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晚上23:50分。
在体育馆的几支队伍都已睡下,就连想要跟来的日向也被虎杖劝下。
万籁俱静中,虎杖和伏黑从某个安静的角落走了出来,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了一阵后,目标明确地拐进了日向所说的那间厕所。
接近零点的厕所一片寂静,惨白的灯光下只听得到一阵滴答滴答越来越快的水滴声,连行走在走廊里听着都显聒噪的蝉鸣声,也如同被屏蔽了般一丁点也听不见。
伏黑进来后,随手把帐放了下来,范围固定在厕所范围内,避免祓除过程中有人不小心闯进来。
不用说了,这儿肯定躲着只诅咒。
虎杖挨个把隔间的门打开,推到最后一个时果然受到了一阵很强的阻力,门就像被反锁了一样。
他指着这个推不开门的隔间冲伏黑点了下头,又四处看了看,“空气中的咒力含量在上升。”
据日向的描述,昨晚他起床上厕所前看了眼时间,是23:58分。
在他上完厕所洗好手准备离开时,他被水滴声吸引到了最后一个隔间。
他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门也推不开,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滴答的水滴声停了下来,接着就响起了那阵让他头皮发麻的女人的哭声。
日向胆子小,大半夜的听到这动静哪还敢继续呆着,一路嚎叫着冲回了房间,然后就被吵醒的影山不客气地修理了一顿,一口一个笨蛋地骂他为什么凌晨在这乱喊乱叫。
虎杖和伏黑从日向的描述中得到几点信息:
一,水滴声白天没有,只在天黑后才会响起;
二,异变应该发生在零点准点;
三,异变发生后,水滴声会停止,变成吓人的女人哭声;
四,躲在这里的诅咒暂时没有害人的能力。
伏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不停跳动,越来越接近零点。他看向虎杖,轻微点了下头让他做好准备。
三秒后,滴答滴答越来越急促的水滴声戛然而止,一阵轻飘幽怨的女人的哭声隔着门板钻进两人的耳朵里,比恐怖电影的音效还要恐怖上数十倍。
虎杖的拳头上包裹着一层灰色的布条,那是他从学校借来的咒具。
他凝眸举拳砸下,薄薄的门板抗不出他这一拳头的力量,当即破开一个大口。
那阵幽怨可怖的哭声陡然止住,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
虎杖摊开手掌往里抓了抓,隐约间好像抓住什么滑溜的东西,但那东西滑得像抹了油,绕着虎杖的手转了一圈,就摆脱了束缚逃走了。
两个咒术师堵在小小的厕所里,怎么可能让它轻易逃了。
虎杖手腕一转,摸到门把锁拧了拧,发现门根本就没被反锁,单纯是被诅咒封住了。
他把手缩了回来,双手在破开个大洞的门板上四处按了按,然后按住两个受力点用力一推,两尺宽的门承受不住轰然倒下,露出隔间里瑟瑟发抖地盘旋在水箱上的一团黑雾。
那黑雾见保护自己的屏障被人给拆了,它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尖叫声,舒展开身体腾空飞了出来。
等诅咒庞大得几乎占满整个厕所上空的身体舒展开,虎杖才发现,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黑雾,而是由成千上万常而细密如同发丝般的东西组成了。
“头发怪?”虎杖疑惑道。
伏黑召唤出玉犬浑,让浑一爪子挠向直冲自己面门的诅咒。那诅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紧巴在天花板上不敢动了。
门已经被伏黑彻底封死,刚刚诅咒尝试冲出厕所,却一头撞到帐上。
虎杖小跑过来,和伏黑一起低头看向地上被浑锋利的爪子抓下来的一小把‘头发’。
地上那一缕缕细得跟头发丝一样的东西,表面上不知道附着了什么,黏黏的泛着油光,同时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爱干净的伏黑立刻用手捂住鼻子,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哇,好臭!”虎杖捏着鼻子盯着头顶趴着的诅咒,“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感受到底下两个随时能干掉自己的两脚兽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黑乎乎一团的诅咒颤抖了几下,“嘤嘤嘤……”
虎杖&伏黑:?
第136章 诅咒就该有诅咒的样子
在高专,长得丑的、凶狠的、狡猾的、画风格外清奇的、笨到让人流泪的……什么样的诅咒他们没见过,但这种打不过就趴在那嘤嘤嘤的,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伏黑冷冷地瞥着头顶那黑乎乎的一团,提醒道:“小心,它可能是骗你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偷袭。”
示弱,也是一些诅咒伪装猎杀的手段。
虎杖:“放心吧,我没这么好骗。再说了,它长得这么丑还这么臭,又不是个大美女,谁会被它几声嘤嘤嘤骗到。”
诅咒:“……”
那诅咒似乎真实目的被戳穿,刚刚还可怜兮兮地紧紧巴着天花板缩在那,这会儿已经恼羞成怒的重新舒展开身体冲着两人袭来。
伏黑:“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说着,熟门熟路地指挥着玉犬浑张开满嘴獠牙去咬那诅咒。
诅咒向右一扭,避开了浑的大嘴,但撞上了虎杖裹着灰布条砂锅大的拳头。
它或许是被打疼了,嘤嘤嘤地哼唧了几声,地上还稀稀拉拉地落下几滴水滴。
虎杖摸了摸手臂上的水渍,疑惑道:“这是什么?”
伏黑眼神诡异地看着诅咒,“也许……是它的眼泪吧。”
虎杖:“……那……这玩意有没有毒?”
那诅咒似乎感受到了冒犯,发出一阵尖锐的类似海豚的高频尖叫声,张着两个脑袋那个大的深不见底的幽深大嘴,就要朝虎杖的脑袋咬过来。
“哇啊,好大的嘴!”
虎杖一边喊着,一边看准诅咒那硕大一张嘴后稍细的部位一把抓住,手里一用劲,像扯爬山虎似的把用‘头发丝’把自己紧紧巴在天花板上的诅咒给扯了下来。
诅咒被扯下来后并未坐以待毙,掉落下来的漫天‘头发丝’交织成一张宽敞的网,朝着两人兜头罩下。
歘欻欻几声,还没等网完全落下,黑云压城般的网就被浑锋利的爪子切割得粉碎,在两人的脚边掉成一片黑色的海。
诅咒如云如雾般的‘满头乌发’被割成狗咬似的参差不齐的短发后,它终于老实了下来,被虎杖拎在手里不客气地左右摇晃了一顿也没反应,软绵绵的一条。
虎杖盯着手里没了大半‘头发’后,看起来只有猫仔大小的诅咒,仔细研究了半天,换了只手,指着被自己抓住的地方,问道:“这是它的脖子吧?”
“应该是吧。”伏黑附和着,上前解下绑在虎杖右拳上的灰布条,用它把诅咒捆了个结实。
地上,被割下来的‘头发’如积雪般快速消融,没一会功夫就全化成透明的水,在地上积了好大一滩。
‘头发’似乎是这只诅咒的力量来源,自打被‘断发’后,它就一动不动地瘫在那,像被吸干了精气,彻底放弃了挣扎。
通过它的一系列反应,伏黑判断出,这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年体诅咒,手里还没沾染一丝鲜血。这也是日向能够安然无恙逃离的原因。
按照出门前五条悟的嘱咐,两人打算把诅咒带回高专交给硝子,最近她在收集诅咒用于研究。
伏黑把捆成粽子的诅咒交给虎杖,“你先把它带回车上交给新田前辈吧,她那有笼子。我收完帐再把这稍微打扫一下。”
他指的是那扇被虎杖拆下来的门。
临走前至少把门修好,否则第二天等几所学校的学生醒来上厕所,看到这扇破了个大洞还被拆下来扔到一边的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
“没问题!”虎杖拎过诅咒,一转眼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伏黑刚把地上的水扫干净,蹲下来*观察地上是否还残留着其他不明物质,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阵压低的说话声。
寂静的夜晚,站在空旷的走廊上说话甚至能听见嗡嗡的轻微回声。
伏黑本不打算理会,但他听了一会发现,声音里似乎有虎杖的声音。
他走出去一看,黑夜里,三道人影正挤在十几米外的墙边,正叽叽咕咕地说着话,不是虎杖、日向和研磨三个还能是谁。
两分钟前,虎杖把诅咒拎回去在后备箱仔细关好后,就发现有个工具盒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旁边。
他也想到了那扇被自己弄坏的门,就找新田借了工具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然后就在乌野的房间门口遇上了拽着研磨瑟瑟发抖又按耐不住好奇的日向。
“虎杖怎么样,里面是……”日向的小眼神还在往厕所那边飘,声音里止不住地颤抖。
有了零点前的相信科学理性解读的先例在,虎杖已经想好了怎么忽悠……啊不,是怎么理性解读,让日向相信科学。
“厕所里的奇怪声音,是独角仙和猫的声音哦。”虎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