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却还是忍不住问:“那我们呢?你是因为当初提出结婚的人是你,才非要跟我一起困在这里吗?”
  问出这句,她眼睛已经红了。
  许砚时被她眼里的悲伤刺到,條然反应适才自己光顾生气,说的话让她误会。
  “不是,我们的情况跟大哥不一样……”
  他软了语气,想趁机解释,却听简柠说:“如果我说我不要你负责呢?”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知道你从无出格言行,也钦佩你的品行,但我不想让所谓的责任困住,我希望我们都可以过得幸福……”
  “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不幸福?”
  “……”简柠语塞,她没有不幸福,但跟她贪念的始终不同。
  她的沉默,换来许砚时的冷笑:“你要的幸福是宋嘉遇吗?”
  语气笃定,冰冷刺骨。
  简柠霍然抬头,目光中的惊讶被许砚时误认为是心思被戳破的震惊慌乱。
  他心里一堵,怒气奔涌而至,口没遮拦说:“今晚借着大哥的由头说这些,原来是在指桑骂槐,你不听我解释,不想面对我,也是因为他对不对?在我推开你,他护住你的那一刻,你就在心里给我们定了高下,我现在在你这儿就只是貌合神离,需要应付的丈夫,他是白月光,是你的朱砂痣,你心心念念要为他离婚,就坦坦荡荡说出来,扯什么大哥?”
  听他倒打一耙,简柠暴怒,大声说:“你少胡说,我跟他清清白白,倒是你跟赵斯羽……”
  “我跟赵斯羽比你们清白得多,我没有隔山差五对她嘘寒问暖,没有时不时跟她聊天,更没有假公济私,借工作名义跟他见面,我他妈连她联系方式都没有!”
  这叫什么话,简柠气得大脑都空茫了一瞬:“你凭什么说我假公济私?我是法务,他是律师,我们是正常工作交流!我之前对他的关心也都是出于感激,我坦坦荡荡。”
  “既然坦荡,他现在伤都好了,你把他删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跟他联络更多是工作需要!”
  “这个班是非上不可吗?你每个月赚多少,我十倍补给你。你老实呆在家,当好许太太!”
  简柠几不可信看向他,只是一瞬,脸上的斗志尽成颓然,哽咽说:“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原来不止他的朋友家人,在他眼里她也一无是处,出身不好,能力不佳,平平无奇,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不值一提。
  见她落泪,许砚时才后悔自己口不择言,心里一时又疼又气,想抱着她哄,又想再说句重话,让她更清楚明白他在意的点,彻底断了念想。
  念头在脑中闪过,下一秒,他就服了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喜欢你跟他接触太多。”
  见简柠转过脸不理他,又去拉她的手,“再说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等你怀孕就辞职,在家里养着对你跟孩子都好。”
  “只是提过,没有商定。”
  简柠觉得很累,不想再争执,索性躺下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
  许砚时盯着她背影看了几秒,正想关灯躺下,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来没听两句就变了脸色,当即掀被下床。
  “公司有些棘手的事需要处理,我去一趟,今晚就住那边。”
  他说完站在床边等了会儿,见简柠始终背对自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转身离开。
  第56章 第56章三年前:开端
  许砚时一夜未归,简柠整晚都没睡踏实,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纠缠的都是他们之间那些事。
  时至今日,她早就说不清对错。
  那本是很普通的一个案子,标的不大不小,案情也不复杂,当事人是律所的老客户,几次合作都很愉快,鉴于这些原因,当时带简柠的李律师便交给她独立办理。
  当事人邓女士年愈五十,优雅贵气,温柔和气,简柠跟她的交流很顺利,对方很满意她的方案,不仅特意在合伙人面前美言,夸她专业细致,私下里对她也俨然长辈对小辈。
  身为律师,简柠深知情感会影响理性判断,向来跟当事人保持距离,唯独这位邓女士慈爱和亲近都恰到好处,她初出茅庐,相处久了,难免放下戒心。案子结束后,两人也时常在微信上联系。
  约是两个月后,她跟李律师去北城出差,事情办完恰好是周末。李律说要去见一位老友,提议多留一天,周日再返程,还贴心给她和另一位助理律师批了一小笔经费,用于第二天吃喝玩乐。
  这算是变相的奖励,两人欣然同意,第二天在外吃吃喝喝一整天,晚餐后才回酒店休息。
  简柠刚想洗漱,意外接到邓女士电话,对方说自己也在北城,手上有个不错的案源想交给她做,问她能不能过去一趟。
  邓女士
  给的地址是一家五星酒店,简柠短暂迟疑,见时间尚早,对方言语间客气又诚恳,才答应下来。
  她打车过去,进到房间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位中年男士。见她神色微凝,邓女士忙解释对方是她亲弟,这次案子的实际当事人,之所以约到酒店是因为自己生病,不宜吹风。
  简柠见对方确实一脸病容,那位男士看上去也温和儒雅,很正派的样子,便打消顾虑,专心跟两人讨论案情。
  案情跟邓女士在电话里讲的有些出入,比简柠预想难度大很多,等彻底理清思路,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她提出告辞,因为讲话太多,声音都有些哑。邓女士忙抱歉,给她倒了一杯茶。
  茶是普通花茶,泡在茶壶里,三个人一人一杯,简柠完全没想过会有问题,喝完便从沙发站起,准备离开。
  邓女士却突然说有份资料忘了给她,让她稍等。那间房是个小套房,一厅两卧,简柠看着邓女士进了卧室,约莫十分钟,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发热。
  很奇怪的燥热感,从脚心升起,蔓延整个身体,尤其双/腿/间好似有一团火,却烧出难耐的湿润。头昏眼花,她身体不受控的晃了下,下意识扶住沙发才稳住身形。
  中年男人过来拉她手臂,温和问她怎么了?她说头晕,他便要扶她去卧室休息。
  简柠有些不受控制,意识明明是拒绝,脚却忍不住跟着他挪步,她听到自己逐渐清晰的呼吸声,眼前光影晃动,敞开的卧室门像是一个巨大黑洞,是海底巨鲨露出獠牙的巨口。
  恐惧在瞬间裹满全身,意识纷乱纠缠,只心底一个“逃”字分外清晰。
  她顾不了太多,條然操起手边一个花瓶,冲着男人的头狠狠砸过去,触不及防之下,男人被砸得脱了力,后退两步摔在地上。
  她转身就朝门口跑,手刚放上门把手,邓女士闻声从卧室出来,双手抱住她腰往后一掼,她就摔在地上。
  简柠抬头,只对上对方狠厉目光,阴沉着脸让男人来帮忙。男人却迟疑,嗫嚅说了句:“姐,要不算了吧?”
  邓女士大怒,一边咒骂他,一边拿出绳子想要绑住她。
  从二人吵闹的只言片语,简柠听出邓女士设计她是想借此笼络自己出/轨的丈夫,那位男士不太同意,却更舍不得财大气粗的姐夫,才踌躇不前。
  简柠知道突破口在男人身上,当即厉声对他发难,表明如果他们放她走,这事就此揭过,如若不然,她一定鱼死网破。
  男人似被说动,在邓女士堵住她嘴往卧室拖时,再次出手阻止。
  简柠瞧出男人没有主见,阻止只是出于害怕,随时有被邓女士说服的可能,她不敢抱有侥幸,趁两人争执,奋力抓起地上一块碎瓷片,往邓女士脸上扎去。
  邓女士惊呼一声,本能往后倒去,手仍然死死抓住她胳膊,简柠心一横,反手用力扎在邓女士手上。胳膊一松,她爬起来打开门,就往外面跑。
  这时候她已经处于意识混沌的状态,身体灼热,头脑发昏,行为已然不受控制,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欲念几乎将她吞没,脉搏中跳动着孤注一掷的原始冲动。
  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要去往何处,只凭着残存的一点理智,在走廊上冲撞奔跑。
  她隐约听到邓女士叫嚣的声音,怕再被抓回去,见眼前有道门,立刻抬手拍上去,不料门没关严,因为太过用力,她摔了进去。
  身下绵软,她摔在厚厚的地毯上,还不及回神,邓女士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外,她心下惊惧,奋力爬起来,反身重重关上门。
  后背抵在门后的一刻,简柠汗如雨下,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腔,一下一下似要震穿耳膜,身上的热度更是有增无减,烧得她意识模糊,似随时都会晕过去。
  “谁?谁在门口?”
  一道低醇男声响起,带着轻微的喘息和警惕。
  简柠循声抬头,被屋里如昼的亮光刺得迷了眼,满目奢华,仿若入梦。她呆愣着喘息,极力克制着身体的躁动,想解释,张嘴却吐出一声呻吟。
  难耐至极,也难堪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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