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杏儿娘吓得直哆嗦,从躺在地上变成趴在地上,就要跟秦慕修磕头,“这不是我们的主意啊,是有人教唆我们这么干的。”
  秦慕修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只不过是在一步步引.诱这一家子自己吐露真相罢了。
  冷哼一声,“空口无凭,谁知你此言是真是假。”
  杏儿也哆嗦道,“是真的,是真的!前两天有位小爷,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们如此这般,说事成之后,再给十两。”
  秦慕修冷睨着她,“怎么才算事成?”
  “那小爷让我脱光衣服和裴大哥在一屋睡一夜,明儿一早我娘去报官,把裴大哥送进大牢就算事成。”
  赵锦儿闻言,气往上涌,“裴大哥对你们那么照顾,你们怎么能黑着心干出这种事?”
  自打他们搬进来,裴枫可怜他们一家子贫苦,自己明明都捉襟见肘,还时不时接济他们呢。
  所以说,这蛇啊,是不能救的,谁知道它会不会反咬你一口!
  秦慕修也被这一家子气得不行,冷睥着杏儿娘,“这可是你亲闺女,亲闺女的清白还不如二十两银子吗?倘若今晚我们没来,明早你把官一报,你闺女后半生怎么见人?”
  杏儿娘哭哭啼啼,“我难道想这样吗,还不是家里实在太穷,日子过不下去了吗?反正我们在这也没家没地、无牵无挂的,得了这二十两,我们就搬得远远儿的,应该也碍不着这丫头说婆家。”
  赵锦儿简直无语,她被婶子卖了也就算了,毕竟婶子不是亲娘。
  亲娘对闺女干出这等事来,简直枉为人母。
  杏儿娘见秦慕修冷着脸不说话,又求道,“小相公,我们一时糊涂,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明儿裴公子醒了,我们一家人给他磕头认错还不成吗?”
  秦慕修摇摇头,“不成。你们差点毁了裴枫,磕个头就了事?”
  “那我们怎么做您才能不跟我们计较?”
  秦慕修道,“我可以不报官,也不跟你计较,甚至明儿还能跟裴枫求情,让他别赶你们走,只要你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杏儿娘看到了希望。
  “把那个指使你们的人带到我这里。”
  杏儿娘一愣,半晌才道,“我们并不认得那人,现在事儿没办成,我也不知道上哪儿找那人啊!”
  秦慕修道,“你放心,他会主动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就这样说,他定会跟你一同过来的。”
  说着,对杏儿娘招招手,低声嘱咐了她到时候如何如何。
  杏儿娘就是个为生活所迫的中年妇人,先前害裴枫,是为了生计,现在听秦慕修的话,也是为了生计。
  除了这里,他们没有去处,秦慕修也不怕她们跑了,便带着赵锦儿到裴枫屋中守着等他醒来。
  裴枫之所以睡得这么死,是因为这家人给他吹了迷香,据杏儿娘说迷香也是那人给的。
  五更天时,迷香的劲儿过去了,裴枫总算醒过来。
  一见床边两张大脸盯着他,还以为是黑白无常来跟他索命,吓得一屁股坐起来。
  待看清两人,比看到黑白无常还吓得厉害,“你俩怎么在这里?”
  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
  发现身上除了一条底.裤啥也没有,连忙抱住被子,一脸委屈,“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秦慕修无语,“我们能对你做什么?”
  “我衣服呢?”
  秦慕修指指地上。
  裴枫崩溃不已,“谁给我扒这么干净的?”
  这夫妇俩,但凡只有一个在床头,他都不能吓成这样。
  两个一齐这么情深意切的看着他,他怕啊!
  这两人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他可是纯情的黄花大闺男,玩不来这么荤的。
  赵锦儿笑着递过来一碗白开水,“你先喝口水再说。”
  中迷香的人,刚醒时一般都有些迷糊,裴枫这样子就挺迷糊的。
  看到她这殷勤的小脸蛋,裴枫咽口口水,不敢言语:这小丫头,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癞蛤蟆日青蛙,长得土玩得花啊!
  “你、你们……”
  赵锦儿善解人意的拍拍他肩膀,“你中了迷香,我们在这守你一夜了。”
  “迷香?”裴枫肝肠寸断,“你们还是人吗,竟然给我使迷香!”
  两口子对视一眼,“我们干嘛给你使迷香?”
  裴枫指着自己的胸脯子,“难道不是你俩给我扒成这样的?”
  两口子一阵恶寒,“我们扒你作甚?有病!”
  裴枫挠挠头,“不是你们,那是谁扒的我?”
  秦慕修瞬间懂了他的意思,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脏了脏了,这孩子也不知看了什么荤书,脑壳里尽是这些脏东西。
  赵锦儿傻乎乎的,哪里知道裴枫脑瓜子里想的啥,老老实实的指了指屋外,“你的租客扒的。”
  裴枫愣了愣,一脸懵逼。
  “有人买通杏儿一家,想治你一个强.奸良家妇女的罪名。”秦慕修言简意赅。
  第287章 祖传大砍刀
  “杏儿?买通?”
  秦慕修点头。
  裴枫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秋闱在即,这种时候把他送进大牢,摆明要让他身败名裂,哪怕将来审出来是被人陷害,他也铁定参加不了今年的考试。
  这一耽误,就是三年,三年对一个读书人来说是什么概念?
  这是要断送他的前程啊!
  其心可诛!
  “谁买通她的?”裴枫面色阴沉如水。
  赵锦儿道,“他们一家子也说不上来,但阿修出了主意,让他们务必把那人引过来,否则就赶走他们,还要报官,反告他们一个诬陷之罪。裴大哥,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裴枫摇摇头,“我要么在书院,要么在家里,日日温书,连人都不见,怎么会得罪人。”
  赵锦儿叹气,“这就奇了,什么人要对你使这种阴招,太缺德了!”
  秦慕修目光流动,心中划过一个身影。
  裴枫捕捉到他的神情,“你知道是谁?”
  秦慕修摇摇头,“不确定。等杏儿他们把那指使之人引来再说吧。”
  天大亮时,果然有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外,用手窝起嘴巴,发出几声怪叫。
  杏儿娘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跟秦慕修和裴枫道,“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暗号,我回他三声,就是事成的意思。”
  “那你回三声。”秦慕修道。
  杏儿娘就也学着那怪声音回了三声。
  门外人听了,一阵窃喜,轻轻敲门,“开门。给你剩下的报酬。”
  秦慕修和裴枫一左一右躲在门后,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才示意杏儿娘开门。
  门一打开,二人不由分说,一个捂住来人嘴巴,一个给他套上黑袋,给人拖进院中,又示意杏儿娘书栓上门。
  也不审问,对着那人先拳打脚踢一阵。
  十年寒窗,多苦呐!
  裴枫心里那个恨,踢得停不下来。
  那人在袋子里鬼哭狼嚎,苦苦求饶,“大爷饶命!大侠饶命!”
  一旁的杏儿一家看到裴枫的愤怒,都吓得不敢喘大气,缩到屋里不敢出来。
  还是秦慕修拉住他,“出口气得了,踢死了收不了场。”
  裴枫这才停下,回屋捞了一把菜刀,一块磨刀石出来。
  赵锦儿万般不解,悄声问秦慕修,“裴大哥心可真大,这时候还有心情磨刀?”
  秦慕修忍笑,“你且看。”
  只见裴枫扯下那人头上袋子,打量了打量。
  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就是你要陷害小爷?”一边问,一边凶神恶煞的开始磨刀。
  小厮鼻青脸肿涕泪横流,看到裴枫手脚不停的磨着刀,魂都吓飞了,“不是小的,不是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裴枫眼神一眯,“奉命行事?奉了谁的命?”
  小厮犹豫片刻,到底不敢说。
  裴枫也不逼问,只是往磨刀石上吐了一口唾沫,磨得更凶猛了。
  “别看我家这把祖传大砍刀不起眼,好生打磨着,猪脖子都能砍断!”
  说着,狠狠一砍,将菜刀深深扎进地面。
  小厮哪里见过这个架势,裤裆一热,身下当即湿了一滩。
  秦慕修觉得污秽,捂住赵锦儿眼睛,“别看,脏得很。”
  偏赵锦儿好奇得很,绕过他手掌心,探着脑袋看去,“相公,他是尿裤子了吗?”
  秦慕修,“……”
  这丫头,知道人家尿裤子还看!
  那边裴枫冷哼一声,拔出菜刀,又开始磨。
  小厮终于承受不住,呜呜呜哭了起来,“小的说,小的说还不行吗!”
  裴枫这才看了他一眼,“老实交代就留你一条狗命!”
  “是我家公子。”
  “……”裴枫翻个白眼,这说了跟没说有甚区别,“你家公子是谁!”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