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佟小莲以为自己哪儿得罪她了,小心翼翼问道,“珍珠妹,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秦珍珠抬眼,哭丧着脸,“啊?没有啊。”
  勉强挤出一个笑。
  这笑落在佟小莲眼里,却比哭还难看,瘆人得慌。
  “真没有?”
  秦珍珠摇头,“真没有。”
  只是脸垮得更厉害了,看着都快哭了。
  佟小莲毕竟是经过人事的,见秦珍珠这样,就猜到八成。
  试探着道,“真没看出来,裴大哥一个书生,干起活来,那么利索,又肯吃苦,每天比工人干得都多。”
  秦珍珠脸色没什么波澜,却不接话茬。
  低头继续干活。
  只是啪的一声,一把打碎了两个碟子。
  “呀!”
  秦珍珠连忙就弯腰去捡,“三嫂该骂人了。”
  佟小莲已经了然于心,笑盈盈道,“锦丫是个小绵羊性子,才不会胡乱跟人发脾气。”
  又笑道,“裴大哥比你秦大哥还大一岁呢,秦大哥跟锦丫都成亲快一年了,裴大哥还没说亲呢,不知他准备什么时候娶妻。”
  秦珍珠猛地抬起头,“小莲姐,你是不是想嫁给裴大哥呀?”
  佟小莲不置可否,咧唇一笑,“我?我名声不好,他看不上我吧?”
  秦珍珠咽了口口水,淡淡笑道,“裴大哥不是那种人。”
  快速刷完碗,就道,“我得回家了,要不娘该骂人了!”
  说完,拔脚就走。
  望着秦珍丢盔弃甲的可怜样儿,佟小莲忍不住笑了,“有情人,干嘛不为自己的幸福拼一把呢?”
  想起自己“拼一把”的后果,不由又叹气,“或许听父母的才是对的,爹娘不会害孩子嘛……”
  “有热水吗,出了一身臭汗,想洗个澡。”
  裴枫进来讨水,眼睛却先四处溜了一圈,没见到某个人,眼底失落,显而易见。
  佟小莲歪着脖子,指着地上的碎片,笑道,“珍珠妹打碎的。”
  裴枫顿时紧张不已,“割到手没?”
  佟小莲咯咯直笑,“你不心疼盘子,光心疼珍珠妹。”
  裴枫意识到连佟小莲都在打趣他,顿时尴尬不已,“胡说八道什么呢。人跟盘子比,当然是人重要。”
  “那要是我打碎的呢?”
  裴枫语塞,半晌才道,“肯定也是你重要啊。”
  佟小莲嘻嘻一笑,“裴大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娶亲啊?”
  裴枫弯腰把地上碎片一片片捡起,想着这碎片是从某人手里落下的,竟有种隐秘的甜蜜在心头萦绕,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微笑。
  “裴大哥?”
  “啊?娶亲?功不成名不就的,娶了亲也是委屈人家,暂时不考虑。”
  “人家是谁啊?”
  裴枫脑中就晃过了一个活泼泼的身影,“没谁。”
  佟小莲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道,“裴大哥,喜欢一个人,为何不去争取?”
  裴枫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裴大哥喜欢珍珠妹,对不对?”
  裴枫脸色一阵红,幸亏这段时间晒黑,不怎么看得出来。
  第215章 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的事,不要乱说。”黑影里的裴枫,沉吟片刻,冷下脸道。
  ……
  这边赵锦儿算完账,伸了个懒腰。
  “以前羡慕人家地主老财,没想到地主老财这么累。”
  油黄的灯光,给她冰清玉洁的雪白脸庞,镀上一层淡淡金黄。
  修长的羽睫,含水的秋瞳,俏挺的鼻尖,娟秀的樱唇——精致的五官凑在一处,每一样都那么好看。
  再往下,是白腻修长的脖颈,逐渐隆起的玉芽,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秦慕修喉结一滚,小腹到胸口,都有一团火在烧。
  前世那么多美人,温婉舒柔的温婵娟,热烈侬滟的匈奴公主,还有数不尽的长安花,却从未有一个入过他的眼,更别提入心。
  唯有一个赵锦儿,像头迷途的小鹿,迷迷糊糊的一撞,就撞进他心头最柔.软的一块。
  娇妻若此,夫复何求?
  展臂将她勾入怀中,“外头月光不错。”
  赵锦儿疑惑,“今晚不是阴天吗,有月光?”
  说着,就疑惑地扭头朝外头看去,“哪有什么月光啊!”
  刚回头准备嗔怪,唇瓣就被印上。
  “呜呜~~”
  “别说话~”
  赵锦儿的唇瓣柔.软温暖,像两块诱人的玫瑰豆腐。
  秦慕修贪恋这点香甜,不断地予取予求。
  一个进攻,一个失守。
  玫瑰豆腐渐渐融化……
  “姐夫!今天的字练好啦!你快给我批批!”
  柱子冷不防冲了进来。
  “咦,你俩干啥呢!大热的天儿,抱一起不热吗?”
  赵锦儿羞得躲在秦慕修身后,恨不能在地上捣个洞钻进去。
  秦慕修则是冷着脸,“带你读了这么多天书,难道不知,进旁人的屋,要先叩门吗?”
  柱子吐吐舌,“我急着让姐夫批字,没想起来。”
  柱子得意洋洋的拿出自己的字,今晚写得特别认真,姐夫定要夸奖的。
  秦慕修看都没看,“重写三遍。”
  柱子仿佛被泼头一盆冷水,“啥?”
  “重写三遍。”
  柱子当场急眼,“我今天写得很认真啊!”
  “四遍。”
  “啊?”
  “五遍。”
  柱子总算是瞧出来了,姐夫不高兴,很不高兴!
  完犊子,这两口儿刚才肯定是在打架,要不姐夫干嘛把阿姐架得那么紧?
  自己这是撞上枪口来了。
  只得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
  赵锦儿这才探出小脑袋,捂着嘴巴笑道,“人家写得挺好,你还罚他。”
  “读书是为了明智,字练得再好,脑瓜子不开窍,白搭!”秦慕修端起脚盆,气呼呼的出去了,“你这些天辛苦,泡个脚再洗澡,晚上好睡。”
  ……
  又忙活了几日,所有药种都种妥当了,只是烈日炎炎,种子不发芽。
  秦大平道,“再这样旱,就得引水灌溉了。”
  秦虎为难道,“这片地靠在山脚,附近没有湖河,就是因为引水困难,才没人开垦。上百亩的地呢,现挖水渠也来不及。”
  一家人不由陷入困境。
  尤其是赵锦儿,急得直挠头,“都怪我,都怪我!我只想着草药种起来不怎么需要浇水,没想到种子发芽必须得有水。这可怎么是好!”
  秦慕修安慰道,“不怪你,怪我,是我没考虑周全。”
  赵锦儿带着哭腔,“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你又没种过地,是我太疏忽了。”
  秦慕修道,“咱们不是分配好了吗?体力活儿你多担待,动脑子的事儿交给我,我这个军师没当好,你自然打不了胜仗。”
  赵锦儿长吁短叹,“现在怪谁都没用,种子要是发不了芽,闷烂在地里,咱们可不得血本无归么?老天爷啊,要是现在下一场大雨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道强光,猛地在每个人脸上闪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王凤英一拍手,“打雷了!”
  秦大平也兴奋道,“要下雨了!”
  秦虎看着赵锦儿,“老三媳妇,你这嘴巴,也太灵了吧!”
  打过雷后,天就黑了,闪电一道接一道劈下来。
  俄顷,雨水如瓢泼般从天下哗啦啦落下来。
  一家人转愁为喜,“这雨一下,哪里还用得着挖渠引水?”
  大家都夸赵锦儿嘴巴灵,跟老天爷求雨得雨。
  连王凤英都忍不住赞道,“我家锦丫确实有两分狗屎运。”
  秦老太翻她一眼,“嘴巴吃屎了?就不能说点好的?这明明是锦鲤运,什么狗屎运!再说,你连狗屎运都没有,光踩了几次狗屎,也没见给家里带来啥好运气。”
  王凤英咽口口水,想回怼几句,到底忍回去了。
  今时不同往日,锦丫可是给她发工钱的东家,惹不起。
  这场雨连下两天两夜,把整个凤凰镇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润得透透的。
  雨水过后,不过两三天功夫,药田里就断断续续地往外冒芽。
  看着绿油油、嫩滋滋的药苗,赵锦儿喜得眉开眼笑。
  不过,紧随着药苗长一齐长出来的,还有杂草。
  工人经过十多天的辛勤耕种,这几天都放回去休息了。
  赵锦儿道,“大娘,麻烦您再去挨家通知一下,叫工人还到地里来,把杂草除一下。否则杂草长势凶猛,把地里的养分全抢了,药苗长不大不说,不要多久,就得死了。”
  “行。”
  王凤英应了一声,就去喊人了。
  喊了一圈,竟然光秃秃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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