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因此他竟然毫不在意地使用本人的账户接收了这笔未知人士打过来的售卖情报的款项。
在降谷零他们查到这条信息时,都不知道是该高兴他们的幸运,还是该嘲笑对方的愚蠢了。这和不打自招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能够发现这条线索对公安来说意义重大,至少他们可以凭借这个将人暂时扣下来,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威胁卧底安全的事。
得到上司提点的风见裕也冷静下来,强装镇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抓你过来的原因是调查神木光的失踪案件。根据银行记录显示,神木光失踪前曾多次给你汇了大笔款项。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可能威胁恐吓了对方,并对其进行了敲诈勒索。”
德永伸孝之前的嚣张之气摇摇欲坠起来。他虽然对神木光这个名字感到分外陌生,但是最近给他汇过多笔钱的人可就只有组织里的人。难道这个叫神木光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
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够动用公安来寻人。
德永伸孝满脑袋问号,但他依然强撑着狡辩道:“我连神木光是谁都不认识,更是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跑去敲诈勒索他?”
风见裕也将打印出来的神木光的照片,以及他们之间的银行转账记录扔到了德永伸孝面前,质问道:“那你怎么解释他给你这几笔钱的理由?总不能是这个孩子大发善心随机支援一位幸运儿吧。”
德永伸孝看着照片上少年那稚嫩的脸庞,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他不禁在心里暗骂,这破组织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还喜欢奴役童工吗?
这要是个成年人,他或许还能瞎编一点儿咨询费啊侦探费之类的理由。像他们这种放到明面上的公安,兼职一下侦探帮人查点东西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合法,但也并没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他们做这样的事。
可这个莫名失踪的对象不过是个看起来连高中都不到的少年,哪里可能会拿得出大笔钱财来委托他调查东西?
这人要是活着也就算了,一旦找到有对方的担保虽然会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想必对方不会把他们真正的交易内容说出来。
可要是人已经被灭口,他就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他可是清楚公安的行事风格的,这些家伙一定会挖出更多的理由来将自己关下去。
这样一来别说重新搭上组织赚大钱了,长期没有自由的自己绝对会因为长时间的断联让组织失去对他的信任。这样一来,他想要再和那个神秘的组织联系上可就难了。
而且他还有一种更糟糕的猜测。
万一这个童工与组织的关系被这群人查了出来,他这辈子估计都别想再出去了。
德永伸孝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编造出合适的理由。可随着汗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脑子里乱糟糟的却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仔细盯着他的风见裕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将对方的气焰打压下去就好。
在他心态失衡的情况下,配合审讯和诱导,总能有击破对方心理防御的时候。接下来的就是持久的抗争了。但他对此并不感到沮丧,或者说还有些激动。
无论是为了之前牺牲的立花和泉警视监,还是为了多年前牺牲的前辈们,他都一定要从这个叛徒的口中将真相撬出来。
接下来公安对德永伸孝进行了轮番密集的审问。在缺少休息和半饥不饱的情况下,熬了几天的德永伸孝终于承受不住,将真相说了出来。
“是太作说服我的……有一天他突然联络我,并且给了我一大笔钱,告诉我只要把他想要的信息传达给他,以后还能拿更多的钱。说真的,在那之前,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钱。”德永伸孝双目赤红,情绪激动地比划着钱的数目。
那种贪婪而夸张的举动,让监督审问的警官,尤其是热血未消的年轻警官们都皱起了眉头。背叛的原点竟然就是这样庸俗的东西吗?这岂不是把警察学校的教导都抛到了脑后?
“只需要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拿钱,可比我累死累活的加班拿到的那点寒颤的辛苦费来得容易多了……”
此话一出,德永伸孝再次遭到了其他人的鄙夷。要知道警察,尤其是公安的收入,在这个社会中已经算得上是高薪了。为此辛劳一些也很正常。更何况他还是属于文职一类的岗位,比起外勤可要轻松的多。这都还不满足,这种人怎么混进来的。
“……所以我把和深谷的任务记录都交给了太作。然而在那之后不久,深谷就牺牲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太作当时提交的理由合情合理,所以我并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关系。只当这真的是意外。可是在公安内部开始调查的时候我就紧张了,并拒绝再为他提供不应该被他知晓的信息。”
德永伸孝被手铐铐住的手抬起来,用力地拽住自己的头发,表情狰狞地说着:“结果他居然直接就告诉我深谷是他杀的!并且威胁我我也是共犯,一旦他出事我绝对跑不了。所以我才被迫答应了继续为他提供信息……”
旁听审讯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人揍一顿。
要是德永伸孝当时就交代了这一切,看在他主动自首的份上,他最多只会因为渎职而转部门。
失去信息来源的森胁太作也不可能知道其他卧底的身份,而且很可能反过来被其他卧底以及公安抓获。这样一来,后面的一系列惨剧也都不会发生了。
第124章
可就是这个鬼迷心窍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地位,将一切都隐瞒了下来。
德永伸孝仿佛也感受到了周边人的怒火,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讲了下去:“但我是真的没想到森胁太作还谋划了杀掉其他人的事。我只是按照他的意愿隐瞒了公安行动的实际计划,将到某个地方集中的命令下发了下去。”
“等到爆炸发生,行动失败,有且仅有山村那个蠢货活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杀害同事这件事绝不会是失踪的立花哲辉干的。”
“为什么这么说!”另一个审问的公安人员开口。他们此刻同样肩负着审查立花哲辉说法真实性的任务。根据对方之前的叙述,他应当对当时现场的情况也并不了解才对,那他又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看着眼前和他们比起来年轻许多的面孔,估计都不清楚他们那几届的情况,德永伸孝解释道:“虽然我们并不相熟,但立花哲辉的护短属性有目共睹。就凭那家伙对同伴的重视程度,绝不可能杀害同事。”
“这绝对是只有森胁太作能够做出来的事。据我的猜测,其他人应该是听了我传递的命令聚集到那里以后,就被森胁太作解决掉了。毕竟那家伙虽然表面上看着大气,但其实心里的小算盘不少。”
反正自己已经逃不了了,德永伸孝干脆将伪装一举撕下:“别看我们当初宣誓时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但要不是在我们那个小地方穷怕了,谁想来豁出性命干卧底这种踩着刀尖跳舞的事儿。要是有了更好更轻松的出路,我一点都不奇怪他会改变主意。”
他回想起森胁太作的下场,不禁有些怅然,“至于他最后落到那个地步,应当是立花哲辉动的手吧。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不忍心还是故意的,居然没让森胁太作干脆利落的死去。不过这都是他罪有应得。”
叙述到了这里,当年的谜团基本上算是彻底解开。
但是公安还有别的疑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挑拨山村英士去对付立花和泉呢?在立花哲辉失踪且生死未知的情况下,孤儿寡母应该不至于威胁到你吧?毕竟他们连立花哲辉究竟出了什么事都不得而知。”
德永伸孝叹了口气,“……算是我心虚吧,毕竟他们父亲的失踪也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我之所以挑拨人去闹事,也只是想让他们离开东京而已。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
“谁知道他那老婆是个硬气的,宁愿躲来躲去也不离开。而且他那孩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居然还真让他进入了警校。我怕他迟早有一天会查到我的身上,所以就让山村那个没脑子的帮我赶人了。”
他讽刺地笑了两声,“相信那个愚蠢的家伙真的能够诬陷成功,看来我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啊……”
旁听这场审问的所有人,都对立花父子的遭遇感到了不值。要是他们能早点抓住这个家伙就好了。
现在这场审问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风见裕也开口:“关于公安在组织中卧底的事情,你究竟透露了多少?”
德永伸孝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并没有多少。当初看到桥口她们翻出当年那批卧底资料的时候,我也只是隐约猜测可能警方有了关于立花哲辉的线索。”
被提到的桥口知美满脸懊悔,她没有想到一次简单的资料清理,竟然被能被人联想到那么多东西。回去她就向上级多申请几把锁把档案室牢牢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