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是韩——
  李斯等人所想的,却是秦二怎么和陛下一样,都对韩国士人念念不忘。
  【我嗑秦韩倒不是以上的那些原因,而是事业粉。】
  【你在说什么?嗑事业不是更该嗑漫星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直接把这句话具现化的男人!】
  【兵仙!兵仙!!兵仙!!!】
  【冷静冷静,漫星粉不要激动,你们那是武功,秦韩的事业是文治,不搭界的!】
  【哦,你讲。】
  天下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大秦尚武。
  斩将夺旗、开疆拓土、封侯拜相,就是大秦人的至高追求!
  兵仙!
  大秦将出现一位兵仙!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那是无尽的土地!那是无数的军功!那是消失多年后终于再度显现的通天之梯!
  从这一刻起,所有军卒都在等候秦二世的征召。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
  项羽虎目圆睁,注视着天穹之上。
  他是武将,极其不喜学文,唯独这一段话他看一次就记住了。
  就算天意在秦,我大楚偏要逆天而行!
  ………
  大丈夫当如是!
  在此之前,韩信只觉得他的志向不能泯于众人。
  如今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和这位出身韩国的兵仙一样,建不朽之军功!
  ………
  无数反秦义士心生绝望。
  他们多是各国贵族遗民,不断制造各种亡秦谶语挑动黔首反意,然而他们很清楚,只要嬴政还活着,大秦便战无不胜!
  只有秦二世、只能等秦二世——
  结果等来的是兵仙谋圣在侧的秦二世?!
  更恐怖的是天幕将大秦不败、至少在秦二世不会败的预言传遍天下,又有无尽战功铸造通天梯,还有多少黔首会愿意随他们造反?
  ………
  得到后世如此高度的褒奖,嬴云曼却处变不惊。
  她做到的这些事情,任何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的现代人穿越过来都能办到,甚至做得更好。
  李斯等人心中再有多少不满,也在那十六字下尽数偃旗息鼓。
  不就是免除颍川郡的徭役以换取谋圣张良的辅佐吗?
  咬咬牙,也不是做不到!
  毕竟秦二世只会是她!
  嬴政深深看了嬴云曼一眼,独自背负数十年的先祖遗训,终于有了最稳定的传承。
  ………
  韩星?
  韩信?
  从字里行间中逐渐了解到后世人的语言习惯,张良敏锐地察觉到“兵仙”姓韩的概率更高。
  不对,我为何要思考兵仙是谁?
  张良悚然一惊。
  【秦历20年,全国免除口赋、算赋、户赋。】
  【秦历37年,全国免除徭役。】
  【秦历42年,全国免除田赋。】
  【自此以后,华夏百姓无农税、无农赋、无徭役。】
  【谋圣千古!】
  【秦二万岁!】
  【大秦万世!】
  【秦人万岁!】
  【干嘛都这么激动啊,这些玩意都免除好几百年了,一点体验感都没有,还是军功更让人热血沸腾。】
  【《风华记》其他剧情拍得稀烂,但百姓快被无休止的赋税徭役压垮的那部分,我看一次哭一次。】
  “东家……我送你去咸阳吧!”
  壮士每个音都在颤抖,能稳稳抱起大树御敌的双手此刻同样抖个不停。
  张良沉默了许久,许久。
  国仇未报,家恨未雪。
  但是,但是……
  “东家,就算你不愿意,我、我……”这壮士想要放狠话,可他怎么能去威胁千古谋圣?
  “等送你就秦,我就以死谢罪!”
  壮士红了眼,他只能如此说道。
  “何至于此。”
  张良长叹一声,苦笑道:“只是始皇帝未死,你送我就秦是去送死吗?”
  壮士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现在还不是秦二为帝呢!
  ………
  “秦历是以哪一年为起始?”
  作为正统的封建帝王,始皇帝嬴政显然不会有爱民的思想。
  但不妨碍他为来自后世的“大秦万世”而喜!
  嬴云曼不需要思考,秦历的起点她早就想好了:
  “大秦一统天下那年。”
  那就是九年前。
  李斯等人即将溢出喉咙的祝贺又生生压了回去。
  秦历20年,秦二世免除三赋。
  那陛下……
  “善。”
  嬴云曼听到第一声来自于祖龙的夸奖。
  ………
  “秦二……万岁……”
  无数黔首痛哭失声。
  这绝望的生活终于……终于有了盼头!
  “秦历20年,现在是第几年?”
  “如今是始皇帝三十五年,秦历不是这么算的。”
  “难道是秦二继位开始算?秦二世什么时候称帝?”
  秦有诽谤之罪,他们本不敢议论政事。
  但此刻谁能忍住不议?
  这是永久免除徭役和四赋!
  【果然因为这剧都只记得税赋徭役了是吧?我也来补充。】
  【秦历22年,《秦法典》颁布,废除、减轻部分法条的刑罚。】
  【秦历26年,改革路引制度,降低对人口流动的限制。】
  【秦历30年,《秦法典》第三次修正,废除株连制度。】
  【秦历49年,户籍改革。】
  【秦历50年,《秦宪》颁布的第二天,右相张良离世。】
  【……最后一个你可以不讲的。】
  【开开心心逛个论坛,突然就被拍一巴掌。】
  【平时开谋圣掀棺材板的玩笑没感觉,但每次看到他的离世日期就忍不住落泪。】
  【唉,谁不是呢?】
  看到这群胡说八道惯了的后世人突然正经起来,甚至为他的死亡而悲伤,张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突然有了“这些人是我的后辈”的真实感。
  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无形的压力。
  未来的自己,究竟是如何在免徭免赋的情况下,还能支撑大秦开疆拓土?
  更别说这一连串看似简单,实则每一条背后都牵涉着无数贵族高爵利益的改革。
  最后居然还能落个善终。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君臣不疑能办到的了。
  ………
  扶苏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君子。
  他被儒家思想所蛊惑,其根源是他真相信周制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可纵是儒家的最高追求,也只敢说轻徭薄赋!
  所谓的女子不能干政——圣皇当世,纵是孔圣也不能妄加评议。
  “何谓《秦宪》?”
  嬴政很满意他提前找出了秦二本人,对天幕有不解之处可以当场发问。
  宪字可引申为法律,既然有《秦法典》,又为何要再添《秦宪》?
  嬴云曼沉思数秒,才给出其中最保守、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太过激进的回答:
  “它规定大秦后世之君必须以法治国。”
  李斯呼吸急促,这一刻所有对嬴云曼的微词都扫荡一空,唯剩无尽的热烈!
  甚至于开始感激天幕——
  《秦法典》由张良这个非法家弟子的人来编纂,那只能是因为他未能追随秦二。
  如今秦二已经不需要通过造反来篡位!
  其余众臣并非都是法家出身,但在大秦法家才是显学。
  嬴政并不认为治国之道应只听信一家之言,可云曼不是扶苏这样盲从之辈。
  何况这种的做法正确与否,天幕是真能让他提前看到“后世评说”。
  ………
  “秦法果真或削或废?”
  “难道秦二世治儒?”
  “终究是女子,她怎能算治儒!”
  “如此功绩,纵是女子又何妨?”
  “牝鸡司晨,国必有灾殃!”
  叔孙通喝止弟子们的喧闹,看着众人愤愤不平的神情,暗自叹息儒家思想传承之艰难。
  儒家内部各种学派各行其道,就连他教学的这小部分儒生都难以达成一致。
  【做了这么多的事,就算有萧何曹参等著名文臣的辅助这工作量还是太惊人,怪不得一年只能休五天。】
  【这还只是最出名的部分,还有海量工作没拿出来呢。】
  【青石宫里小良子的工作汇报独占三个隔间(笑)。】
  【建议亲自去线下参观副宫,能直观体验历史的厚重。】
  【看过,那是真·厚重。】
  【小提示:在丞相位置上工龄最长、且被公认成工作狂的萧何也就占用一个隔间。】
  【萧何!这个男人他真是自愿加班的!恐怖如斯!】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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