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个男人轻轻啃咬了一下灵归的脖子,喉咙中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什……什么?”
他用猩红的蛇信子轻轻地舔过她敏感的肌肤,然后是她的耳垂,嘴角……
“你真好闻,光是舔一下就快要疯掉了,难怪那个家伙会这——么的…………”
啊——他又舒爽地喘息了一声,说了半截的话,像是在故意卖关子。
“唔……不要……”
灵归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却被男人一把桎住了双手,另一只粗粝有力的大手按着她的后脖颈,迫使她与他紧紧相贴。
“这么的,喜欢你啊。”
他眼睛中带着曼珠沙华般浓艳而癫狂的笑意,眼中像汹涌着滚烫的岩浆,满是恐怖的欲望——食欲,爱欲,掠夺欲。
他不断在她身上落下细密的吻,留下一个个艳红而旖旎的吻痕。
“你不是他!放开……放开我!”
“那个胆小鬼不敢做的事情,就让我替他做吧。”他满眼欲色地,吻上了灵归的唇。
滚烫的触感从唇瓣上传来,烫得灵归一阵哆嗦。她的头想往后缩,却被按在脑袋后的手按着不能动弹,只能任由男人喘着粗气热切地吻着她。
纯白的世界里,妖红的莲花自他们身下绽放,潮水般蔓延成一片花海。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啊。”
他眼神迷离地望着灵归,像在窥探着一只藏在宝石匣中易碎的琉璃蝴蝶。
“完全……停不下来啊……”
他又欺身覆上了她的身体。
“嬴钺,不要……不要!救我……”
灵归无声地求助着。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股利箭般的妖气,咻得一声,朝那与嬴钺一模一样的化身袭去。灵归趁他分神去抵挡攻击,顺势推开了他的怀抱,指尖运起灵力。
她正在从这个世界里脱离,身体逐渐弥散为紫色的光点。梦中的嬴钺低声暗骂着,伸手想要抓住灵归,却只抓到了一团虚浮的光。
“真是个懦夫!连在梦里肖想一下,你都不敢吗?!”那人仰天疯癫地笑着。
“你真的以为,你能压制我一辈子吗?”
那个嬴钺最终把晦暗不明的目光定格在了逐渐消散的灵归身上,嘴角勾起妖冶的笑。
“你逃不掉的,我期待在现实世界里,再与你相遇。”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蜷缩在被窝中的灵归浑身不住地颤抖着,瓷白的肌肤上此刻浮现着桃花般的红色,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濡湿了枕巾和被褥。像是陷进了什么可怕的梦魇中,无法脱身。
而她身后紧紧抱着她的嬴钺同样紧紧皱着眉头,嘴唇咬得几乎流血,似乎在与什么努力做着抵抗。
极天欲晓,山渊微明。
第34章
化蝶生1 “你不配喜欢阿归”(剧情)……
灵归察觉到自己逐渐从梦境世界里脱离后, 却依然挣扎着无法醒来。仿佛是有一层无形的囚笼罩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关押在了梦境的深处。
灵归伸出手来拍打着那层看不见的障壁,却都被强大的冲击力反弹了回来。
这里简直空旷得吓人, 茫茫的白接着血红的天, 血海倒悬于头顶, 似乎将要塌下来。
她终于支撑不住, 晕了过去。
在梦里晕了过去。
床头香炉中的零陵香已经快烧尽了, 花窗前都拉着竹帘, 烛火摇曳着在竹片上拉出跳动的黑影。室内昏暗,分不清是白昼还是夜晚。
嬴钺费了很大的力气从无穷无尽的噩梦中挣扎出来后,费劲地睁开眼睛,感觉鼻腔与口腔都被浓重的血腥味糊住了。
他把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穿了,伤口周围已经结起了一层黑红色的血痂, 血痂上又撕裂出新的伤口,鲜艳的血液从裂隙中流出。
可他顾不上自己的疼痛了,他连忙起身,去看身前蜷缩着的灵归。
他在梦里模糊地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血海深渊中,那一点闪烁着莹白光辉的陨星。
他看到紫玉髓被指尖血染红,听不懂的黔青古语伴随着铃音呢喃着, 他好像被什么温柔而强大的力量托举了起来。
…………
“灵归,快醒醒!”
嬴钺把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的灵归捞了起来,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身上却凉得可怕, 眼皮下的眼球疯狂颤动着,像是想睁却无法睁开一样。
他慌了,他将灵归抱了起来, 冲出了房门,冲到了乌芝的房间。
“乌芝!她……她好像醒不过来了!怎么办?你快救救她!”
乌芝第一次在嬴钺脸上看到如此慌张的神情——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游刃有余又势在必得的样子。
乌芝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来把了把灵归的脉搏。脉沉而涩,脉象紊乱,气血运行受碍,是心绪不宁、惊惧气滞之症。
“想来是被噩梦魇住,迷失方向,找不到出梦境的路了。”
乌芝转而怀疑地看向嬴钺,问道:
“倒不像是普通的梦魇……你可是给她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中了我的毒,所以我给她喝了心头血解毒。”嬴钺不明白是哪一步出错了。
“诶,这便对了。茯姑娘性子温纯率性,不像是会把自己魇住的。怕是喝了你的心头血,被卷进你的心魔里去了。”
乌芝叹口气道。
“对不起……对不起……
那……那该如何呢?”
嬴钺慌了神,他不知心头血不能乱喝。
“倘若是普通的魇症,小生倒能施针将她唤醒,但现下的状况,恐怕只有你自己能将她带出来。那是你的梦魇。”乌芝说。
“不行!”
嬴钺思索片刻后连忙摇头。
他一旦要硬闯入那片记忆将她带出来,就势必会打破那朵莲花,然后将那些深藏于莲花中可怖的东西给放出来。
他害怕他控制不了那些力量和记忆,这同样会伤害到她。
“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嬴钺追问。
“小生想到一位故人,碰巧昨日烟花会上发现了他的踪迹,他有办法为茯姑娘引灵。”
“谁?在哪儿?”
“是青凤蝶。
你可以去找四世家之一的化蝶氏,他们之间或许有紧密的联系。”
乌芝思索着,想来他与这位故友也些许年未曾见面了,却偏偏在昨夜的烟花大会上现了身。
还是以那样张扬、显眼、毫不避讳的方式现身,仿佛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巫都一般。
烟花大会除却巫都的富豪巨贾会竞相燃放烟花外,最压轴的烟花戏,当属巫都四大家族和四族巫妖糅合了巫术的烟花表演。
巫都太平多年,巫师们也渐渐将这每年的烟花大会当作了炫技的宴会。
有的以光彩取胜,有的凭造型出彩,更有的,不惜耗费大量灵力在烟花施加幻戏。
他还记得昨夜里,化蝶氏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的一瞬,他心脏都停了一瞬。
青色的烟火化作垂天羽翼,万千火光汇作游弋苍穹的凤鸟,星河下盘旋九周,惊鸣一声如玉碎,漫天落羽如雪霜,恍若星宿陨凡尘。
落琼片羽在众人的惊叹中,竟化作了一只只翩跹的青羽凤蝶,蝶翅末端生长着凤尾似的羽毛,荧青的鳞粉随翅膀的煽动而不断抖落。
刹那间,长着嘴惊叹的人们竟不知,是烟花落人间,还是人随烟花飘浮。
乌芝伸出手来,指尖停栖了一只半透明的、青凤蝶的虚影,蝶翅开合着,这是青凤蝶的灵力所造的幻戏,他不可能认错。
他本想着将这一发现立马告诉灵归,可灵归当时说自己身体不适,只得作罢。
“化蝶氏,在何处?”
“巫都以北,有蝶宫。化蝶氏擅蛊,能御蛇虫,且不太好说话。嬴公子切记小心。”
“嗯,照顾好灵归,我马上回来。”
巫都北,蝶宫外。
周围群山环抱,弯钩状的山尖,恍若毒蛛伸出的蛛矛,拱卫着藏在窝凼中的蝶宫。
千重阶梯上,静立着一面曲形的巨墙。恍若是一片阻绝天水的堤坝,不可逾越。
巨墙由无数琥珀般的方形巨石砌成,每块巨石中都有一只凝固的蝴蝶。这面墙像是一座矗立起的,没有墓碑的蝴蝶坟墓。
这是蝶哭墙,高墙之下,仍能闻万蝶振翅,化蛊悲哭。
“非我化蝶氏之人,不得入蝶宫。”
蝶哭墙上逐渐爬起金色的禁制。一片巨墙仿佛棋盘般,每只蝴蝶都是盘上棋子。
“麻烦。”
嬴钺一人站在蝶哭墙下,皱了皱眉头,手掌间运起红色的磅礴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