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说完他还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虞潋看。
虞潋有些惊讶地问:“我种的花不是都死了吗?”
留青摇了摇头说:“你走以后,花盆里长出了一个新芽,它长大开花了。”
她问:“我不是让你把花扔了吗?”
留青笑了笑,他站起来看着虞潋很认真地说:“我怕还有种子没有发芽,万一呢?”
她那个时候总是时不时看花盆里的种子有没有发芽,发芽后又总问它们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因为知道她很期待花开的样子,所以他没舍得扔掉花盆,万一里面还有种子没有发芽呢?
好在一个很普通的早晨,留青起床给自己的花浇水时,突然瞥见原本空荡荡的花盆里多了一根绿苗苗。
他小心地呵护着,直到它开花。
花开了,人却离开了。留青那个时候没有任何虞潋的联系方式,他试着往以前的号码上发了条短信,但没有回音。留青只好将它拍了下来,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给虞潋看看。
这样等他遇见她的时候就可以给她说,你不是植物杀手,你也种出了一朵可爱的小花。
虞潋蹲了下来,伸手小心地碰了碰小雏菊的花瓣。原来她的花也是能活下来的,虽然它不是全程都由自己照顾的。
小雏菊混在各种小花里一点都不明显,它的花瓣是淡黄色的,在风里摇摆的时候和任何一朵野花都没有区别。
可是虞潋还是从它身上看到了一点生机和可爱。
她轻轻戳了戳花瓣,看花朵往后倒又反弹回来。她笑着抬起头看着留青,眼眸弯弯,大山和湖海在眼里奔涌着。
而他的心上是覆着深雪的火山。
留青向虞潋伸出了手,她借着力站了起来,微风扬起的裙摆轻抚过他的手心。
他握紧拳继续往前走去,虞潋笑着看他的背影。
以前她总是带着苦涩的心情去看他的背影,如今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不远不近一句话不说,她居然也会觉得幸福。
走到花园里面,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上班的日子,总有许多闲人来赏花看春。
于是留青自然而然地牵住虞潋,两人并肩在花园漫步。
第36章
chapter 36 至少他还有她
花园并不大, 花也算不上很多,两个人走走停停,十分钟也就逛完了。
离开时站在出口处, 虞潋突然拿出手机对着留青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他正温柔的看着她,手上还拿着一束老板送的夏天无。
虞潋侧身看向他的瞬间, 留青也伸手抽出一朵夏天无插在她的头发上。她只来得及看见一只手飞快的从自己眼前掠过, 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花香。
留青看着虞潋呆愣的样子笑了笑,然后调侃起来:“好花才配美人。”
平日里的留青总是有些严肃甚至不苟言笑,他总是低着头画画或者仰头望着天空看向不可知的远方。如今他突如其来的调笑, 让虞潋不自觉地望向他。
她的目光紧紧地,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远处的山上飞出几只鸟,不停在他们上空盘旋鸣叫着。往下是不停随风飘扬的小花与野草,而他们就站在着人间的最中央,正正好地活着。
虞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笼好,笑着说道:“那应该也给你插一朵花的。”
留青轻轻摇了摇头。
她跟着点头说:“也是, 我想这世界上也找不到一朵能够称你的花。”
再好看的花在他的眼眸前都会黯然失色。
虞潋笑起来,她拉起留青的手轻轻晃了晃, 被风扬起的裙摆就这样拂过他们相交的掌心。
留青徒劳地想抓住,却只是将她又握得更紧了一分。他轻咳一声收回了手, 将手插进裤包里紧紧握成拳。
走出没多远,留青刚想要打个车回去, 虞潋就接到了个电话,是警局那边打来的。
虞潋有些疑惑地问:“需要我到警局去吗?”
电话那边的警察点了点头说:“是的,许周的家属想和你谈一下, 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虞潋直截了当地说:“我不会和解的。”
警察沉默了一会说:“那你要来警局这边见见家属吗?”
“见见吧。”虞潋说,“我当面拒绝也少给你们添点麻烦。”
警察松了一口气,只要虞潋肯来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虞潋放下手机对留青说:“我们先去警局一趟再回去吧。”
留青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将软件上的地址换成警局。
他们一到警局就被带到了调解室,刚走到门口虞潋就听见里面有歇斯底里的骂声,她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转头对留青说:“你到大厅等我吧。”
留青担忧地问:“真的不需要我陪吗?”
虞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留青摸了摸她的头才转身离开。
警察推开门后,虞潋走进去找到一个空位坐着。
“真想不通我儿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拜金的女人。”
对面是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穿着很是得体,只是说的话就很尖酸刻薄了。
虞潋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往椅子上一靠就说:“我不会和解的。”
那个女人嗤笑了一声将一沓钱推到虞潋面前说:“十万块够不够?”
虞潋摇了摇头将钱扫落在地:“我不要钱,更不可能和解。”
她站起身就要走,女人却一把抓住她问:“你到底要多少钱?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无非就是嫌少,你说吧你到底要多少?”
虞潋轻轻推开她:“我说了我不要钱,我只要许周付出代价。我要他坐牢,你明白了吗?”
女人那种保养得当的脸一下崩了,她脸颊抖动气急败坏地说:“这么会有你这么贱,不识好歹的人。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和解你就等着吧!”
虞潋笑了笑然后对旁边的警察说:“警察叔叔,她都对我进行人身威胁了,你们可要保护好我的人生安全啊。”
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和解室的门被她重重一摔,将身后女人的辱骂隔绝在内。
虞潋快步走到留青身边,想要拉着留青离开。她手刚碰到留青就被人重重挖了出来,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伸出来的第三者。
刚刚调解室里的女人跑了出来,横亘在虞潋和留青之间,她有些疯癫地骂着虞潋:“你祸害了我一个儿子不行,现在又想祸害我另一个儿子吗?”
留青脸色沉沉地推开她,握住虞潋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女人在后面大声吼叫着留青的名字,跑着想要追上他们,却被警察拦住。
一个女警抱着女人的腰柔声安慰道:“女士,麻烦你冷静一点。”
虞潋往后看了一眼,然后盯着留青紧绷的侧脸垂下了头,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虞潋跟着留青出警局后,看着他径直上了辆出租,然后回到瓦刻窝在角落里的躺椅里。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这样的留青她总共也只见过几次,他一向柔和的眼睛彻底冷了下来,用帽子盖住自己,阴沉沉地冒着冷气。
虞潋有心想问问他,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只好也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留青。
一股沉寂蔓延在瓦刻里,他们都冷清清地缄默着。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五点,虞潋从沙发上起来把昨天剩下的一点菜热好。
“留青,吃饭了。”虞潋叫了一次没有反应。她又走到留青面前喊到:“哥,吃饭了。”
任她怎么叫留青都没有反应,虞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摘下了助听器。
很多时候虞潋都觉得助听器是留青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当他想听一听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时,他就戴上助听器。当他拒绝沟通选择沉入漆黑的寂静时,他就摘下它埋着头不听也不理会。
虞潋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留青依旧没有睁眼,但是他伸手拉住了虞潋的手指,将她勾进自己的掌心紧紧的握着。
留青的手紧紧握住她,似乎是为了防止她消失。
他和世界的联系并不止是助听器,还有虞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他才有了活着的感觉。
过了一会,留青抬起头,眼底有泪。他眨了眨眼,一阵涟漪泛起,这世界最小的湖轰然倒塌。
虞潋只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助听器递给他。等留青戴好后,虞潋才慢慢说:“我热了菜,我们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