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个时候的保小,是将难产的孕妇肚子剖开,将婴孩取出。过程简单粗暴,都是婴孩活,产妇死。
作为母亲,赫舍里氏当然下意识的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孩子。虽说和康熙、孝庄皇太后的目标一致,可不是赫舍里氏先选择,而是康熙率先做出选择,透露着康熙的薄凉。
都说康熙偏疼他这个太子,纵得他越发肆意妄为,自私凉薄。实际上,呵,他这个太子啊,不过是傀儡是靶子,当初之所以立尚在襁褓之中的他为太子,除了生母去世外,更多的是康熙为了稳固大清江山,向前明余孽表明大清后继有人。
政治方面的权衡绝对大于父子之情。而且说到父子之情,呵,说是康熙亲自抚养他这个太子直到成年。实际上照顾他的,还不是奴才们。
康熙呢,每天能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陪伴他,都是极让人意外的事情。毕竟康熙不光白天要忙碌于政事,夜里也要忙着为爱新觉罗一脉开枝散叶。只能说超级辛苦,不愧是康熙。
“...少年夫妻,一路扶持?就是这样?”石蕊不可思议的咋舌。“要是换做我是皇额娘的话,我会恨死康熙和太皇太后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胤礽又道:“其实我上上辈子的疙瘩,并不只是这点。我介意的,从来都是他一废太子时,说我生而克母,骄奢淫逸。呵,我的一切都是他给与的。说收回就收回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将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否决。”
“他没有心。师弟,我们师姐弟好好的过日子,不理会他。”
“嗯。好好过日子,不理会他。”说到这儿,胤礽突然又笑了。“师姐,其实我以为你又要劝我,不要随随便便的咸鱼躺。”
“哎,凡事都有例外嘛。”石蕊很认真的说道:“我好歹是合欢宗的大师姐,师门第一条守律,要无原则的爱护底下的师弟师妹们。如今来了这方世界,世界就只剩下师弟这么一位亲人,自然要无原则的站在师弟这边。况且,师弟有何错?错在有康熙这么个爹?”
“还错在有爱新觉罗·胤禔这么个棒槌大哥。”胤礽轻笑起来,显得有些狭促的道。“师姐你说,爱新觉罗·胤禔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只是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争权夺利的工具人兼最佳挡箭牌?”
“等他不会动不动,就气得跳脚的时候?”石蕊不怎么确定的猜测。
“哦,那可就有得等了。”胤礽嬉笑:“爱新觉罗·胤禔他啊,一辈子都干不了莽的性格。当然了,不光他莽,老四、老十三甚至老十四都莽。”
爱新觉罗·胤禛就不说了,可是爱新觉罗·胤祥和爱新觉罗·胤祯,不光莽还是和爱新觉罗·胤禔一样的棒槌。
他被废了时,胤禔上跳下窜,甚至还搞出了术士,成功坑了胤禩一把。而胤祥和胤祯呢,前者掺和进‘不得了’的事情里,没能帮到胤禛不说,还把自己莽进了养蜂夹道。
爱新觉罗·胤祯呢,则是帮着外人一起坑自己嫡亲哥哥,把嫡亲哥哥坑得不要不要的同时,还把自己坑去了守皇陵,间接造成胤禛和德妃娘娘彻底的撕破脸皮。
“其实...我也挺莽的。”
说到这儿,胤礽更加有了兴致,将还能记得清的上上辈子的事情,说给石蕊听。石蕊听得目瞪口呆,等胤礽说完,便下了判断。
“九龙夺嫡,实际上就是大阿哥党和太子党之间的党争吧。”
“可以这么说。”
“说到底,还是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两人不是个东西。师弟你呢,上上辈子被困于紫禁城,不像其他皇子阿哥可以出宫建府拉拢人脉,手中能用的除了赫舍里氏、瓜尔佳氏一脉外,就是康熙给与的。结果信任的手下为了权利玩背刺,简直神一般的猪队友。”
“没事。我坑了索额图。”胤礽将自己告诉康熙,索额图除了给他送女人还送清秀小太监的事儿说给了石蕊听。末了还笑出鹅叫声,表示索额图绝对被康熙私底下骂了。
“瞧着吧,索额图绝对会萎靡一段时间的。”
这话倒没有说错,被康熙骂了一通的索额图的的确确萎靡了一段时间。而康熙骂他,也是有技巧性的,最起码没有暴露出是胤礽告的状。
于是乎,萎靡了一段时间的索额图,在发觉胤礽和赫舍里一脉有疏远的迹象时,顿时急了。忙叫了自己的妻子佟佳氏进宫求见太子妃。
这就有意思了。
怎么说呢,论亲疏,索额图只能算是胤礽外家,隔了房的长辈,自然是比不过亲外公赫舍里·噶布喇和亲外婆钮钴禄氏。偏偏索额图的妻子递牌子请安,没叫上胤礽的亲外婆钮钴禄氏,就有点......那个了。
而且吧,最最有意思的还是,赫舍里·噶布喇的一双儿女都进宫了,一为元后,一为平妃。而索尔图的一双儿女,前者赫舍里氏·乌云珠,字蕊仙,嫁给了大学士伊阿桑...
伊阿桑是谁,满洲正黄旗人,清初著名大臣,颇受康熙看重。
小女儿赫舍里氏,则嫁给了李锴。
李锴是谁,汉军正黄旗出身,清代著名历史学家和田园诗人,与同时文人戴遂堂、陈石间齐名,素有“辽东三老”之称。
两两对比,用阴暗的说法就是,赫舍里·噶布喇的两个女儿,都去了见不得人的地方。一位英年早逝,一位虚度年华。有胤礽在,平妃赫舍里氏就不可能得到康熙的宠幸,不会有怀孕生子的那一天。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是虚度年华又是什么?
索额图倒好,给自己两个女儿选的女婿,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真的是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吓一跳。旁的不说,这样的索额图不是私心过重又是什么。
反正依着现在的胤礽来看,根本就不相信索额图与纳兰明珠的争权夺利,是一心为了他好。
“佟佳夫人拜会,自然得见。”胤礽打消‘玩’儿子的想法,和石蕊说道:“太子妃,且放心见面。要是佟佳夫人说些有的没的,不必理会。”
“真的?”石蕊本来没那个兴致见人,听胤礽这么说,顿觉有趣,就道:“那陪着长安放风筝的事情,还要劳烦太子殿下了。”
没互相称呼‘师姐’‘师弟’,主要是因为白日里,长安和弘晳俩兄弟,和曦、和暧俩姐妹,都会待在正院。胤礽闲暇之时,便会待在正院哪里都不去,一来休息二来也是为了很好的陪伴两双儿女。
更为重要的是,胤礽隐约记起,他的第三子弘晋,可是生于康熙三十五年十一月的。胤礽不想再制造儿子女儿出来,虽说修·真之人子嗣艰难,胤礽也不想去林氏那儿睡。
以至于完美的错过了林氏早在大婚之前就查出有孕之事,直到肚子都五六个月再也藏不住的时候,才被炸雷甩了一脸懵逼。
这是后事,暂且不表,接着来说佟佳夫人请安的事。按照胤礽说的,石蕊接了佟佳夫人递的帖子,并在正院大厅接待了佟佳夫人。
佟佳夫人虽说姓佟佳,却和康熙的母族不是一脉的,只是同姓佟佳。一来,佟佳夫人就给了太子妃一个隐晦的下马威,本以为太子妃会发现,进而把握好态度。
没曾想石蕊她作为一个标准不能再标准的直女,除了在胤礽的事情上敏锐外,其他的弯弯绕绕,根本就看不出来。佟佳夫人一坐下,石蕊就特别耿直的道。
“其实本宫今日,并不是很想见你。”
第19章
佟佳夫人今天来,自觉带着满满的诚意。本来还打算给石蕊下马威的,没曾想反倒是石蕊一开口,就打得佟佳夫人措手不及,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妃这话说得,不知道妾身哪里得罪了太子妃,让太子妃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我兴师问罪?”石蕊比佟佳夫人表现得还要诧异,具体可以通过石蕊大睁的明亮杏眼可以看出来。“行吧,你说本宫兴师问罪,那本宫就兴师问罪好了。本宫倒想好好的问问佟佳夫人,你家索大人安的什么心。”
“什么安的什么心?”佟佳脸色一肃,十分不悦的道。“太子妃说话可得严谨再严谨,免得恶了太子殿下和母族的关系。毕竟啊,夫妻一体。太子妃既然嫁给了太子,定然要事事为太子殿下考虑。”
“佟佳夫人这是对本宫说教?”
石蕊唬着脸,模样依然稚嫩,带着点婴儿肥,却威严尽显。
“不过区区夫人,有什么资格对本宫进行说教?”
石蕊极度不屑,只差用鼻孔看人。
是真的不屑,就像她说的,佟佳夫人不过是索额图的妻子,一介臣妻,有什么资格对她进行说教?
凭太子母族长辈的身份?
可笑可悲可叹!
真要这样,只能说索额图一家子还真的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古代等级森严,清宫之最。
石蕊入了皇家门,便是皇家儿媳。
她自己的母族亲眷拜会,都要对她磕头请安,何况是索额图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