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安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以后想在哪儿退役?”
  “拜仁!”
  安东笑了,穆勒能感觉到这不是对他说大话的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像是很高兴他这么回答。
  “退役不知道,但我还想在米兰踢好多年,至少在我现在的队友他们都退役或者转会之后,我才会去想离开的事吧。”
  第188章 冰岛
  圣诞节第二天的早上,米兰飞雷克雅未克的飞机上几乎没什么人,头等舱只有两名乘客,他们坐在一起,按道理一同旅行的人在飞机上都会聊天,但空乘却发现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当他推着餐车出去送餐的时候,还不忘记观察这两个奇怪的乘客,靠外的英俊意大利人非常贴心地询问同伴:“有冰激凌,来一点吧,或许还要咖啡?”
  可是他的同伴,脸嫩的亚裔年轻人似乎并不高兴,气呼呼地瞪他,后者恍然大悟,“哦,你嗓子哑了不能吃凉的,而且也不爱喝咖啡,对不起安东,我忘记了。”最后转向空乘,“麻烦给他来一杯热水就好。”
  等空乘一脸无语地端着杯子离开,安东才凑上来哑着嗓子用气音质问:“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嗓子疼已经够倒霉了。”
  “你说话太多嗓子哑了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因扎吉假笑,“这几天我跟你打电话加起来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今天终于见面了结果你变成了小哑巴?”
  安东自知理亏,默默地缩回柔软的椅子上。他们没有在一块儿时候安东总会收到因扎吉很多电话,23号穆勒来的时候,安东以不能让穆勒发现异样提前警告因扎吉不要打电话,也是在那天安东说话说到腮帮子都疼了,第二天送走穆勒的时候声音就已经有些哑。
  接着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克拉拉牢牢地盯着安东,只要他的注意力被手机上的短信电话吸引走,就会收获克拉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安东只好默默地把手机放到看不见的地方,专心陪她看剧。后来雨果又找他唱k,同样是高强度说话的两天,没把嗓子干当回事的人,今天终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热水来了,一会儿喝两口。”因扎吉忽略了安东哀怨的小眼神,“别想吃冰激凌,除非你愿意嗓子发炎发烧。”
  安东想看会儿电影,但耳机得找空乘要,他比划了半天,又是指屏幕又是点耳朵,结果因扎吉假装没看懂:“你想睡觉了?放心吧屏幕不会突然出声吵到你的。”然后就自己带上了耳机。
  安东气得推了他一把,真的躺下睡觉去了,离下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头等舱的枕头还挺舒服。
  因扎吉虽然在看电视,实际上一直分出注意力给旁边的人,看着他在枕头上翻来覆去,过了一会儿慢腾腾地坐起来,无聊地点了点屏幕,现在正趴在两个人中间的扶手上,抬着眼睛偷瞄因扎吉正在看的东西。
  算了,为什么要和他计较呢?因扎吉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在越变越低,安东还小呢,他那些朋友也很小,和安东乱跑了一整天的那个德国小孩儿甚至才14岁。他们只是两天没打电话而已,现在可是在去度假的路上。
  他摘下一只耳机递过去,眼睛还盯着屏幕,结果半天安东都没有理他,因扎吉侧头去看,安东滴溜溜的大眼睛转到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伸手的打算,只是侧着头把耳朵露出来。
  “你越来越懒了。”要不是公共场合,因扎吉很想亲他,如今只是替安东带上耳机,没有收回手,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电影。
  一下飞机安东就感受到了雷克雅未克和米兰的不同。冷意从衣服的每个缝隙渗进来,他们虽然已经换上了防寒羽绒服,但露在外面的脑袋和手没一会儿就冻得有点僵硬,只能躲在室内才好受点。
  这里的风景看上去很孤单,即使是晴天天空也是深蓝色,只有远处大地尽头的上空才露出太阳浅黄色的踪迹。这两天没下雪,目光所及都是斑驳的白色,马路上压出一道道车辙,两旁堆着仿佛永远都化不干净的雪。建筑排列稀疏,带着一股不愿意和别人交流的别扭劲,就像当地的人一样,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些与米兰完全不同的景致让安东觉得很新鲜,虽然嗓子还哑着,他也要嘶嘶地说话:“在这儿肯定没人能认出我们了,他们肯定不踢足球,也不会看比赛。”再加上安东多到用不完的道具,杜绝了最后一丝被记者发现的可能。
  因扎吉也很享受不被人关注的片刻悠闲,不过,“冰岛还是有足球的,他们的国家队现在在踢欧洲杯预选赛,和英格兰一组。”
  “是吗?但应该进不了正赛吧,不然我不至于没听说过。”一阵风吹过,坐在车里的安东看着树上飘飘洒洒的落雪,感同身受地缩了缩脖子,“他们有联赛吗?那一年冬天能歇多久啊!”他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安东来冰岛最想干的事是泡温泉,但他们第一天选择去坐狗拉雪橇,因为过两天会有风暴,没办法出门。
  雪橇基地在郊外,准确的说这里的城市没有明显的边界,就连市中心都很空旷,开车一脚油门就蹬上好半天看不到一个人的公路上。
  他们的雪橇就在帐篷外,还有六只威风凛凛的狗在周围打转,安东看见了就走不动道,尤其是旁边的主人说可以先摸摸它们熟悉一下。
  这些狗一多半看不出品种,身上又厚又软的一层毛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温暖。领头的是一条哈士奇,不同于以前见过总是犯二的狗,这条哈士奇的蓝眼睛看上去很聪明,还带着一点凶猛,傻不拉几的白色眉毛也不影响它的气势。
  “我可以喂喂它们吗?一会儿要跑好久。”安东比划着。
  主人拿了一点冻硬的肉出来,安东递到狗狗的嘴边,但它们似乎都不太感兴趣,只是礼貌性地舔舔。
  “我们刚才喂过了,你可以等回来之后再喂,那时候吃得很凶。”
  安东恍然点头,这些狗好乖,也不会乱叫,想养狗的心思短暂复活了。
  因扎吉和工作人员交流了一番,然后就该出发了,他们只有一个细长的雪橇,“一个人坐前面一个人站后面,你想去哪个?”
  “只有我们两个?”安东还以为会有工作人员在前面帮忙驾驶,“要是迷路了或者翻车了怎么办?”
  “人太多了拉不动,领头的狗认路,而且有口令能让它们停下来。”
  安东选择站在后面,那个角度看风景更好,而且想要说话的时候只要低头就行了。
  “但是会比较累。”因扎吉已经不客气地坐到前面了。
  安东摇了摇手指,“你知道有句话叫‘来都来了’,出来玩还担心累不累,那不如在家躺着。”
  雪橇启动了,狗狗们跑得很轻松,在经历最开始的刺激之后,安东的注意力被周围的风景吸引了。他们在树林里,又黑又短的枝杈歪七扭八地伸着,幸好没有突然拦在眼前的暗器。路被之前经过的无数雪橇压得很平,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跑错道。前面还有两队雪橇,跑着跑着就变成了远处的小黑点,把他们落在最后。
  “我们是不是得让狗狗跑快点?”安东只担心了一秒,“但是狗狗看着好辛苦,还是别催它们了。”
  因扎吉作为坐着最悠闲的人,接过了拍照的重任,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可爱的粉色,可是雪橇拉了许久那些山还是离得非常遥远,显然雪原空旷,他们根本不可能过去。
  拍了一圈之后他又转向身后,安东对着镜头想要比剪刀手但是手套限制了他的发挥,看上去像是上课举手一样,有点傻。因扎吉再把相机反转举到面前,安东弯腰凑过来,两个人正要拍照的时候,他突然大叫着打断。
  “诶!你看这只狗在干什么?!”
  最后一排靠近他们的一条狗突然撅起屁股垫着脚跳着往前走,“它受伤了吗?这该怎么办,快让它们停下……”
  然后安东就看到那条狗边跑边开始拉粑粑,一坨坨棕色几乎是飞到后面的地上,然后被雪橇压过去。整个过程持续了几秒,生产了一堆垃圾的狗狗兴奋地叫了两声,恢复了和其他狗同步的频率,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跑。
  安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棕色痕迹他之前还以为是泥土,万幸天气太冷了什么都闻不到。但是,“你别拍了!”安东推了一把又开始拍他的因扎吉,但相机还是没有收回去。
  “这是录像。”因扎吉憋笑,他从刚才狗狗开始作案的时候就开始拍,然后是安东皱着眉头怪叫的样子,这真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噫,真恶心。”安东也忍不住笑了。
  行程总共两个小时,安东最开始的时候还兴奋地叽叽喳喳,跑了不到一半就没声音了。上坡的时候看着狗跑不动他会忍不住下去帮忙推,等下坡的时候又冲地太快害得人腿软。
  狗狗还在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安东已经趴到前面去了,气喘吁吁地嘟囔,“我刚才还在心疼狗,现在狗都不会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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