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克拉拉已经挂电话了,安东拉住因扎吉的手,“皮波。”
  “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谁?”
  因扎吉不需要花费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尤其他已经提前问过自己了,“你是安东。别害怕,每个认识你的人都会这么想的。”
  “我没有害怕,”安东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没有很高兴,“你说得对,我是安东,5岁来到意大利,住在瓦雷泽的房子里,18岁开始踢足球。”
  “如果要说到23岁的今天,恐怕我们得说半个晚上。”因扎吉开了个玩笑,抱住他。安东没接话,只是从敞开的外套蹭进去,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回去睡觉吧,还是说你饿了?”
  “我不饿,你今晚会留在这里吗?”
  “嗯。”因扎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安东显然还不想走,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在想什么?”
  安东的回答让因扎吉收紧了胳膊。
  “我在想妈妈。”还有爸爸,但安东的妈妈已经去世了,爸爸还不如死人,而他的爸爸妈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早就只是安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有争议的一些地方:
  首先,得性别认知障碍的不是现在的安东,这种事情曝光对他来说只是麻烦不是伤害,让他心里产生的纠结也不会是性别认知障碍带来的,一个突如其来的麻烦出现在生活中这种事是很可能发生的,我写这段情节没有深刻的意义,只是想让安东解决一个他身边一直存在的隐患,并且由此引申出来发生这件事之后的其他事件。我不认为一个可以多方证伪的消息会对事件本人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确实一直黑他的人会多一个造谣的说辞,但没有这个说辞也会被黑,说他是小姑娘的伤害可能还不如说他是小哑巴的伤害来的高。
  其次,选择性缄默是本来就有的病,开篇就说过他十几岁休学的时候就是不和除了妈妈以外的人说话,现在有过往曝光,媒体随便采访几个安东的同学就能知道他曾经生过病,不是现在也早晚有人能扒出来。到时候还是会有人来问他,这样的消息肯定要提前和俱乐部通气,商量好应对的策略
  骂经纪人不给力可以理解,因为她确实就是个普通的经纪人,在出现问题后尽量公关,经纪人的任务也包括挨骂。但实际上足球经纪人就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假设这里换门德斯或者拉伊奥拉来,在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他们就把远在大陆、香港、新加坡的一个中国人企业查的底朝天,听上去更吓人。他们最多预防安东心理问题的暴露,但安东在事情发生之前是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生过病的,大经纪人可能会有主观能动性自己去查出来,但那样同样不尊重安东
  不能接受这段剧情的读者朋友我也可以理解,抱歉影响到阅读体验了,但我会写完的,所以只能尽量预警吧
  第343章 光头
  第二天一大早,昨天晚饭时分被爆料出来的消息经过一夜的发酵,登上了意大利各个体育报纸的头版。
  没有信息来源的小报只能重复一下昨晚的节目,给懵懂的读者再次科普一下“性别认知障碍”到底是什么个什么病。
  米兰的报纸足够吸睛,才过去一个晚上,已经对节目中出示的种种心理医生证据进行了分析,并预告了即将登出采访心理医生所在诊所的第一手消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赚足了眼球。
  罗马的另一家报纸则把安东父亲扒了个底朝天。像安东这种级别的球星,家庭关系早就被意大利媒体曝光地一干二净,意大利人都知道安东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这个突然出现在节目上的父亲,让不少看客心里都犯嘀咕。
  报纸上的内容证实了他们的推测,这个所谓的爸爸一看就是球员发达之后跳出来吸血的亲戚,有人谴责他的不负责任;有人质疑他上节目的目的,感觉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能不能当真;还有人批评安东吝啬,那么多钱给老爸一点怎么了?
  报纸同样提及了证据的真假,却把主人公安东扔到一边,专注于攻击罗马电视台的不专业,这么多漏洞的咨询都能放到直播里播出来,真是和他们的俱乐部一样让人笑掉大牙。
  罗马的喉舌报纸坚持认为安东确实生了病,他们似乎也能意识到关先生有关心理医生证据的不靠谱,于是又给出了新的爆料,放出了他们采访安东初高中同学的内容。
  采访中初中同学说到安东很长时间在班上从来不说话,后来更是长时间休学,见不到人。高中同学则表示安东是插班生,同样不爱说话,没交到过朋友。
  报纸认定这能够佐证安东的病情,但说服力不尽如人意。不说话听上去确实有些糟糕,但和性别认知有问题之间真的存在关系吗?
  报纸上的消息五花八门,还有媒体开始拿出安东曾经在节目上的女装说事,但那是节目组的安排,又或者分析他这些年在球场内外的表现,天花乱坠地写了一通,最后却分析不出什么结果来。
  安东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足球运动员,他没有任何性别认知障碍的症状,在队友口中、国家集训队录像带里,安东都是个活泼的皮小子,和走在大街上碰见招猫逗狗的小年轻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安东场下一点都不像别的20岁小伙子那样爱玩,但他有魅力也是和他聊过天的女孩公认的,他洁癖、龟毛、爱留长发、喜欢穿花里胡哨的衣服,但这什么都说明不了,长头发是意大利人的标配,安东不是第一个在球场上扎马尾的小伙子。
  球场上安东的表现更是无可指摘,搞不懂新潮词汇的老顽固罗森内里只会笑话人,“你的意思是安东是个姑娘?天哪,连一个姑娘都踢不过,我看意甲这些球队都赶快解散吧!”
  安东的新闻成了全意大利今早就咖啡的谈资,有的人觉得消息太假,没人会相信;有的人认为亲爸都出来说话了,安东身上肯定有问题。罗森内里担心安东会被禁赛,其他俱乐部的球迷则双手双脚赞成,所有人都知道少了安东,米兰的两翼齐飞铁定没戏了。
  至于天天黑安东的极端球迷,已经收拾收拾准备到米兰内洛门口抗议示威了,当年安东踢飞了点球他们就敢在南看台上举种族歧视的标语,现在自然不害怕被警察领走喝茶。
  话题中心的安东不知道外面已经掀起血雨腥风,他还在睡觉,在内洛可以光明正大的睡懒觉,下楼就是食堂,何况他今天早上不用参加训练,可惜当因扎吉把冰凉的手放到他脖子上的时候,注定他没办法睡懒觉了。
  “早上好亲爱的,该起床了。”因扎吉笑意盈盈地靠在床边,让安东恍惚觉得这是一个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的早上。
  他打了个哈欠,埋到因扎吉身边,仿佛又要睡过去了,直到因扎吉想在叫他一次的时候,才听到安东闷闷的声音,“皮波?”
  “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儿?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你没出去吗?”
  内洛午休的房间都是单人单间,昨晚安东有点睡不着,但他也干不出在这里两个人挤一张床的事。因扎吉一直陪着他,说好等他睡着之后再回自己的房间。
  安东从床铺间抬头,满脸疑惑,“为什么我现在感觉身上不舒服,好像被挤着没睡好,你有什么头绪吗?”
  因扎吉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淡定地岔开话题,“好了亲爱的,我们该赶快洗漱下楼了。瞧你脸上……”
  他想说的是过了一晚上安东脸上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胡茬,却突然不知道要不要说。安东只觉得他不把话说完很奇怪,摸了摸脸颊,“我要不要留胡子试试看?”
  “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因扎吉觉得这个想法很恐怖,“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留胡子,而且胡子不好打理,容易脏。”
  “拜托,我会很认真洗干净的好吗?”
  眼见安东认真了,因扎吉脑筋急转,“如果你是在想尝试也不是不行,我和你一起?”
  安东皱起眉头,认真打量他,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你有胡茬的时候也很帅,比如现在。”
  “是吗?”因扎吉不自觉地得意起来,然后才发现自己差点就被他的甜言蜜语哄过去了,“我说的是胡子,不是胡茬。”
  安东才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起身钻进卫生间,“哼哼,我会趁你睡觉的时候剃掉的。”
  不管因扎吉多么不情愿,安东真的坚持早上没有刮胡子,走进内洛餐厅的时候还忍不住指腹蹭了蹭人中,扎手的触感很新鲜。
  队友们看见他进来之后都悄悄收起摊开的报纸,然后被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吓了一跳,“你不是安东,你是谁?”
  “对,我不是安东,我是舍瓦。”舍甫琴科一副没办法接受的样子,安东白了他一眼,看也没看桌旁放着他大头照的报纸,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开始大口吃早饭。
  内斯塔指着自己的腮帮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况很糟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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