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着就当着她的面,给许砚时打了电话,说明他们在清吧遇见,问他要不要上来?
  “砚时来不了。”挂断电话,贺禹跟简柠解释,“高瓴旗下子公司最近拿下澳洲一个知名保健品牌的国内独家代理权,那家公司除了做保健品,下头还有个主营高端床垫的子公司,因为名人效应,这两年在国内名气渐响,但还没有专卖店。何家对此有兴趣,我上来的时候,何铭的大哥何谨琛刚到。”
  何铭跟大哥何谨琛同父异母,据传何铭的母亲最早是何董事长的秘书兼情人,何谨琛的母亲因病去世多年后才被扶正。
  因为这层关系,何铭从出生起就丧失了成为继承人的可能,他也有自知之明,在何氏集团挂着副总的名号,管一些闲杂小事,不碰核心业务,不给大哥惹事,每年靠着不菲分红过有钱有闲的富贵生活。
  何家上下对此都很满意,除了现任何夫人和林恬恬。
  简柠从前在律所工作时,曾跟着师父一起见过何谨琛一面,他比何铭大两岁,面容没有何铭出众,但论谈吐气质,谋略能力,绝对是何铭不能比的。
  那时候许砚时跟何谨琛好像就认识,按理应该并不需要通过何铭引荐才对。这念头在简柠脑中一闪而过,她目露惊讶,有些想问清楚,又不确定是否应该。
  贺禹察言观色,微微一笑,进一步解释:“何谨琛跟我在国外留学时是校友,砚时跟他通过我认识,何家关系错综复杂,他并没有传言里过得轻松。”
  所以,有些戏必须做给某些人看,后头的事才更顺理成章。
  这种豪门故事,简柠在律所时听过不少,点头表示理解,笑笑说:“谢谢你跟我解释这些。”
  “客气什么。”贺禹喝一口调酒,理所当然说,“我当砚时是最好的朋友,四舍五入,我们不也是好朋友。”
  他语气轻松自然,没有玩笑,也并不严肃,却能让人真切感受到诚恳善意。
  简柠不太意外,却深切感觉动容。在许砚时众多发小里,贺禹是对她最友好的一个,保持朋友妻的安全距离,也给予朋友妻的恰当尊重,温和且真诚。
  虽然加上今天也才见过三面,但就像贺禹说的,他们约等于好朋友。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别的,贺禹有事先走,简柠想着下楼也是干坐,干脆拿出耳机,连上蓝牙看电影。
  刚看了个开头,面前突有阴影投下,她下意识抬头,却见陆晟在对面坐下,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第20章 第20章对峙
  简柠与陆晟对视一眼,淡淡收回目光,继续看电影。
  陆晟见她一副明摆着撕破脸皮的架势,心头腾地升起怒火,瞬间燎原一样的旺盛,压都压不住。
  “简柠,你几个意思?”他阴恻恻看她一眼,慢悠悠开口,“这是不待见我?”
  他声音挺大,简柠想装聋子都不行,慢条斯理取下耳机,抬头时,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澜,语气也平淡:“我看电影,惹到你了?”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说不待见就言重了,难道陆总是特意过来找我叙旧?”
  陆晟表情一滞,就事论事,确实是没有,他就是看不惯她这样冷若冰霜,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
  凭什么?这女人怎么敢?
  陆晟保持慵懒坐姿,做出不屑姿态,皮笑肉不笑问:“我还当恬恬是夸张,你这是想正式跟我们撕破脸皮?”
  他撩起眼皮看她,语气霍然变得咄咄逼人,“你还真把自己当许太太,耀武扬威?”
  “难道,我不是吗?”简柠慢悠悠,“许砚时就在下面,不如你现在去问他,我是不是?”
  “你……”
  陆晟气得脸黑如锅,还想再说,被简柠抢先一步打断:“陆晟,你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扯些有的没的,我不会惯着你。”
  她其实能理解陆晟的心理,如果说贺禹是许砚时一众发小里对她最友好的,陆晟就是对她最有敌意的。尤其之前她妄想融入他们,对他们容忍再三的时候,他们就越是过分的想把她踩在脚底。
  简柠开始只觉得陆晟跟自己说话有些高高在上,并不像林恬恬她们那样有意无意的挖坑,害她陷入尴尬,后来才发现陆晟只是在顾忌许砚时的心情。
  她清晰的记得,有一次他俩在走廊单独遇见,她礼貌跟他打招呼,他十分不屑且厌恶的眼神;
  有次在k.bar,她一个人在角落枯坐,陆晟端着酒杯过来,言笑晏晏主动跟她碰杯。她当时还受宠若惊,结果他凑近她耳边,咬字清晰的笑说:“别妄想了,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这里没人欢迎你。”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简
  柠决定将这群人统一视作陌生人。
  陆晟恨恨乜她一眼,突的哼笑:“我从前就说你有能耐,现在看还是小瞧了,算计砚时还不够,贺禹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性子,跟你倒是相谈甚欢。”
  “不如你透露一下秘诀,怎么做到的?嗯?”
  后一句,他语气格外意味深长,大有将“下/贱、勾/引”四字贴她脑门的意思。
  简柠差点气笑了,她是明白陆晟这会儿大刺刺找她发难的缘由了。她对他们态度转变只是导火索,真的被刺激是因为贺禹。
  贺禹的背后是贺家,贺氏集团以实业起家,连通船运和海运,经过几代人几十年深耕,如今已经是一个涉及能源、地产、娱乐、医药业的巨轮,枝繁叶茂,根深蒂固。
  陆晟、何铭这样的家底,在贺禹面前当然不够看。贺禹也不像许砚时顾念年少情谊,他在一中只读了高一,高二就出国了,如今跟这些人有交往,都是看在许砚时面子。
  而整个贺家都给许家面子,看重的自然也不是许怀谨,是许砚时两兄弟和他大伯。
  简柠有见过陆晟巴结贺禹时的哈巴狗模样,相比于适才对她的和颜悦色,绅士款款,贺禹对他们的态度只能说是客气。客气且疏离,边界感十足,任谁想靠近一步都不被允许。
  既然对他们都没有好脸色,又凭什么对她笑呢?
  那肯定是她的手腕咯。
  简柠将陆晟的心理摸得门儿清,这种事,清者自清,于情于理她都没必要给他交代,只是见他眼神阴狠的盯着自己,一副非要个说法不罢休的表情,也真是受不了气。
  她板着脸,冷声说:“我的事,你管不着,你说的很对,我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与其假惺惺问候彼此互相添堵,不如当做陌生人,各自安好。”
  看不起她,不接纳她融入他们的圈子,又不能忍受她放弃,率先不把他们当回事,这种心态简直病态。
  说白了他们在意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擅自掌握主动权,不再低眉顺眼,带给他们的不适和失落,从而滋生起愤怒。
  果然,陆晟一听这话就不干了,连贺禹都抛到一边,愤怒反问:“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
  简柠觉得就陆晟这种脑子,这酒吧能赚钱也真是奇迹。
  她冷笑着说:“我也不管你们,我只管我自己,我单方面放弃跟你们有交集。”
  陆晟迎视她目光,语气更冷:“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霸着许太太的位置不松手?”
  哈,简柠嗤笑,目光锐利像在看傻子:“这话轮得着你跟我说吗?”
  陆晟一噎,他当然知道自己没立场,却不肯承认,沉默片刻,嗤笑一声说:“你不要以为刚才砚时维护你,是为了你,他只是在跟斯羽怄气,才故意表现出跟你的亲密,欲盖弥彰罢了,谁会信?”
  “简柠,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想想斯羽,再想想你自己,天壤之别的两个人,如果你是砚时会怎么选?”
  “我们同届,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的事,他不过是空虚的时候偶然被你蒙蔽,等斯羽回来,你觉得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他真的在意你,认定你是他的妻子,为什么没在同学群里公开你们结婚的消息?除了我们几个,连百科上,他都是单身!”
  陆晟的话字字句句,露骨又铿锵,像是一把带刺的重锤,一下下击打在简柠心上,心脏发出沉闷的回音,鲜血淋漓。
  陆晟如愿看到她脸上始终平静的表情出现裂痕,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咬牙控制情绪,仓皇无措,犹如强弩之末。
  陆晟心满意足的笑声,扮回谦谦君子,好心安慰她:“仔细想想你也不亏,凭你的家境,就算给你几辈子的时间,也赚不到砚时指缝里漏给你的那些。”
  “两百万收到了吧?是不是很开心?”
  “男人都这样,给不了你感情,拿钱砸是最简单的方式。”
  “简柠,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退出,成全一对璧人,一段佳话。砚时会感激你,到时候补偿费都会给多两成。”
  “这么着,我也添个彩头,送你一百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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