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初楹说:“因为她没有和我们说‘再见’,你也知道,哥哥和南溪姐的职业特殊,我们约定好如果发生意外,会发告别信,我和哥哥一直没收到。”
  曾经他们约好通过邮件发送,日期设定为两年,一直没发出去,说明有人时不时登录邮箱,修改发送的时间。
  她又补充,“哥哥之前就是这样,突然杳无音讯,后来你也知道,他没事。”
  他们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牺牲个人利益。
  借助关系,初楹调取到医院的监控。
  即使女人刻意避开摄像头,没有拍到正脸,但初楹和孟祈安只看一眼,相互对视便已明了。
  “是她。”
  “哥,太好了,南溪姐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够了。
  第34章 回应-保证怎么办?有点嫉妒
  一句‘活着就好’道出了多少苦楚。
  无论南溪姐在做什么,无论她有什么苦衷,此刻,初楹和孟祈安就一个念头。
  她活着,就是最好的事。
  从前支撑她们的是假想,是虚无缥缈的幻想,现在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两年,初楹将沈南溪的行为举止记在心里,为的就是这一天。
  她仰头擦掉眼角的眼泪,不想被哥哥和江瑾初发现。
  是开心地哭,于她而言,南溪姐和家人一样重要。
  忍了这么多年,看到视频的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孟祈安拍拍妹妹的头,“哭了啊,如果你南溪姐看到你哭,又要骂我。”
  初楹拍掉哥哥的手,“那是你应得的,谁让你以前天天逗我,非要惹我哭,幼稚鬼。”
  孟祈安的手插进兜里,“你以前动不动就哭,小猫死了哭,小兔子炖了吃也哭,爱哭鬼。”
  兄妹斗嘴,旁人最好不要加入,否则会误伤。
  初楹躲到江瑾初身后,“江瑾初,他欺负我,你帮我教训他。”
  江瑾初选择听老婆的话,瞪孟祈安一眼。
  孟祈安抱紧双臂:???
  “初楹楹,学会告状了啊,你们两口子二对一,这不公平。”
  初楹扒住江瑾初的胳膊,“不需要公平,马上南溪姐回来了,就可以二对二了。”
  此时,在医院地下停车场东南角,沈南溪倚靠在座椅处,久久不能回神。
  她未料到刚回南城,就在医院遇到了初楹,希望她没有注意到才好。
  现在时机未到。
  沈南溪神情松动,快了,就差一点了,就可以和他们相认了。
  可是,楹楹旁边的男人是谁?是男朋友吗?
  看着斯文稳重,比孟祈安靠谱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性格是不是和外表一样。
  等她结束任务,需得好好把关。
  怎么也得设置多重关卡,一一考验。
  这边,孟祈安拎起初楹的针织衫领子,“不是去复查吗?走吧。”
  初楹抓了抓头发,睨了他一眼,“我以为你等不及直接去找南溪姐呢。”
  江瑾初默默在后面给初楹整理衣服和头发,抚平、捋顺。
  “她在执行任务,不能影响她。”
  纵然在看到画面的那一刻,孟祈安很想将医院翻个底朝天,为数不多的理智拽紧了他。
  “等她主动联系我们。”
  “哦,哥我们真是命中注定的兄妹。”
  真是一对擅长等人、习惯等人的兄妹俩,还是苦命人。
  三楼外科门诊部,医生重点检查初楹的手腕、脚踝和膝盖,“恢复得很好,没什么问题,以后爬山注意点。”
  “好的,谢谢医生。”
  走出就诊室,初楹抬起头,“怎么样,我说了没有任何问题。”
  江瑾初淡笑,“谨慎一点没有错。”
  孟祈安看看时间,不能再逗留,“楹楹,我回去执行任务了。”
  话卡在嘴边,初楹说出口,“哥,你别想太多,南溪姐回到南城,说明她的任务快结束了,马上就能见面了。”
  孟祈安喉咙哽住,“知道,你长大了,都知道安慰哥哥了,我
  走了。”
  他何尝不知。
  害怕有新的任务,害怕只是临时回来。
  手机里两年没有回应的微信,发出去收不到回复的信息,已不敢有任何期盼。
  初楹和孟祈安分开往停车场走去。
  哥哥的任务时间急,他跑回车里。
  初楹的视线望向哥哥的方向,双手背在身后,“你看,我哥可傲娇了,别看他现在和没事人似的,其实非常在意,就是不表现出来,俗称嘴硬,你可不能和他学。”
  “好,我有话就说。”江瑾初忍不住感慨,“你们关系真好。”
  没有血缘的三个人,完全无条件地信任彼此,全身心为对方考虑。
  没有猜忌,没有争吵。
  实为难得。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照明不足、光线昏暗,江瑾初将初楹护在里侧,时刻注意来往车辆。
  初楹稍稍仰起头,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所以啊,血缘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
  比如叔叔对哥哥,没有血缘关系,却为了曾经对战友的承诺,一心一意抚养哥哥长大。
  如果爸爸没有牺牲,叔叔大概率终身不娶。
  有点想爸爸了。
  初楹走到江瑾初面前,踮起脚尖,“江瑾初同学,不用执着在某些感情上,是他先丢下你和妈妈的,当然啦,一下子放下很难,不用勉强自己一定要怎样怎样。”
  前方是停车场拐弯处,有汽车冲出来。
  江瑾初眼疾手快揽住初楹的腰身,“嗯,听江太太的。”
  初楹察觉到腰间的温热,车子已经走远。
  “所谓宠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财不入,江检很有发大财的潜力。”
  初楹转过身,慢悠悠地说:“真好,我哥也等到了他在等的人。”
  也?
  江瑾初敏锐捕捉到关键词,“还有谁?”
  初楹脑袋里迅速想到,“梨梨啊,沈思远不是从国外过来了吗?”
  江瑾初对这个答案没有怀疑。
  两个人走到黑色轿车旁,江瑾初拉开副驾驶的门。
  脑海里在想,是啊,她身边都是这样专情的人,无论过了多久,兜兜转转回到彼此的身边。
  他的身边却有一个负面案例——程方林。
  江瑾初坐到驾驶座,不着急点火,侧身问:“如果沈南溪变了呢。”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感情是最易生变的东西。
  比如程方林对江书禾。
  前一秒温柔至极,下一秒可以去哄别的女人。
  他相信有真挚的感情,又担忧会遗传程方林的渣。
  初楹思索片刻,“如果她不喜欢我哥或者不想和我们联络了,那我也会祝福她,祝福她未来更好,她做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为什么要要求她不变呢,谁都会变得呀。”
  她补充道:“不过,我相信南溪姐,她和我哥的感情不是一年两年建立的,没那么容易消失的。”
  江瑾初犹豫须臾,问出想问的问题,“你当时不担心我会遗传程方林的渣吗?”
  人人都说,儿子很难共情母亲,会为父亲开脱。
  初楹露出明媚的笑,“不担心啊,我选择和你结婚,就是相信你不会,退一步说,世事难料,如果真的,不过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你不会。”
  江瑾初定定望着她,“我向你保证,不会。”
  经过婚后一段时间的相处,初楹发现江瑾初是一个有点别扭的人。
  家里陡生变故,性格发生变化,是极合理的事情。
  初楹忽然想到一个故事,“江瑾初,你听过一个故事吗?从前有个男人总是家暴,大儿子想我以后肯定不能和爸爸一样,所以他选择做一个对妻孩很好的丈夫,二儿子却想,我要和爸爸一样,基因或许可以决定你的身高长相,然而更多在于,你选择怎么做,你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小江同学,不用想这么多,你是你,他是他,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有点饿了。”
  她是一个乐观很有魔力的人,明明都经历过家庭的重大变故,她还是从前活泼开朗的样子。
  江瑾初和她对话,声音不自觉上扬,“好,回家喽。”
  初楹系好安全带,和江瑾初讲述哥哥和南溪姐的故事。
  含有浓浓的她的主观色彩。
  “话说,那是许多许多年前,孟祈安才三岁,还没有成为我哥,第一天上幼儿园,遇到了南溪姐,南溪姐教训了骂他没有妈的小孩,他就喜欢上人家了,天天跟在南溪姐身后,放学都不愿意回家,非要吵着去人家家里睡。
  南溪姐那时很嫌弃他,勉强收他做小弟,结果发现,甩不掉了,小学、初中、高中,南溪姐去哪儿上学他去哪儿上学,也是命定的缘分,他们一直在一个班。
  哦,对,我妈和叔叔刚结婚的时候,我哥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南溪姐天天和他一起等我上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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