞,才是真正让秦漱流产的原因。
“还在手术,可医生说过了,孩子没了,现在在努力保住大人。”俞淮说这话时没有半点的退缩和惶恐,他这么说,实则跟赴死没有任何区别了。
段家多需要这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因为他没有了。
就算段寒成可以不计较,段家怎么都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是我推了秦漱,才会导致她流产。”
元霜站在他身旁,听到他这番话,茫茫然看了他一眼,心下五味杂陈,很感激俞淮愿意为了自已站出去,可她不需要。
她不要任何人再为她牺牲了。
她更不能利用俞淮的感情。
“不是他。”元霜小脸煞白,眸子里却有着坚毅和愧疚,“是我,秦漱来找我,怪我见了你,她要动手我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把她推倒在雪里了。”
她的面颊上指印还未消,这便是证据了。
这两人在段寒成面前为认罪争抢着,这对段寒成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说完了吗?”段寒成语调冷漠,嗓子里每个字都是艰难挤出来的,看到元霜面上的伤,便预料到发生了什么,可他不能够在这种时候表达出对元霜的半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