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他是鹰,他的女人自然要是海东青!
“多……”
“谢”字还没说出口,赵锦儿已经给禾苗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更别提套近乎了。
段天涯摸了摸胸口上的伤口,甜蜜中带着一丢丢失落。
甜蜜是因为,伤口乃赵锦儿替他换的药,失落是赵锦儿除了换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冷得比黑风山头的冰雪还要扎人心。
冷婆婆见他沮丧,凑上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 这女人的心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焐热的,你得有耐心,不能着急!我跟她说了,等你伤好,才能让她走,这段时间,想必她会自己来照顾你。”
段天涯无五雷轰顶,“什么,她是为了尽快离开才来照顾我的?”
冷婆婆知道自己说错话,赶忙打圆场道,“你傻呀,你管她是为什么来的,反正你这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接下来她天天都要来,你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表现,等你好的时候,指不定她都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还有你这副身板和模样,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想都想不来的!她能不动心?女人啊,就是喜欢欲拒还迎,你别看她现在对你不冷不热的,没准儿心里已经对你有好感了呢!你要做的,就是给她加把柴,把她烧起来,到那个时候,你赶她都赶不走。”
段天涯心想,她要是愿意留下来跟我,我把她视作珍宝都来不及,怎么会赶她走?
不过,冷婆婆的话,着实让他信心大增。
突的,他想到什么,伸手就把胸口的包扎扯开了。
把赵锦儿刚刚才抹上的金疮药抹去,从床头抓了一把香灰撒上去。
冷婆婆吓了一跳,“天涯,你这是作甚!”
“我的伤一好,她就要走,所以,我的伤不能好。”
“可你这样,会伤到身子啊!”
段天涯狂狷一笑,“婆婆,你打小带我,还不知道我的体质?我壮得像山里的头狼,只要不是割了我的喉咙,我都能活下去,而且会更强,更壮!”
这话冷婆婆倒是不怀疑。
他的身体,确实是强壮。
还记得他十五岁那年,跟当时的大当家的去山里狩猎,遇到一窝熊瞎子,熊瞎子多大的力气,爷爷俩竟然赤手空拳徒手打死三头!
当然,他们自己也负伤不轻。
老当家的在床上卧了一个多月,而段天涯,跳到山下的一个沼泽坑里,三天后回来,一身的伤竟然都结痂了,大吃大喝几天,痂落伤好,生龙活虎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身子还更结实了。
“你要真想这么干,倒也有几分可行。只是得悠着点,不能把自己的身子作坏了。”
“我心里有数的,婆婆放心。”
赵锦儿第二天来的时候,看到他的伤口,用过她的金疮药后,不但没有好转,竟然还红肿溃烂了,满心不解。
“不可能呀!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的呀。”
听着她嘀嘀咕咕,段天涯都觉得她的声音,怎么能这样好听!
就像天籁一样,他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女人的声音这样好听!
而且,为了给他查看伤口,她凑得很近。
她虽然纤瘦,但个头不矮,而段天涯更高,低头,正好可以闻到她发间淡淡清香。
她的味道,也这么好闻。
段天涯已经醉了。
比昨日喝了半坛酒还要醉。
赵锦儿把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皱眉凶巴巴道,“我的药不可能有问题,一定是你昨日乱吃乱喝导致的,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看她婉转娇叱,段天涯有一阵心悸。
多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婆娘,每天都叉着腰这么骂自己啊!
“听到了吗?如果你再乱来,我就不管了。”
赵锦儿很烦,他把伤口造成这样,她下山找相公的日子,肯定又要被推迟。
“听到了,不会了。”
一旁的冷婆婆和小喽啰们见到老大这副模样,全都震惊不已。
谁敢这么跟大当家的说话呀!不被点天灯才怪!
可是大当家的,竟然对这个赵娘子,言听计从。
她都那么凶了,他竟然还很享受的样子。
这是有受虐倾向吗?
赵锦儿还是和昨日一样,弄好伤口,就带着禾苗走了。
段天涯也还是和昨日一样,她一走,就把伤口扯开,撒上烟灰。
第三日,赵锦儿看到伤口还是和昨日一样,一点没有好转,都快抓狂了。
“这怎么可能!”
她的金疮药,是根据鬼医的配方,又经过改良的,去腐生肌的功效非比寻常,只要不伤及骨头器脏,基本都上上药就见效果。
两天还不结痂,简直不正常。
段天涯这反复的伤情,倒是激起了赵锦儿的斗志。
她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伤口,甚至还给他号了脉,摸了额头看有没有发烧。
赵锦儿这一系列看诊操作,本来没什么,可段天涯却人都软了。
这是在做梦吗?
赵娘子竟然摸了他的手,他的头……
她的手凉凉的,好想握住,用自己火热的温度,温暖她,留住她……
第681章 二哥来救她了
有段天涯这么捣乱,别说是金疮药,就是灵丹妙药,也发挥不出作用。
赵锦儿心急如焚。
眼看着雪停了,天气渐渐放晴,山林间的雪已经开始融化,本该是她下山的时候了,可是段天涯的伤一日不好,冷婆婆就有借口不许她走。
她急得改成一天来看两次段天涯,把带来的金疮药快用光了,还是没有看到他好转。
段天涯这头,却仿佛看到胜利希望一般。
“你看看,婆婆说的吧,她的心里开始有你了!见你的伤不好,急得一天都来两趟了!”
段天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是我感觉她快不耐烦了,天天说伤口怎么还没好。”
“她是大夫嘛,一个毛病总是治不好,肯定恼火,就跟你下山带着弟兄们踩点许多天,最后一个子儿都没抢到不是一个道理吗,你能不恼火吗,你能不着急吗?”
段天涯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心里也就痛快了。
赵锦儿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她对自己的药,有十足的信心,只要用法得当,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所以,她决定,从今晚开始,在段天涯屋里守夜!
看看他到底干什么了,难不成夜夜喝酒吃羊肉?
晚间,赵锦儿来到她段天涯屋里时,段天涯吓了一跳。
他正准备把包扎拆了呢,哪里知道她竟然会进来。
“赵、赵娘子,你怎么会来?”
赵锦儿接过禾苗抱过来的被子,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下。
“从现在开始,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导致你一直好不了。”
段天涯咽口口水,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一夜过去,赵锦儿检查他的伤口,发现比昨日好了很多。
不由冷笑两声,“看来你确实是背着我乱来了。”
段天涯以为她知道了自己每天给伤口撒香灰的事,自知理亏,头缩着不敢说话。
赵锦儿给他换完新药,又缩回了那张椅子上,“我亲自守你三日,三日后,你的伤口肯定会有好转,到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放我下山。”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赵锦儿又道,“雪已经化了,我们可以自己下山,不需要你们送。”
段天涯没想到她这么没日没夜的守着自己,还是为了下山。
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眉头蹙起,眉目带出煞气,整个人像头暴怒的狮子。
赵锦儿有些害怕。
但还是勇敢地直视着他,“你们答应我的。”
段天涯冷冷道,“知道了。”
得到他这三个字,赵锦儿总算口气。
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她觉得段天涯应该是个要么不说,说了就会言而有信的人。
俗称盗亦有道。
晚上,段天涯喊人在床边打了地铺。
赵锦儿以为地铺是给自己睡的,她腰身重,昨晚睡了一夜软塌,确实很难受,就很自然地向地铺走过去,哪知道段天涯跳下来。
“你去床上睡,地上这么凉,一个孕妇怎么能睡。”
赵锦儿惊得张大嘴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但她当然不会去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睡觉,更何况这人还是黑风山的山大王。
她默默退回了软榻。
段天涯见她这般倔强,以为她是嫌弃自己的床褥不洁,想告诉她被褥都是才换过的,骄傲的自尊却又让他说不出口。
半晌,他背过身去,气呼呼地睡了。
赵锦儿累极,也在软榻上睡了。
夜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