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中还有残余的合欢散,灵归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酥麻了,浑身脱力般倚在蓝花楹树下,动弹不得。
“阿归,张嘴。”
嬴钺嗓音沙哑而清泠,这一声阿归叫得缠绵悱恻,就像是施加了什么妖术般,灵归竟然真的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阿归人真好。”
嬴钺唇角带笑,将那白玉壶嘴塞进少女桃花瓣般柔软的唇中,轻轻抬起壶身,那甘甜醇香的金桔酒一股一股流进她的喉咙里,温柔但却不容拒绝。
这真的算是惩罚吗?灵归想着。
但嬴钺很快就感到有些不满了,他看着那白玉的壶嘴就那么伸进灵归粉红的唇舌间,与她唇齿相贴,让酒声和水声搅弄出银靡的声音,他心中不免生出一阵狂躁的嫉妒。
他竟然在嫉妒一只酒壶,他真是疯了。
他随即将那只酒壶抽走,几滴橙黄的酒液混合着壶嘴带出的涎液顺着灵归嘴角淌下。
嘶嘶——一声蛇信子吐出的声音,灵归看到嬴钺红唇微张,两片唇瓣间吐出一条猩红的、尾端分叉的蛇信子,极轻极快地、仿佛蜻蜓点水般舔舐过她的嘴角,将那几滴酒珠卷进嘴里,像在品尝什么玉酿琼浆。
“你……你怎么……”灵归的脸红得像煮熟的桃子,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好喝~”
嬴钺脸上露出微微餍足的神情,但转而又被浓重的欲色淹没。
他将那只酒壶重新塞回灵归手里,随后尾巴一摆,将自己同灵归掉了个位置。他背靠在蓝花楹树下,而灵归则坐在他的身上,占据了主导地位。
灵归感受到两腿之间有什么带着明显纹路的、硬滑巨硕的条状物穿过,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那条巨尾上,感受着尾巴上每一片鳞片的翕动。
她又看到嬴钺的尾巴尖露出水面,像绞杀猎物般缠绕上自己的胳膊,她的胳膊被迫被抬起,嬴钺将自己的脑袋贴在灵归的手心蹭弄着,脸颊暴起的鳞片一下一下刮过她敏感的掌心。随后身下尾巴一个微抬,灵归上半身不稳地整个人往前一倾,那张俊美非凡、妖冶勾人的脸近在咫尺。
“来,惩罚我,阿归,你可以……暴力一点,放肆一点……”
嬴钺粗喘着,声音像引人跳入深渊的海妖般向灵归发出恳切的邀请,尾巴尖剧烈抖动着,似乎在极其隐忍地克制。
“你再犹豫下去,我可就咬你了。”
他已经忍到极限了。寻常男人在合欢散的作用下都撑不过半柱香,而他在发情期的情况下还强撑了这么久。
他是只强大、张扬、无所忌惮的妖,没人教过他该如何隐忍。
但他想要的更多,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正如蓝花楹的花语,在绝望中等待爱。
第26章
酒中意3 “不许撒泼打滚,尾巴展开”……
“别……别咬我!”
灵归红着脸惊惶地按住了那张不断凑近的脸, 掌心刚好抵在他软热的唇上。
灵归将他推远了些,与他保持了一个虽然缱绻暧昧但安全的距离后,才放开了手。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 灵归记得他之前说过, 他喝酒会醉, 那不如拿这一壶酒把他灌晕过去, 他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你……你张开嘴!”
灵归将覆在他下半张脸的手滑下来, 掌心撑在他的下巴上, 拇指攀上了他的下唇,很轻的力道,将他的唇撬开,露出他洁白的皓齿和森然的獠牙,那条猩红的蛇信子就像凌霄花橙红花瓣中含着的花蕊, 不经意间刮过她的指腹,留下湿滑的触感。
“我……我开始了?”
灵归另一只拿着酒壶的手微微抖着,试探性地问嬴钺,赢钺被迫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从鼻子里沉闷哼了一声,默许了少女颇为大胆的行为,又似在焦灼地期待。
摩擦在灵归两腿间的蛇尾上, 在肌肉不断的收缩中,鳞片翕动得更加剧烈。
橙黄色如琥珀蜜糖般的酒液由玉色的壶嘴倾倒进少年被掰开的嘴里,一股接一股,微凉又甘甜的液体冲刷着他的焦渴的舌尖。
灵归看到他的喉结不停地上下律动, 吞咽声音不断从喉头传来,还夹杂着动听的哼鸣。灵归不知从何而起的恶趣味,不断提高了酒壶倾斜的角度, 直到他吞咽的速度赶不上酒的涌入,一缕琼脂酒溪从他嘴角溢出来,沿着瘦削如刀锋的下颌线滑落,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锁骨上,化作缕烟逸散在水中。
少年的眼下飞起两团红云,那红意似要刺穿他迷蒙在水汽中纤薄如纸的皮肤,在那片瓷白雪地上生长出银朱色的扶桑花海,从脸颊蔓延到眼角,然后是耳根、耳廓。
一整壶酒都被喂下去了,尽管可能还有小半壶被涂抹在了少年的胸口、腹部和尾巴上。
灵归将那酒壶扔到一边,再看向嬴钺。
“怎么感觉,有点变傻了……”
眼前的少年眼中瞳光涣散,连勾在她胳膊上的尾巴尖也变得软趴趴的像棉花团,唇角晶亮的痕迹已经分不清是酒还是津液。
灵归拍了拍少年的脸颊,才发现他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他好像真的有点变傻了,拍他也没有什么反应,灵归都看不出他的目光究竟落在了什么位置,是她的脸,还是纷纷而落的蓝花楹。
“没……没有……我怎么会变傻呢……”
嬴钺的反应慢了很多很多拍,但他依然记得回应灵归的每一句话。
灵归莞尔笑了,她笑起来时眼角下垂,烟紫眸子里含着的春水便不断向下淌。
“你知道喝醉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吗?我阿娘就爱喝酒,我也爱。但我没我阿娘酒量好。我小时候偷偷喝阿娘酿的梅花醉,醉得一头栽进了水缸里,阿娘把我捞出来的时候,我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没醉没醉’。后来她拿这事嘲笑了我很多年。”
嬴钺就这么眇眇忽忽、盈盈脉脉地看着讲故事的灵归,眼前云遮雾罩,五色的光的惝恍迷离着模糊了视线中其他的事物,云母屏风变成了海市蜃楼,蓝楹落花变成了星流影集。他的世界此刻只能聚焦在那双紫色的眼眸上。
看着他一会点点头,一会傻傻地笑笑。灵归知道他现在可能不太能听懂她讲的话了,他可能明天酒醒后就会忘记这荒唐的一晚,但她还是自顾自地讲着。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是个特别调皮的小孩,我学不会巫术,便天天翻墙出去玩,我阿娘便拿着扫帚抽我。
再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在冥河莲的幻境里见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你小时候真的很乖,不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浑身长刺,像个刺球。”
灵归讲到这里不免又笑了,谁能想到一颗外表乖戾邪气的刺球,其实是个一戳就会凹陷下去的娇气小馒头呢。
灵归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又戳了戳他藏在鳞片下的粉肉,一戳进去,那些鳞片就立马闭合了,像要把她的指尖咬住,嵌在他身体里一样。
“唔……”
嬴钺又娇哼了一声,连靠在蓝楹花树上的上半身都有些不稳了,滑溜溜地往水里浸了几分。
“给你戴朵花。”
灵归觉得自己也有点微醺了,她从水上拿起一串紫风铃似的蓝花楹,花瓣上还淋漓着水珠,插在了他泛红的耳朵上。
“乖乖蛇,真好看。”
灵归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拿起了他半漂在水里的红金色发带,发带尾端还坠着几片银花和两只银铃铛,灵归轻轻一拽,嬴钺半扎起的乌发便散落下来。
灵归用手顺开他在水中有些打结的头发,在他的左肩上编了个松散潦草的麻花辫,然后像装饰稻草娃娃一样,将十几朵蓝花楹都插进了他的长发间。
灵归微眯着眼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发现嬴钺地眼皮已经逐渐阖上了,头无力地向肩头歪曲,整个人一下子滑进了温泉里。
“原来你是真的不能喝酒啊。”
灵归看到他落进水池里方才清醒几分。
蓝花楹有微毒,不知道泡久了会不会出事,虽说嬴钺是只更毒的妖怪,但灵归还是强撑起被温泉泡软的身子将他从温泉里拖出来。
嬴钺的尾巴太大太长,她根本拖不动,只能连踢带踹地把他弄醒,然后连哄带骗地把他哄上岸。然后拿来沐巾,准备帮他擦身子。
话说他现在要是变成人形,是不是等于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啊。灵归本来想让他变成人形再帮他擦,想了想还是算了。虽说他现在半人半蛇,需要擦的面积大大增加,但至少有鳞片覆盖在他身上,灵归心里的负罪感会弱很多。
“你把尾巴展开。”
灵归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