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黄玉衡哪里料得到他竟然有刀,痛得差点抽过去。
但他还是死死的抓住秦慕修的衣服。
想拖到下人赶来。
秦慕修见时间紧急,直接将衣服割开。
黄玉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里只抓到一块破布。
眼看着秦慕修就要踏出门槛,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了,捡起门旁栓子。
对着秦慕修就砸了过去。
秦慕修到底病弱多年,今日本就状态不佳,又被黄玉衡磋磨得一身是伤,这会子更是饥肠辘辘,这一棒子,就没躲过去。
直直砸在他的后背心。
可秦慕修不敢停。
闹到这个份上,停下来就是个死。
他不能死。
家里还有锦儿在等他。
他不能死!
他要回家。
重生一回,不是为了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在阴沟里的。
他要带着锦儿一生平安幸福……
“抓住他,抓住他!”
两个下人总算追了出来。
黄玉衡厉声叫唤着,“弄不回活的,就直接咔嚓掉!”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个下人听了,面面相觑,有些怵。
杀人?要坐牢的,他们可不敢。
可若不从,又怕饭碗不保。
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
他俩都是吃得饱饱的睡了大半觉了,正是一身的劲儿呢,不过几步,眼看着就要追上秦慕修了。
秦慕修心急如焚,却怎么都提不起脚了。
他好累,好晕,好难受。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辆驴车吱呀呀疾驰而来。
车上的赵锦儿定睛一看,空荡漆黑的街道中,那个瘦削欣长又跌跌撞撞的身影,不是相公是谁?
“是相公,是相公!”
木易也看到了。
同时也看到了跟在秦慕修身后,那两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人。
可恶!
赵锦儿对着小驴的屁股连拍好几下,“小驴,快点!我们去救相公!”
小驴好像听懂了一般,撂起蹶子狂奔。
到了秦慕修身旁的时候,木易一把将他捞进车里。
那两个下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一辆驴车,举着棒子来追车。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木易当即决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锦儿姐,你车慢点,让他们能在后头追着。”
“好嘞!”
木易从怀里掏出柱子送给他的弹弓,将平时就随身带着的小石子儿拿出来。
对着两人一发一发的射出去。
他在宫里投射就是三个皇子中最厉害的,玩个弹弓更不在话下了。
那两个下人,连中几发,都是打在脸上,差点瞎掉,哪里还敢再追。
“别打他们了,先看看你秦大哥怎么样!”赵锦儿在前喊道。
木易便收起弹弓,弯腰检查秦慕修的情况。
不料秦慕修突然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木易吓了一跳,“不好了锦儿姐,秦大哥吐血了!”
赵锦儿顿时失了魂。
勒住小驴,“你来赶车!我看看他。”
木易直接翻到前头,接过缰绳。
赵锦儿也翻到车厢里,只见躺在干草上的秦慕修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两只手像冰一样冷。
嘴角还挂着方才吐的鲜血。
心都碎了。
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又掏出两颗提神醒气的丸药塞到他口中。
怕他还冷,干脆趴到他身上,“相公,你撑住啊!马上就要到家了。”
秦慕修没有醒,也没有回应,而是又吐了一口血。
赵锦儿六神无主,又不敢让木易停下来,急得伸手接在秦慕修的口边。
鲜血流到她手心。
温热。
与秦慕修冰冷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赵锦儿连忙用另只手摸了摸秦慕修的额头。
果然,他在起高热。
吐血,高热,伤痕累累。
他这病了十几年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扛得住。
赵锦儿绝望的哭了。
“相公,你不要有事啊!相公,你不要吓我。”
木易听到赵锦儿哭,也吓到了,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马车赶得更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了家中,赵锦儿立即将鬼医喊过来。
鬼医刚想问是受伤了吗,秦慕修又往外吐了一口血。
鬼医就明白了他胸口那些鲜血是哪里来的了。
“拿银针来!”
第443章 止住吐血
连封几处大穴,秦慕修总算止住了呕血。
鬼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足有小孩胳膊粗的人参,“去,切几片下来,炖一锅水,灌他喝了。”
赵锦儿学医这么久,在书上都没看过这么粗的人参,着实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这么粗的人参?”
“没个见识,搁五十年前,比这粗的还尽有着呢,只是现在少见了。”
赵锦儿很想问问这人参的来历,又不敢耽搁了相公,赶紧先去炖水了。
人参水炖好,端回来时,却见问松也在屋里。
只听鬼医道,“他的肺病虽然缠,绵十几年,但不是什么绝症,锦丫头又调理得当,都好了大半了,今天受的也只是皮外伤而已,怎么会一直呕血不止?”
问松叹口气,“他的心煞发作了。”
“温小姐发作的时候,不是只有做噩梦吗?怎么还会呕血呢?还有,你不是说没有外力刺激,是不会发作的吗?”
“噩梦纠缠只是心煞的病状之一。个体不同,每个人会以不同的形势发作。”说罢,问松又反问了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你咋知道他没有外力刺激呢?”
鬼医皱眉,问松的话很有道理。
这小子有没有被什么外力刺激,他们哪里知道?
前有温婵娟被折磨成那样,现在自家外孙女婿竟然也落了个同样的病。
这小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外孙女可咋整?
见两个老小子都愁眉不展,赵锦儿手里的碗差点掉落在地。
“相公是不是很不好?”
鬼医一抬头,见到满脸是泪的赵锦儿,连忙偷偷踢了问松一脚,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了。
俗话说老而成精,问松哪里能不懂,赶紧闭上嘴。
赵锦儿又不傻,自然看出两位老人家对她并没有尽言。
当即哭了起来,“我相公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个明白?我知道了实情,还能想办法救他,你们把我当个傻子什么也不说,万一相公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也不活了!”
鬼医已经白发人送过一次黑发人,哪里受得了赵锦儿说这个。
“你敢!就是个煞而已,那温小姐被煞折磨成那个样子,还不是被我们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我跟你问松爷爷都在这里,你怕什么?”
赵锦儿的心越来越冷,比刚嫁过来时,以为秦慕修活不过年时还要冷。
“外公你说甚?阿修跟温小姐得的是一个病?”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您过年那几天,是去给温小姐治病了?”
鬼医像条做错事的老狗,尴尬地咳嗽两声。
赵锦儿知道自己说对了,想到温小姐生病后性情大变,甚至把自己囚禁起来,不由背后生汗,后怕地质问道,“您怎么也跟我们说一声?”
看着外孙女严肃的表情,一贯不羁的鬼医,竟不敢直视。
只偷偷给问松打眼色。
问松见躲不过去,清清嗓子。
打圆场道,“丫头啊,温小姐那个病啊,奇得很,你外公只是一时技痒,将来把医案记录下来,还不是你受用?”
赵锦儿还是气得不行,“简直就是胡闹。”
鬼医龇开嘴,挤出一个假笑,“怎么是胡闹呢,这不是积累经验了,我们现在治阿修就有经验了。”
“……”
赵锦儿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跺跺脚,“阿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温小姐只是做噩梦,阿修怎么一直呕血呢?他也做噩梦吗?”
“暂时都确定不了,先等他醒过来再说,你快给他喂水。”
赵锦儿都差点忘了这茬,连忙坐到床边,想将秦慕修扶起来,可他胸口和脖子上的大穴都插着银针,动的话,很危险。
可若这么躺着喂的话,喂不进去都是小事,万一呛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筹莫展之际,鬼医道,“你傻啊,你用嘴巴啊!”
赵锦儿瞪大圆溜溜的杏眼,“哈?嘴巴?怎么用?”
问松噗嗤一笑,“你这外孙女,可真单纯。”
鬼医白问松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做示范,把自己两片老唇嘟起来。
“就这样啊,你把水含进嘴里,再嘴对嘴喂到他嘴里,又不会漏,又不会呛着他。”
赵锦儿俏脸微红,“这、这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