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安东不懂战术，但他觉得米兰的门前一直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或许不完全是后防线几个人的责任。只是教练从开场到现在一直在替补席沉默地坐着，没有在场边给出任何的指点。
上半场米兰没有任何一次射正，唯一有威胁的机会因扎吉早早被边裁吹罚了越位，连最终的射门都没有完成。
中场休息的时候，安东被告知下半场他会被孔特拉换下，而同时被换下的还有阿尔贝蒂尼，前锋西蒙尼出场。能够明显看出，教练打算加强进攻，而吃了牌的的中场和后卫继续放在场上很容易受限制。
道理安东都明白，而且他也认为自己今天发挥并不好，那个进球，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就能拦住。但他仍然感到无比颓丧，上一场比赛短暂地辉煌像梦一样不真实。
下半场开始，安东沉默地坐在替补席上，之前奔跑出的汗已经被风吹干，安东总觉得身上臭臭的，但他不敢回去洗澡。
皮尔洛在他旁边坐着，“你每次说我会替补上场都说中了，你来说说我今天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你拿这个问题来问我真的合适吗？不过尽管只剩了一个换人名额，安东最终还是笃定地说：“肯定能的，等着看吧。”
两个人羡慕地看着场上飞奔的队友，久久不语。
“19岁的时候能在ac米兰首发一次，已经很不错了。”皮尔洛拍了拍这个心思写在脸上的小子，“而且我觉得你以后还能首发很多次。”
安东觉得他在说客气话，明智地不追问，“我也希望能像你说的那样。”
“所以你今天专门穿长袖是为了遮住纹身吗？”
一句话成功让安东破功，他再没有心思伤感，“……只是太冷了，现在11月了安德烈亚！”
阵容做出调整之后，米兰的进攻性强了许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都灵前四十五分钟拼抢地太凶，体力跟不上了。
因扎吉延续着他让人防不胜防的跑位，第六十分钟，他从两名后卫的加击中突然窜出，用头找到后方传过来的长传球，球被他蹭了之后奔着球门死角而去，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必进球，因扎吉的双手已经快要张开，结果都灵的门将帕柳卡精神高度集中，跃起出拳将球击飞。
三分钟后，因扎吉获得一个几乎是单刀的机会，只是这一脚直塞给的有点大，他在追上球的时候，帕柳卡已经出击，因扎吉只能选择射门，球被门将的腿挡住。
第70分钟，被安东说中了，特里姆用掉最后一个换人名额，皮尔洛换下鲁伊科斯塔。葡萄牙人对此十分不满，没有和主教练击掌，径直回了更衣室。
第77分钟，因扎吉在禁区抢点的时候被都灵后卫卡斯特里尼拉倒，裁判果断判罚点球。因扎吉原本已经要成型的小鸡手收了回去，还满意地点点头。
这十几分钟米兰前锋非常有存在感，转播摄像机追着他拍，然后转投在体育场两边的大屏上。
所以当他踢飞这个自己造的点球的时候，全场的人都看见了他不可置信发愣的模样。
“皮波这个表情今晚已经出现三四次了吧。”安东苦中作乐地想，看来今天不是他一个人倒霉。
整场比赛最终以0-1的比分结束，在积分榜上还是倒数的都灵人陷入狂喜，而米兰的球员只能沉默地乘坐大巴回酒店。教练疲于应付咄咄逼人的媒体，也没心思说他们。
第24章 换帅（修）
客场比赛，照例第二天回米兰，因为输球，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出去逛，直接回酒店休息。
“你们踢得可真烂啊！”
安东等克拉拉的短信等到半夜，看到的第一句话就如此犀利，他要回避这个话题，“你的作息越来越阴间了。”
“没办法，最近在做项目，我那个导师跟把睡眠进化掉了一样，我只能被迫跟着她天天熬夜。”提到这个，克拉拉总是一肚子苦水。
安东觉得还好，至少她的导师还愿意搭理她。
“你的教练今天也让你上首发了啊！不过他一直在场边坐着，上半场一点战术都没有，也没见他换人或者调整什么的。”
所以最终还是逃不掉复盘吗，安东头疼，“他要是换人估计第一个换下的就是我了，这可是我第一次首发，你想我点好吧。”
“有三十分钟踢不错了，而且你表现得中规中矩吧，今天所有人状态都不好，你不算是最差的那个。”
安东接受了这个安慰。他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透气，一直憋着很闷很热。
自从第一次外战和因扎吉住一起之后，他们目前已经是固定的客场室友了。安东最开始还有些意外，因扎吉确实如他所说非常敏感，不过因扎吉也表示，安东很安静，生活习惯也很好。
手机屏幕的亮光在被子里被完全挡住，突然陷入完全的黑暗，安东有点目眩。
这个点因扎吉应该已经睡着了，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样，安东听着隔壁床上一直有翻来覆去的声音，偶尔还有非常低的喘气声。
安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有点担心，“皮波？”
隔壁床没了动静，安东更加确定因扎吉还没有睡着。他坐起来又小声叫了两次。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低沉的答应声，有很重的气音。
因扎吉在比赛中踢飞点球，并且浪费了好几个非常好的射门机会，但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球员，这样的失利经历过许多，尽管心情低落，花一些时间自然可以调整好。
只是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失眠，最初是没有困意想东想西，后来就开始胃疼。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伴随他很多年的疼痛，带来的婴儿手指饼干吃完了，也不想下床去取药，即使吃了药止痛的效果也要等一会儿才有。
安东似乎早就睡着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没有一点动静。那还是别折腾了，胃也不会一直疼下去。
然后就听到安东在叫他，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然后床头灯被打开。突然的光亮晃得因扎吉眼睛疼。安东已经凑了过来。“皮波，你怎么了？”
因扎吉看到了安东近在咫尺的眼睛，在床头灯下仿佛一片可以把人吸进去的漩涡，他的脸映在里面。因扎吉很少见到这么黑的瞳孔，安东是亚洲人，亚洲人都是黑色眼睛，他早都知道的，却不知为何仿佛今天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些。
因扎吉思绪乱飞，没有发现安东也有点走神，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想麻烦别人，“只是有点胃痛，我已经习惯了，这没什么。”
因扎吉的声音让安东回过神来，他偷偷咽了口唾沫，不愿意承认自己看身体出问题的队友还会胡思乱想。因扎吉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脸上故作轻松的神色混杂着一丝难以掩藏的痛苦，让安东猝不及防想到被水打湿的玫瑰花。
我真是变态啊，皮波都这样了，我还在想有的没的。安东在心里唾弃自己，“你带药了吗？我帮你拿过来。”
因扎吉的包就在窗台上，安东从里面找到胃药，又端了一杯热水回来。
因扎吉皱着眉头挪着坐起来，看到安东递到面前的水，干脆直接脑袋凑了过去，让原本以为他会把杯子接过去的安东愣了一会儿，才端着杯子给他喂了一口水。
因扎吉的眉毛在喝过水之后皱地更厉害了，他吐了吐舌头，“怎么是热的？”
安东十分无语，刚才奇怪的氛围也消失殆尽，“大哥，你胃痛啊！为什么还要喝凉水？”
原谅一个欧洲人不懂热水的好处，“胃痛和喝凉水有什么关系？”
安东解释不清，而且他觉得这压根不需要解释，“你喝了就知道了。”
因扎吉很不习惯这个温度，但他还是终于接过杯子，慢吞吞地喝了几口，顺便把药吃了。过了没几分钟，他感觉胃好受了一些，药效似乎没有这么快？
安东挑眉，“我喝凉水也会胃痛，热水多好啊，热水治百病。”
因扎吉看向那个就算很占地方安东还要每次带出来的烧水壶，觉得自己也可以买一个试试，“确实有点用，但还是在疼。”
看着因扎吉又捂着肚子倒回床上，安东直挠头，这么一折腾两个人都睡不着了，“要不再吃点东西？”
因扎吉摇摇头，“你知道我就带了一包饼干……”现在吃完了，其中有一半都进了安东的肚子，本来他这么开玩笑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安东更发愁了。
“我去一楼的食堂后厨看看吧。”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起身就要走。
因扎吉没想到安东来真的，“说真的别折腾了，”他开始害怕了，没听说过安东会做饭啊？可是安东只回了他一个‘安心等着’的眼神，一溜烟跑掉了。
老实说安东大半夜偷跑到厨房不全是因为因扎吉，他有点饿，早就想给自己加餐了，只是不敢行动，现在获得了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没道理浪费机会。
他溜进厨房，里面没有人，放在桌面上的都是跟队厨师为了明天早餐准备的食材，安东没有碰那些。厨房里找到了可以做意大利面的面粉，他又拿了西红柿、鸡蛋和一把甜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