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年轻人,好多都是碰一下就有了,男人倒是快活了,女人吃老亏了。”秦老太的思想观念一转变,看自家孙子都有些嫌弃了。
  想起自己年轻时,三年抱俩,五年抱仨,刚成亲那几年,不是在怀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生完秦安,其实还怀了个小老四,结果因着前三胎都没休养好,老四小产了,身子也掏空了,自那以后,才没再怀孩子。
  那可叫一个遭大罪。
  “哎哟哟,你赶紧叫锦丫进来,我得好生嘱咐嘱咐她。”
  嘱咐她,不许让这臭小子近身!
  秦慕修看着奶奶这副模样,就知道准没好话,“您嘱咐我,我再嘱咐锦丫一样的。”
  “嘱咐你有个屁用,你们这些鬼小子,最是不听话!”
  说着,自己跑出去拽着赵锦儿的耳朵,说了一大通,赵锦儿一向听秦老太话,点头如啄米。
  晚上,洗漱完,上床之际,赵锦儿扔了个枕头给秦慕修,“你睡脚头头去。”
  秦慕修不明所以,“为何赶人家去脚头?”
  赵锦儿不答话,从箱子里抱出一床新被子,也扔给他,“咱俩一人盖个被窝筒。”
  秦慕修惊掉下巴,“被窝筒都要分开?”
  赵锦儿认真点头,“奶说的,碰一下就要有娃娃。”
  虽然很喜欢多多和妙妙,但是看了那么多女人生孩子的惨痛画面,赵锦儿怕得很,更何况药田马上就要收成了,她暂时也没有当娘的想法。
  秦慕修满头黑线,“奶吓唬你的!”
  赵锦儿皱眉,“奶对我那么好,怎么会吓唬我?她说大伯和爹都是她跟爷碰一下碰出来的。”
  秦慕修舔舔唇,尴尬道,“此碰,非彼碰。”
  赵锦儿满脸都是问号,“啥意思?”
  “你跟你爹行医治病,你爹没教过你?”
  赵锦儿摇摇头。
  开玩笑,爹死的时候她才八岁,教她也学不懂啊。
  “那你给你慧兰姐、潘姐姐、还有大嫂接生的时候,孩子从哪儿出来的?”
  “这……你一个大男人打听这事儿,变态!”赵锦儿撅起小嘴,拿屁股对着秦慕修。
  秦慕修冤到流泪。
  两人掰扯了一晚上,也没掰扯清楚。
  赵锦儿反正是铁了心要跟秦慕修先分床头、再分被窝。
  拗不过她,秦慕修只好委委屈屈的抱着被子枕头到脚头去了。
  怀里没了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有些不习惯,辗转到半夜都没睡着。
  正迷糊之间,被窝里钻进什么东西,伸手一摸,竟是赵锦儿糊里糊涂的钻了进来。
  连忙搂在怀里,闻着她熟悉的发香,总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赵锦儿一声尖叫,“呀,我怎么又跟你睡到一个窝儿了?”
  秦慕修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已经急得小脸通红,拍着肚皮,“完蛋完蛋了,这碰到了一起,会不会怀娃娃啊!”
  秦慕修忍笑,“要真碰一下就有娃娃,咱的娃娃这会儿都生出来了。”
  赵锦儿一想,好像挺有道理,可是奶又那么说……啊!到底听谁的啊!
  第274章 狭路相逢
  一早上,赵锦儿都在想着会不会怀娃娃的事儿,还是佟小莲提醒她,“你们等会要去送秦二哥吧,我昨儿烙了几十张白面饼,你们顺道送给秦二哥,让他带在路上做干粮吧。”
  赵锦儿拉住佟小莲的手臂,“小莲,你真是太贤惠了,我都没想到这茬。”
  佟小莲拧了拧她的嘴巴,“就你嘴巴甜,我反正闲着没事,看到家里有面就做了,你别嫌我浪费白面就行。”
  赵锦儿笑道,“给二哥做干粮,怎么会是浪费。”
  赵正也出来了,他现在已经不用拐棍了,捡起一张饼咬了一口,道,“小莲做饭是真的有一手,到镇上开个饭馆,生意肯定火爆。”
  佟小莲低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做点家常菜而已。”
  赵正道,“家常菜才可贵呢,镇上人来人往,许多跑买卖的经过,最好这口。”
  说得佟小莲眼睛直放光,“真的吗?”
  赵正点头,“自是真的。”
  赵锦儿也道,“如此,要是能在驿站或者客栈边上赁个铺子,开个小饭馆,到时肯定会有生意。”
  佟小莲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是迫切——她那娘家,是不可能回去了,连着被邱文斌伤了两次,对成亲嫁人也是没什么期待了。
  若能凭这双手找个好营生养活自己,这辈子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但这个念头只是如一根小小的火苗一班,轻轻燎了燎,片刻便熄灭下去:
  她纵是有这个手艺,哪来这个本钱啊?
  赁门面,置器物,那都是要钱的,她现在身无分文,要不是赵锦儿好心收留,只能出去要饭,更别提什么开饭馆了,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看着佟小莲失落的模样,赵锦儿猜出她的心思,“你是不是担心本钱?你若是真有这个想法,本钱我可以借给你。”
  佟小莲连连摆手,“你们自己都还欠着好几百两的外债呢,我哪能再找你们借钱?”
  赵正就在这时道,“若真能找到好市口,我来出本钱。你可以跟我分股,与我同担盈亏;也可以当我雇你,按月拿工钱。”
  佟小莲不敢相信的看着赵正,那眼神分明在问,你哪儿来的钱?
  赵正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腿,“之前叫那恶少的马踏伤腿的时候,阿修替我讨了点赔偿,锦丫给我治腿也没收我钱,这钱我就攒下来了,应该够当个本钱。”
  佟小莲闻言,笑得灿若春花,“要真能把这买卖做起来,我跟叔就都有出路了。”
  赵正也是这么想的,他总不能一直带着柱子在这吃锦丫的,用锦丫的,柱子将来还得娶媳妇,没点营生,哪家闺女愿意嫁到他家来?
  赵锦儿在旁听着他俩商议,替他们开心,又有些伤感——在一块住了这么些日子,家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要是哪天都搬走了,还真不习惯。
  提上饼子,又拿了些自制的常用药丸,两口儿往老宅去了。
  张芳芳昨儿害臊,今儿却是臊着也要来送秦鹏。
  毕竟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
  她熬了几夜,给秦鹏做了两身衣裳和两双鞋,拿布包规规整整的打包好,咬着唇瓣递给秦鹏,还没说话,眼睛就要落泪了。
  秦鹏将她拉到一旁,一边给她拭泪,一边低声安慰。
  “放心吧,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要是有战功,年内我还能回来一次,就算没战功,明年秋也能回来探亲一次,到时候咱就把婚事办了。”
  张芳芳呜咽道,“谁要跟你办亲事了?将军器重你,你就要好生报效朝廷。奶和叔婶,我都会替你孝敬着,包叔和春竹哥那头,我也会照看,别总记挂着家里。唔,报效归报效,也不能蛮干,啥时候都记着,小命最重要,一家人盼着你全须全尾的回来呢!”
  老秦家人在旁冷眼看着,都替秦鹏高兴——上回走的时候,章诗诗作为新婚妻子,连大门都没送出来,更别提做这些衣裳鞋袜的了。
  王凤英嘴上不说,心里也满意极了,这样的媳妇,到哪找去?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秦鹏和张芳芳说完悄悄话,秦老太和秦大平亦各有嘱咐,其他人也都一一作别。
  赵锦儿最后上前,将那包饼递给秦鹏,又拿出几个药瓶,“二哥,绿色瓶子是感冒伤风药,红色瓶子是蚊虫叮咬药,白瓶里头是跌打损伤丸,你别记混了。”
  秦鹏笑着接过,“还是我家锦丫细心,这些药真真是急需之物,边疆那个蚊子,一只顶得上咱们村里的三只大,一口咬下去,腿上都能肿十天八天。”
  他这么一说,王凤英和张芳芳又心疼了,准婆媳俩都在旁抹眼泪。
  秦鹏连忙道,“哭啥,这不是有锦丫做的药膏吗?再没蚊子能咬到我。”
  一家人絮絮叨叨,万般不舍,眼瞅着日上三竿,不能再耽误了,秦鹏才骑上从驿站雇的马匹上路了。
  王凤英又开始哭,“我的儿!”
  秦大平捂住她嘴,“儿子是去从军,又不是怎么了,你哭成这样,多不吉利。”
  王凤英一听,有道理。
  连忙止住,抽抽道,“我不哭,我不哭,我家阿鹏将来是要做将军的。”
  一家人哭笑不得,正准备打道回府,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灰尘溅了一身,王凤英拍拍身上,正准备骂人,马夫勒住马,尘嚣之中露出一张笑脸。
  “秦公子,好巧啊!”
  看清来人,秦慕修眉头紧蹙。
  斑九。
  见相公不说话,赵锦儿怕人家尴尬,连忙接应道,“九爷这是打哪儿来?”
  斑九笑道,“护送我家主人去江南府办点事,刚回来呢。我们水正好喝完了,离郡上还些距离,不知可能到贵府打点水?”
  斑九穿得讲究,赶的马车也气派,在老秦家眼里,是官爷,哪敢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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