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莫之白摸了摸遥知新的脑袋,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想这么多?莫姨怎会把你忘了。”
遥知新擦了擦眼泪,道:“莫姨,谢谢你收留径幽。”
莫之白道:“你若不回来,还能再看到你娘亲吗?你若不回来,径幽...”
曲径幽忙打断道:“师父。”
遥知新道:“径幽怎么了?”
莫之白叹道:“径幽一直想褪去肉身,她说她不知因何而化身,她说她找不到做人的快乐,若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她,径幽估计早就回归本体了。”
遥知新看向径幽,只见径幽低垂着头,将情绪藏在长长的睫毛下。
莫之白继续道:“径幽答应再陪我一年,说是等过了除夕,她便褪去肉身,不再做人,亦不成仙,只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墨灵。”
听得遥知新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道:“除夕?莫姨,你的意思是...若不是我的出现,径幽除夕后便会,便会...那径幽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曲径幽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
莫之白看向徒弟,又不解的看向遥知新,道:“新儿,你怎会这么问?我那徒儿因你而生心,她当然会为你留下来,新儿,你不会不认了吧?”
遥知新一惊,听莫姨的口气,如果自己不认,就成负心女了,可是让她认什么呢?径幽生心和她有什么关系吗?她不懂。
曲径幽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宛如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第49章 情意绵绵
遥知新语无伦次道:“可我与她亲近的时候...”忽觉这样说有些不妥,她忙改口道:“可我平日里靠近径幽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她的心跳呀?”
莫之白道:“径幽她没告诉你?”
遥知新摇摇头。
莫之白道:“傻孩子,笔簪红雨就是径幽的心呀,因你而生,为你而生的呀,”
遥知新脑子嗡嗡直响,道:“为...我而生?”
莫之白道:“你当初独闯幽咽谷,以一己之力启阵,你倒是干脆,可你一走几乎是把径幽的命也给带走了,红雨就是在那时应运而生的。”
遥知新看向径幽,笔簪殷红如血,娇艳欲滴。
曲径幽见知新在看她,忙出了玉斋。
莫之白道:“有些事径幽不提,我这个当师父的说,也算是帮她一次。潜仙君离开仙都前,将径幽托付给你,也不知是对是错。”
遥知新道:“莫姨,这和潜仙君有什么关系?”
莫之白道:“你以为当初潜仙君将小墨香托付给你是巧合,是心血来潮吗?”
遥知新道:“不是吗?潜仙君出事那日恰好只有我去了藏书阁啊,小墨香就恰好被我救下了。”
莫之白道:“傻新儿,在仙都,潜仙君的仙友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况且你当时也只是个小仙娃,他随便找个仙君养育小墨香,都比交给你更为稳妥些吧?”
遥知新一听莫姨这样说她,心中略有不服道:“莫姨,我当时也没那么差吧?”
莫之白笑道:“不差,不差,一点都不差。”知新小小年纪离开双亲去仙都拜师,为了不辜负潜仙君的嘱托,像照顾妹妹似的对待径幽,甚至,为了...维护桃溪,不惜以命做赌注,想到这里,莫之白鼻子一酸。
遥知新的头轻靠在莫之白的腿上,认真道:“莫姨,谢谢你对我说这些。每次我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就会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去阻止那场婚礼,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可想来想去,最终,我还是觉得阻止那场婚礼是我唯一力所能及的事了,虽说代价是大了些,可娘亲是我最爱的人,我总要为她争取些什么,哪怕是死,我也不怕。”
“你所说的力所能及,就是把命搭进去呀?”莫之白轻抚着遥知新的脑袋,道:“知新,你还是太小了,你可知你娘亲最想争取的是什么?”
遥知新道:“我爹爹呀,我娘亲肯定不希望风杳抢走爹爹。”
莫之白语重心长道:“傻瓜,你娘亲最想要争取的,最在乎的,是你,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遥知新一怔,良久才从玉斋出来。
遥知新见径幽挂着一张绯红的脸,像个红灯笼,她道:“径幽,谢谢你,还好有你在。”
曲径幽笑道:“知新,我师父说的有些夸张,你心里不要因此有太多负担。”
遥知新道:“夸不夸张我心里有数。笔簪能给我看看吗?”
曲径幽将笔簪摘下,递给知新。
遥知新小心翼翼地拿着,道:“我须得小心些,这可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当时在云逝崖我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不会那么做的。”
曲径幽却突然凑到知新耳边,细语道:“我喜欢。”
“啊?”
曲径幽又道:“多多益善。”
“啊??”
遥知新被径幽的鼻息弄得痒痒的,她别过头,道:“好久不回家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好。”曲径幽看着知新红透的脸,心想,还好她们两个没去三色河,否则,知新又要说是因那三色河的水掉色,染红了她的脸,所以才这么红的,可怜的三色河。
二人来到定舟。
遥知新看着这个曾养育她的地方,百感交集,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情绪,她最快乐的时光是在这里,最悲伤,最难熬的日子也是在这里。
曲径幽道:“知新,你以后要在这里常住吗?”
遥知新道:“不管住不住,都要把这里收拾干净。”
曲径幽微微一笑,道:“好,我们一起。”
打扫了半日,她才把卧房打扫好,外面,满院厚厚的落叶还没清理掉。
曲径幽支支吾吾道:“知新,那个,酒窖谁打扫?”
遥知新顿了顿道:“你去,当然是你去。”她才不要去酒窖。
曲径幽挑了挑眉,朝酒窖走去。
太阳渐渐落下,天上的云又厚了好几层,使得夕阳的光亮更加微弱了。
云影殊道:“曲径幽呢?”
正在忙碌的遥知新直起身,道:“影殊你怎么来了?径幽去别的地方了,有事吗?”
云影殊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遥知新道:“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刚打扫好,你若再早来一会儿,我都不知道怎么招待你。”
云影殊叹笑一声,道:“你心里是不是打算放弃我了?你身边有曲径幽陪着你,以后是不是不会想起我了?”
遥知新一顿,笑道:“何出此问啊?”
云影殊道:“知新,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遥知新有些生气,道:“云影殊,我不姓理名解,我理解不了,永远也理解不了!你要我理解你什么?理解你说的那些伤人的话?理解你为了风杳,与我刀剑相向?还是理解你在风杳的婚礼上,将我推下高台?影殊,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什么绝情的事你都做了,最后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还要求我理解你...你不觉得你想要的太多了吗?”
云影殊手握成拳,道:“所以,所以,你还是打算放弃我了,以后不与我往来了是吗?”
遥知新道:”拥有过才能谈得上放弃,你我之间吗...“她自嘲般地笑了一下,道:“你不缺想要与你往来的人。”
云影殊担心一会和知新吵起来,话锋一转,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遥知新道:“不太方便,这么久了早好了,不用你操心。”她看着云影殊脸上的伤,道:“你还是先说说你脸上的伤吧。”
云影殊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向你告状,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曲径幽打的,入籍大典后,她应该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便跑到百荣宫把我狠很打了一顿。”
遥知新道:“这事我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定会阻拦的。你找我告状也没用,我现在打不过她了。”
见遥知新明目张胆的护短,云影殊很是无奈,她本以为知新多多少少会做做样子,没想到...她道:“我知她为何打我。”
遥知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保证径幽以后不会再去百荣宫找你麻烦了。”
云影殊道:“不,让她打吧,有些事我不想让它成为过去。”
遥知新惊讶道:“啊?”没想到影殊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话落,云影殊一下子抱起遥知新。
遥知新惊恐地看向云影殊,道:“云影殊,快放我下来。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随便被别人抱了。”
挣扎间,她已经被云影殊放到了床上。
云影殊掀开遥知新肩头的衣服,想看清规留下的剑伤。
遥知新拒绝道:“云影殊,不用看了,剑伤真的好了。”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云影殊一意孤行,不顾遥知新的反对,坚持要看清规留下的伤疤。
这般来回拉扯,又让她想起了之前宜眠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