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新月祭祀中她就发现两个人不正常的视线交流。
她的担心竟然成真了!
更令祭司痛恨的,还是安宁发现了那片矿石洞。
“可恶啊……为什么安宁没去那个人类指引的山洞……”祭司愤恨地握紧法杖。她精心设计了一场重伤人类报恩的戏码,想将安宁引到能让她有去无回的洞中,谁知道她竟然不去!
安宁甚至还跑到祭司最不想叫她发现的那个宝物矿洞中了!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取下的红石,竟然被安宁取走了!
那个矿洞都是她背着族人私藏的宝库。柱族鄙视储蓄大量资源的人,一切以满足生活为准。否则若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他们人人都霸占大量资源,其他生物都没办法生活了。
但她需要靠这些宝石维持自己的生命能量。自从她发现矿洞中的艾哲红石后,她就把所有霸占的宝石放在了里面。艾哲红石收集大量的能源,哪怕她不能取下它,也能靠它延长自己的寿命。
祭司焦虑地用自己尖锐的指甲挠着树皮,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过对她来讲,也并非全无收获。
“太阳神在上,让我用神树制成的法杖听到了从土地中传来的卡兹的话。”祭司桀桀地笑了起来,“能提高身体素质的石鬼面吗……真是好东西啊。”
活了很久很久,连自己何时来到这个世界都忘记的祭司畏惧死亡,渴望着永生。
她怨恨年轻的容颜,却又崇拜强大的战士。在日复一日的衰老中心理逐渐变态,她嫉妒身体孱弱却可以见到她死亡的安宁。
“安宁,我不会让你戴上石鬼面的。”祭司充满皱纹的脸让她在月色下看起来更加恐怖,“我会从卡兹手上得到它的……”
她准备回去再联系一下人类的族长,让他再好好利用一下那个名为夸乌的人类。
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来,光芒照耀在大地上,万物开始活动。
夸乌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族中。
他推开房门,年迈的库瓦娜看到活着回来的儿子,震惊地没有拿住手中的陶盆。
“夸乌!”她流下眼泪,抱住了一身狼狈的儿子。
“母亲,我回来了……”夸乌回抱住母亲,她太瘦了,背上脊椎凸起,常年苦难让她不再健康。
“你怎么活下来的?”库尔瓦娜的眼泪流个不停,抚摸着夸乌胸口那处最严重的伤口,“族长说那是不可能解的毒啊……”
“母亲,我遇到了神女。”在狭小的屋内,夸乌的眼神漆黑的像一团墨,“只要利用好她,我一定能从族长手中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安宁又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家中,安宁不好意思让卡兹背她一路后直接叫他走,便留下他吃饭。艾斯迪斯扔下正在搅动的锅跑过来关心地问:“姐姐,你是不是受风了!”
卡兹也看向她。
“可能有点吧……”安宁拢了拢衣服。
艾斯迪斯:“姐姐,要不你去泡个热水澡?”
卡兹的神经支棱了起来。
第20章 原始社会20
柱族其实没有泡热水澡的习惯,体魄强健的他们一般会选择去河水或溪流中解决。如果想要感受冲澡的乐趣,他们就会找一个瀑布。
但安宁不能这样,她身体虚弱,之前一直都是泡热水澡。原先艾斯迪斯要烧热水,自从他觉醒炎之流法后方便不少。他可以像加热器一样把自己的血管针伸进去,就能让水快速升温。
虽然安宁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着凉才打喷嚏,但偶尔泡泡澡还是很舒服的,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她便点头答应了。
艾斯迪斯给安宁在另一个屋子里做了一个浴桶,他先过去放水。安宁收拾好了换洗衣物后跟卡兹告别:“那我先离开一会儿,你们先吃就好。”
“没事,我们等你。”卡兹趁机接过了艾斯迪斯先前在做的汤,企图给它们逆天改命。
安宁离开后,卡兹还在熬汤,突然听到扑棱扑棱的声音。一抬头,发现阿布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与其说盯着,卡兹觉得更像监视。
“干什么,我才不会做出偷看安宁洗澡这种事。”卡兹不屑地用小木勺敲敲桌子,“虽然那里有一个小孔,但我绝对不会趴在那里看的!谁会做这么没品的事啊。”
“嘎啊!!”阿布愤怒地叫了一声,这个人肯定想过去偷看,不然他怎么发现两个屋子之间有一个小孔的!那是艾斯迪斯挖出来用来听安宁洗澡时说的话的!
它要在这里寸步不离地看着卡兹!如果他有任何异常举动,它发誓要把卡兹的眼睛啄下来!
卡兹没有再理会阿布,他盯着正前方的镜子,端详着镜中倒映的自己的身影,尤其是耳朵那里。
嗯,这个绿宝石耳坠真配他。
不愧是安宁送他的东西,颜色真好看。
卡兹伸出手指,比出一个“八”字抚摸着自己的下颌,蛋型的耳坠中和了面部的硬性线条。
不愧是安宁送他的东西,设计真巧妙。
卡兹一直欣赏着自己,直到艾斯迪斯推开门,他就立刻把视线和手都收回来,低头假装一直在熬汤。
阿布翻了个白眼。
随便来个人,谁都好,快把这个照镜子的人拉走!
阿布虽然从小就被安宁收养了,但它也有来自基因的记忆。
凡事雄性生物开始臭美了,就是他们进入求偶期了!
下一步该换羽毛的换羽毛、该开屏的开屏、该送礼的送礼、该筑巢的筑巢!
它浑身的羽毛都炸起来,整个鹰都圆了一圈。
为了防止卡兹偷看,阿布正义凛然地站到那个小洞前方。
另一个屋里,几天没睡的安宁把自己沉到充满热水的木桶中,发出一声满足的慰叹。温热的水好像从四面八方进入身体的骨髓中,将所有的疲惫都带走。
在氤氲的蒸汽中,思维也沉淀了下来。
安宁看向自己,以前她的皮肤总是泛着病态的苍白,不知道是否现在因为水温很高,她总感觉她的肤色竟然透着一点健康的红润。她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软又滑,是一种摸了会上瘾的触感。
莫非艾哲红石还有美容养颜的功能吗?!
闭上眼,她能感觉到艾哲红石在温暖着全身的细胞。
什么东西能像它这样一直无私地发光发热呢?
安宁睁开眼睛。
是太阳!
难道艾哲红石蕴含着太阳一样的能量吗?如果把它镶嵌在石鬼面上,是否就能让柱族彻底变成无敌的存在?
一段画面闯入安宁的脑海中。
那是在一个充满雪和冰柱的悬崖,卡兹和一个男子正在一起下落。男子拿出艾哲红石,卡兹的动作立刻停在当场,摔下悬崖。
安宁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未来?艾哲红石还会封印卡兹的动作吗?
她转头望向那个小洞,想看看卡兹在做什么,却发现有棕色的羽毛把洞口堵住了。
安宁伸出手指戳了戳,戳到了小鹰屁股。
阿布尖叫了一声,调转身体,把脑袋挤入小洞中,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我隐瞒了两个大秘密,”安宁小声说,“但直觉告诉我,说出后会发生更恐怖的事情。阿布,我要不要告诉他?”
阿布望着它的主人。
美丽的、纤弱的、遇到困难却总是想自己扛过去的主人。
你说的“他”,是艾斯迪斯还是卡兹?
安宁用手指刮了刮阿布头顶软软的毛,唉,她怎么能让她的小鹰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
关于灭族之夜的事情,她甚至还没告诉艾斯迪斯。毕竟从最初的惊恐中缓和后,她发现这件事现在告诉他也只会多一个人烦恼。现在又多了一个艾哲红石,这些关于未来的烦恼甚至在现在都没有端倪,她为什么要说出来让更多人陪她焦虑?
想起以前关于疯人疯语的指责,安宁默默把话都咽了回去。
如果可以,她不太希望卡兹觉得自己一个杞人忧天的胆小鬼。
艾斯迪斯和卡兹刚刚把饭做好端到桌上,木门就被推开,安宁擦着头发回到屋中。
卡兹的瞳仁微缩。
少女金色的头发浸湿了水,软软地贴在皮肤上,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与她樱色的眼睛相互呼应。
卡兹看到有一滴水从她的柳眉滑下,于长长的睫毛滴落,顺着秀气的鼻尖流到红润的唇上。水滴像是被蛊惑了般,在那小巧的唇珠上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前进。它滑过玉一样的皮肤,最终隐入她的胸口。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仍然觉得口干舌燥。
洗完澡后,她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更像一朵饱含露珠、在水中摇曳的花儿。
但卡兹紧接着想到安宁的身体虚弱不能受风,他刚要问她这样头发湿着会不会着凉,艾斯迪斯就站起身来:“姐姐!我来给你烘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