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3章 历练
青竹峰之事，在凌霄宗闹得很大。
吴垣往日的品行，宗门同道大多清楚，只因不触及自身利益，所以没有多加干预。
而今此人被宗主严惩，百年内不得修炼，以其当前的寿元来算，此生已无望进阶。
一连数日，宗门各峰弟子私下议论不停。
温舒容待在若云峰洞府内，一边修炼，一边等待失窃的镇魔塔消息。
到了第六日，天机峰长达半个多月的占卜终于有了结果。
卦象显示，镇魔塔落于西南方位，人妖两族边境，浮天古城。
得知这一消息时，温舒容怔愣许久，不知不觉间，落下两行清泪。
师尊......就是陨落于浮天古城。
传闻中，以身化阵者，有极小的概率能保住真灵。
当年她惊闻噩耗，昼夜不停的赶路，用了整整半月，到达浮天古城，在那里待了许久，却未能看到师尊真灵显化。
后来，青竹峰上的那些长老以峰中有紧急事宜处理为借口，将她召了回去。
......
温舒容眼角挂着泪，陷入回忆当中，就这样一动不动，过去了许久。
如意因灵宠契约的缘故，能大致感应到主人伤心的情绪，不过它不知该如何安慰主人，急得在洞府内来回打转，时不时用爪子扒拉地面。
时间一长，琴灵看不下去，将它抱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它别再乱动，弄出动静来。
琴灵心中很清楚，温舒容眼下最需要的便是安静。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可以慢慢调整过来。
......
第二日清晨，秦霓云来到了若云峰。
走至熟悉的洞府前，在下一瞬，望见了从里头走出的青衣少女。
一夜过去，温舒容比起从前，更显沉稳冷静。
昔年师尊离世，她潜意识中，其实一直未能接受这一事实。
直至昨日，得知镇魔塔的消息，再次听到浮天古城之名，揭开了那些她下意识回避的记忆。
故人已逝，纵使再不愿，也必须去面对。
秦霓云第一时间发现了师妹的变化，跟着泛起一丝心疼。
正想出言安慰，便听青衣少女率先开口：“师姐，如今已知镇魔塔下落，我想先去一趟浮天古城，然后再同师姐一起游历玄元界，寻找火灵珠的下落。”
秦霓云并不意外，颔首应道：“我也正打算前往浮天古城，可与师妹同行。”
“师姐，那里是人妖两族边境，相比人族其余地盘，更为危险。”
“于我而言，这也是一种历练。”
温舒容凝眸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女，同其对视许久，豁然一笑。
师姐气运加身，纵使身处险境，也可化险为夷。
事情就此定下。
巳时一刻，两人一同启程，离开宗门，朝西南方位疾驰而去。
九年前，温舒容尚未结丹，耗去整整半月，才赶到浮天古城，今朝再度前往，日夜兼程，只用了五天，便抵达目的地。
浮天古城城墙高达百丈，墙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禁妖符文。
如意刚靠近此地，身躯便止不住的发抖。
温舒容为它施加了一层隔灵术，同如意商量后，让它暂时进入灵兽袋内，休养一阵。
当年她来此地，身边没有灵宠跟着，虽然看到禁妖符文，但并无太大的感触。
而今见到如意这般表现，对符文的威力霎时有了清晰认知。
能让三阶妖兽这般畏惧，却也难以抵挡大规模的兽潮，后者之可怖由此可见。
时隔九年，重入浮天古城，温舒容心绪极为复杂。
对动辄长期闭关的修士而言，九年时间不算长，可她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她望着城中最高楼，许久不曾收回视线。
昔年师尊便是在那里施法，以身化阵。
秦霓云察觉出师妹的异样，选择默默在旁陪伴，没有出声打扰。
约莫半盏茶后，极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少城主出行，全部让开！”
话音方落，原本在街道上三三两两行走的修士迅速靠边。
温舒容被此打断回忆，同师姐一起走向街道一侧。
不多时，一只威风凛凛，背生双翅的赤色宝马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悬挂多层珠帘的圆顶马车疾驰而过，驶向城门。
车辆离开后，街道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少城主这是要出城去？对面可是妖族地盘！”
“离开城门，又不一定直行，别忘了，这飞天赤马可凌空遁行。”
“话说妖族最近没什么异动吧？”
“应该没有，不然浮天古城早该戒严了。”
“当年真是多亏了月岚前辈，否则这座城池早该不在了。”
“前辈大义，若换做是我，哪怕有这个能力，也做不到牺牲自己，护住一城。”
“幸而浮天古城百姓并非忘恩负义之辈，这些年，自发为月岚前辈建造了一座神祠，日夜供奉香火。”
秦霓云听着这些议论，望向了身旁的青衣少女。
“师妹，我曾看过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修士身死虽无法入六道轮回，但只要有一丝魂魄得存，受香火供奉，有一定概率能以魂体修神道，重塑肉身。”
闻得此言，温舒容先是一喜，随即又恢复平静。
“当年我在这里待了许久，未曾见到师尊真灵显化。”
秦霓云解释：“若魂魄过于虚弱，长时间内无法显化是有可能的，不如我们先去那座神祠看一看。”
温舒容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
半炷香后，两人经一番打听，得知具体位置，逐渐靠近神祠。
此处人来人往，极为热闹，香火鼎盛。
目前要进入神祠，需排队前往。
温舒容和秦霓云走至队伍末尾，耐心等待。
也是在这时，她察觉出一丝异样。
“师姐，你有没有感觉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
秦霓云原本正观察着神祠构造，听到传音，立刻以神识感应周边。
少顷，传念回应：“暂未发现异常，师妹的感应来自于神祠内部，还是说在神祠之外？”
温舒容肯定道：“在外面，刚刚我有种毛骨悚然之感，我在想，会不会有幕后黑手安排的傀儡潜伏在此。”
话至此处，她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这种异样之感只出现了一瞬，现在又察觉不到了，就好像......方才只是我的错觉。”
秦霓云犹豫片刻，传念询问：“既如此，师妹可还准备进入神祠？”
温舒容迅速回应：“当然要进，不论敌人是否在此，我都不会让对方影响到自己原本的决定！”
神祠外的队伍很长，两人继续等了下去。
大约半盏茶后，远处忽然发生暴乱。
几名筑基修士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大打出手。
变故来得突然，不少百姓来不及反应，被牵扯其中，无辜丧命。
战场由远及近，眼看他们就要闯入神祠，大肆破坏，温舒容和秦霓云默契地同时出手，将人全部制住。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再起。
被缚住身形的六名筑基忽然面色泛黑，齐齐口吐黑血，倒地不起。
看着这一幕，秦霓云心内骤然一沉。
她有种预感，一场极大的麻烦即将到来。
果不其然，下一瞬，隶属于浮天古城执法队的修士自西北方位疾驰而来。
为首者一身银甲，看到地面上六具全身泛黑的尸体，锐利的眸光迅速望向了她们。
“这几人是你们杀的？”
温舒容冷静解释：“他们想闯入神祠，我和师姐只是出手将其制住，不知他们因何而亡。”
银甲修士重新看了尸体几眼，复又望向两名少女，沉声道：“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中了毒，浮天古城禁止私斗，这几人明目张胆触犯城规，又不知缘由，而今死无对证，你们难逃嫌疑，随我去城主府走一趟吧。”
一番话落，其身后十人同时散开，看这架势，是做好了一旦她们不同意，直接动手的准备。
温舒容无意再起争斗，传音师姐，简单商议一番，最终答应了前往城主府。
她们问心无愧，然而此事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两人而来。
到达城主府后，想象中的盘问并未出现。
为首的银甲修士将她们带入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宇中，接着转身离开，不见踪迹，下一瞬，殿内禁法发动，金碧辉煌的宫殿顷刻间变成了一座天罗地网的牢狱。
温舒容试着攻打禁制，攻击全部被反弹了回来。
她险之又险地避过，转头发现秦霓云盯着殿中某处若有所思，出于好奇，传念询问：“师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霓云收回视线，沉吟道：“师妹动手攻击禁制时，我看到了幻真无影符存在的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