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张芳芳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黑乎乎的“药”汤,差点又昏过去,可怜巴巴的看向赵锦儿:非得喝这玩意儿吗?
赵锦儿撇撇嘴,“二嫂,良药苦口啊!不喝药,你的病好不了。”
王凤英一把捏住张芳芳的鼻子,“来,一口闷,喝完婶子给你拿蜜饯吃。”
张芳芳还没反应过来,王凤英就连哄带灌把一大碗“药汤”给她喝掉了。
张芳芳眼泪都呛出来了。
王凤英心如刀割,“我的乖乖媳妇,赶紧捂着被子躺下去睡一会,发身汗就好了。”
服侍张芳芳躺下了,王凤英才道,“锦丫,你帮大娘在这看会儿你二嫂,大娘回去拿两件换洗衣裳来,这几天我就住在这头了。看你二嫂这样,像是离不开人。”
赵锦儿点头如啄米。
王凤英一走,张芳芳就从床上诈尸起来,哇啦啦吐了一痰盂。
“赵锦丫,你是故意的吧?给我喝的啥玩意儿?怎么比药还难喝!”
赵锦儿咽口口水,“就是些野、野菜……”
“野菜也不带这种味儿啊!”张芳芳说着又想呕。
“慢些,别吐床上了。”赵锦儿连忙端了痰盂过来。
张芳芳擦干嘴巴,“我这烧好像渐渐退了。”
赵锦儿连忙将鸡血藤叶塞在她枕头底下,“等烧退完了,你再嚼两口就又能起来,记住了,四五个时辰嚼一次,间隔不能太近,否则伤身。”
张芳芳苦着脸,“嚼叶子发烧我都不怕,我就怕你这药,太难喝了,我想吐。”
说着,又呕了起来。
王凤英就在这时走进来,见张芳芳吐成这样,脸色先是惊,再是奇,最后竟然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
看得赵锦儿和张芳芳都毛骨悚然的。
赵锦儿壮着胆子问,“大娘,您、您笑什么?”
王凤英坐到张芳芳床边,嘘寒问暖,“芳芳啊,你最近胃口怎么样?”
张芳芳被她问得打了一激灵,还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连忙道,“最近这胃口还真不行,什么都吃不下。”
王凤英咽口口水,“吃不下啊……”
朝张芳芳打量了两眼,“怎么还胖了不少,腰都粗了。”
张芳芳郁闷不已,长了这么胖吗,最近胃口其实很不错,回头不能吃那么多了,贴一身秋膘来年春不能见人。
见张芳芳一脸郁闷,王凤英表情更加兴奋,也不继续问,只道,“你躺着好生歇息,锦丫,你出来一下。”
赵锦儿紧张不已,怎么又点上自己名儿了?
搓着小手跟王凤英到了门口,“大娘,什么事儿……”
王凤英拉住赵锦儿的手,“锦丫啊!”
赵锦儿吓得不行,“大娘,我做错了什么事儿您直说。”
糟糕!事情败露了吗?
王凤英撇撇嘴,“谁说你做错事了,你二嫂的脉,你刚刚号了吧?”
赵锦儿越发慌。
“好、好了。”
“那你号出什么没?”
“啊?”赵锦儿防线面临崩溃,“我、我、我……”
见赵锦儿支支吾吾的样子,王凤英脸上越发喜庆,“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你二嫂是不是啊!”
“是不是什么……”完了,完了,大娘这么精明一个人,肯定是发现了!
老天鹅啊,救救命啊!
就在赵锦儿准备坦白从宽的时候,王凤英道,“你二嫂是不是有了?我看她那腰鼓起来了,像是两三个月的样儿了,算算日子,可不就是你二哥回来的时候?”
赵锦儿先是一怔,随即冷汗涔涔,“啥?”
王凤英又拍拍她手,“都做了一年多人妇了,也不是新媳妇,害个什么臊?”
赵锦儿像看个疯子一样看着王凤英。
大娘真是想孙子想疯了。
竟然以为张芳芳是怀了孩子。
“二嫂就是普通风寒,不是大娘想的那样,二哥和二嫂还没成亲了,怎么会有呢。”
本以为解释一下就通,不料王凤英却丝毫不信,语重心长道,“你们小姑娘家家,不懂其中利害!要是有了身子,可不能乱来!我知道他俩还没成亲,出了这事儿,她肯定害臊。但我们老秦家绝不是那等见媳妇怀孕就不把她当回事的人家。阿鹏虽然不在家,我们可以用公鸡替他,把堂一拜,就是我们家人了,好生把孩子养下来,等阿鹏回来时,我们才好跟他交代呀!”
赵锦儿满头黑线,“大娘,二嫂真没孩子,真就是风寒。”
“没孩子怎么会没胃口,还吐,还长出那么粗的腰身。”
赵锦儿恨不得长出一身嘴来跟她解释,“二嫂只是长胖了而已。最近天凉,大家不都贴秋膘了。”
“胃口不好也会贴秋膘?”王凤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看你吃得挺多,怎么一点膘也没贴,还是瘦得跟豆芽似的,只不过以前是黄豆芽,头大身子小,现在是绿豆芽,瘦得匀称点了,没显得头很大。”
“许是动弹少了。二嫂总是坐着做绣活,容易长腰。”
第314章 中毒了
失望透顶的王凤英,只得灰溜溜回屋继续照看张芳芳去了。
又瞅了两眼张芳芳的腰,叹气,“芳芳,到底还没成亲,身材还是要注意些,要不成亲的时候穿嫁衣不好看。将来生了孩子,还有的胖呢!”
张芳芳无语凝噎。
一瘦遮千丑,一胖毁所有。
减肥!
……
王凤英果然尽心尽力,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张芳芳三天三夜。
嘴上说着姑娘家家长太胖不好看,肉汤鸡汤却是一天也没落下,天天灌给张芳芳吃。
几天下来,张芳芳不止没瘦,腰又粗了一圈。
这都是为了小姑子幸福受的伤啊!
第三日傍晚,秦慕修早早带着赵锦儿来到郡上贡院门口等候,两人商议着,这就把裴枫接回去跟王凤英求亲。
随着结束时间的推近,前来接考生的家属也越来越多。
秦慕修看着时辰还早,便对赵锦儿道,“我刚看到不远处有个糕点铺子,咱们去买点糕点吧,裴枫在考场里整呆了三日,吃喝拉撒都在里头,为免考生肠胃不适,里头提供的餐饭都是清汤寡水的,等会他出来肯定是前胸贴后背的。”
赵锦儿捂嘴直笑,“还是相公想得周到,我都没想到这茬呢。咱们得多买点,裴大哥饭量大。”
秦慕修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也不必太多,给他垫垫肚子就成,等会咱们赶到镇上,去叔的馆子里请他吃一顿大餐,点几个硬菜。”
赵锦儿点头又摇头,“咱们还是多买点,不许裴大哥吃太多不就行了?剩的带给妙妙和多多,奶和大娘有时候也爱吃点儿零嘴呢。好歹也是来郡上一趟。”
秦慕修摸摸她脑袋,“锦儿比相公想得更周到。”
被相公夸,赵锦儿垂头,含羞带露地笑了。
买好糕点,还没走回贡院,就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很是嘈杂。
“咋回事?不是还没到点儿么?怎么这么吵吵嚷嚷的?不影响里头考生吗?”赵锦儿好奇地踮起脚尖,把八卦的小脑袋探进去。
秦慕修则是蹙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考试的这几天,衙门会派重兵把守贡院,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果见几个皂衣衙役抬着一个担架小跑着走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让让,都让让!”
赵锦儿牵住秦慕修衣袖,“呀,这人怎么了?”
正忙着吃瓜,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呀!这不是裴大哥吗!”
秦慕修也认出了担架上的人。
冲上去问衙役,“官爷,他怎么了?”
衙役看两人一眼,“你们是他家人吗?”
秦慕修点点头,“是。”
“那你们赶紧送他去医馆找大夫瞧瞧。他考着考着突然昏倒了。”
找到了家属,衙役自然不想继续担这个责任,把人交给夫妻俩就开始驱逐看热闹的人了,“都散了,都散了!没啥好看的!别影响里头考生发挥!”
秦慕修嘱咐道,“锦儿,你先给他看一下,我去牵车。”
秦慕修说着就去拉拴在边上的驴车。
赵锦儿墩身先探了探裴枫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呼吸微弱,脉搏轻滑。
再翻翻他的眼皮,两颗眼珠子发黄。
像是发了什么急症或是中了毒的样子。
连忙从荷包里摸出一颗清解丸,塞到裴枫舌下。
又解开腰间水袋,往他嘴里灌了点冷白开。
秦慕修也把驴车牵来了,两人合力将人抬到车上,秦慕修一边赶车,一边问道,“看得出是什么情况吗?”
“不是急病,就是中毒。我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赵锦儿如实道。
“那还是先去医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