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人,站在密舱前。
第44章 你喜欢我
早料到事情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但在最后一刻看到人,心情不可避免的落到了最低。
近在咫尺的希望被打碎,永远是让人最为难受的。
江晚楼停在距离那人三四米开外的位置,他抓紧了alpha的手腕,控制着郁萧年,没给他任何再往前哪怕半步,充当英雄的机会。
机械的声音太响,江晚楼失去了谈判的欲望,冷冷注视着不远处的人。黑暗向来很公平,笼罩着在场的每个人,藏匿起了各自的神情。
密舱前站着的人定定地站了片刻,好半天,没有任何征兆地转过身。
密舱左侧的操控台被他唤醒,呼吸灯闪烁着,不过多时,四周的灯逐渐亮起,将alpha的身影拉得很长。
是被称作“文叔”的男人。
不奇怪。
毕竟除了那些只认钱的雇佣兵,秦杭唯一能选择相信的人就是文叔了。
密舱的舱门被打开,文叔回头看向幽暗中的两人。
“我可以让你们离开。但我有个条件。”
他比谁都要清楚江晚楼和秦杭之间的交易,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也不想做那个改变历史的人,他只是想完成爱人的遗愿,保全与爱人相关的最后一丝血缘而已。
至于郁萧墨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有一天,秦杭落网了,我希望你们能不论如何……留他一条命。”
江晚楼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冷意:“要逮捕他的是警方,宣判罪行的是法院,我们说的可不算。”
密舱前的灯不算亮,但在这样的黑暗环境里也足够照亮不小的距离,江晚楼不经意地打量着文叔周围的情况,寻找着最快、最稳妥的制服对方的方法。
对于秦杭,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极限,还要冒着得罪政府机构的风险去留住秦杭的命?简直可笑。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文叔没有半点被拒绝的恼怒,从始至终,他的右手都没有从操作台上移开,“我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摁下脱舱的时间还是有的。”
密舱就这一个,一旦脱舱,他们离开这艘游轮的希望就基本归零了。
“郁总,”文叔直勾勾地看向站在beta身后的郁萧年,“我相信你能做到。”
谈判向来是谁最没顾忌谁就更容易获胜,文叔不在乎这件事能不能成,不在乎郁萧年答应之后能不能做到,甚至不在乎秦杭最后可不可以活下来,他只是需要一个交待。
一个能自欺欺人,等他死后,见到了爱人,也能堂而皇之地同爱人说自己尽力了的交待。
只是留一条命而已,无论是关进疯人院,还是终身监禁,都算信守承诺。
但郁萧年仍旧不甘心。
他从不是宽和仁慈的人,更何况秦杭冒犯的不是他,而是江晚楼。
一个几次三番想杀江晚楼的人,还要他忍着恶心去救对方?
他做不到。
但……再多的不情愿都没有这一刻对方的安危要更重要。
郁萧年以相差无几的力道紧紧握住江晚楼的手:“我答应你。”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文叔就松开了操作台,他没有要求两个人给出任何保证,也没有做任何预防两人反悔的措施,而是带着沉重的疲惫感慢步离开。
他走得很慢,像垂暮的老人一点点走向必然的衰亡。
江晚楼和郁萧年没有在离开的alpha身上给予太多关注,而是一并快步进入密舱。
密舱的空间不算大,两个高大的男人挤进去后不可避免地变得狭窄起来。江晚楼松开郁萧年的手,关上舱门,垂眸检查着密舱里的各项设施。
他检查的很仔细,以至于忘记了这样狭小的密舱内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他活动,在回身时身形不稳,直接跌坐在了郁萧年的怀抱中。
alpha的大腿健壮有力,绷紧后硬邦邦的,如果不是温度上的差异,江晚楼都快误以为自己坐在了个人形石凳上。
他垂眸看,郁萧年深邃的脸看起来很寻常,平静的瞧不出半点情绪。
alpha总是很难被观察到情绪,以至于在很长的时间里,江晚楼都以为郁萧年真的是万事波澜不惊的人。
但此刻,beta掀开半垂的眼眸,轻飘飘地往郁萧年的头顶扫了一眼。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郁萧年の好感度:30]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紧张?”江晚楼顺势撩起alpha搭在耳边的碎发,alpha的头发摸起来和他坚毅俊朗的外形一点都不搭,总是柔软的过分。
“……什么?”
江晚楼听见了郁萧年开口间隙里可疑的停顿,他笑了下,轻轻挪动大腿,蹭过alpha的小腿,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年年。”江晚楼伸手,食指不轻不重地戳在了郁萧年的心口,“心跳的好快啊。”
话音刚刚落下,郁萧年的呼吸猛然停住,琥珀色的瞳仁小弧度的收缩,不明显,但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近,江晚楼想要看清再容易不过了。
[郁萧年の好感度:-80]
吓到了么?
江晚楼唇角的弧度加深,他明知道这样的词用来形容一个郁萧年这样的alpha并不合适,却还是没忍住,在心底反复念叨感慨“好可爱”。
食指指尖离开了半寸,又在alpha的视线余光里戳了下去,他问:“紧张什么?”
“……没有。”郁萧年只觉得喉咙干涩,他哑着声音回答完,没忍住,舔了舔唇。
薄薄的唇被覆盖上一层浅浅的水意,被头顶的光照出水润的高光。
江晚楼觉得很渴——他那么长时间的没有进食、饮水,会觉得干渴,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不是吗?
他为自己找到了足够开脱的理由,并不询问旁人的想法,武断地原谅了自己,低头紧贴上郁萧年的嘴角。
湿的、软的。
再冰冷的alpha,他的唇都是柔软的。
郁萧年没能料到这个吻,但这种时候,身体反而比意识要更加敏捷,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与允许的,他自顾自地张开唇,渴求着beta能给予他更多。
少年归家后,他就浸润在谈判桌边,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给予了他痛苦的同时,也赋予了他远超他人的天赋,他轻易能洞察人心的动摇,即便落入绝对无望的劣势中,也能从中找出一线生机。
江晚楼是最难解的那道题,是他攻克不下的谈判,但从那天开始,从激烈情事间隙里不经意泄露出的片刻真面目,郁萧年敏锐地捕捉到了于他而言最为正确解题思路。
他不在乎所谓的“alpha的尊严”,也不在乎处于下风的“不堪”,更不在乎江晚楼对他的需要与爱不释手不是出于正常恋人、爱侣之间的“喜欢”与“爱”,而仅仅是面对好玩的玩具的喜欢,甚至只是征服欲作祟——
这些通通无关紧要。
江晚楼想要他,无论是出于什么意图,只要是“需要”,只要他拥有,他都给以悉数奉上。
“呃!”
像惩罚alpha的不够专注,江晚楼的舌尖勾着郁萧年的舌,牵引着到了唇齿边,不轻不重的咬下。
与此同时,他摁下右侧操控屏上的红色按钮,密舱即刻开始运行,嗡嗡的轰鸣声与摇晃的震动盖过了蓬勃加速的心跳。
郁萧年在密舱启动地瞬间收紧了双手,紧紧锢住了beta窄细的腰身。
比他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上千百遍。
郁萧年喉头止不住地上下滚动,他仰起头,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在江晚楼面前全然展示自己。
就像……摆放在货柜上,装扮精美、任人挑选的货物一样。
江晚楼的心狠狠一跳,不适的感觉从心口向四周疯狂蔓延,眨眼间就传遍了四肢八骸。
他无端觉得愤怒,捏着alpha发线的手指随意绕了几圈,变成近乎残忍地拉扯。
江晚楼埋头,不留余力地加深这个吻,残忍地掠夺走alpha口腔里的所有,眼睁睁地目睹alpha的面色因为缺乏氧气一点点染上绯红。
“郁萧年。”
江晚楼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密舱引擎运作的声音完全盖过,他微微喘息着,眼也不错地盯着失神的alpha。
深海之下,尽管密舱内部在第一时间调整了气压环境,还是给人带来了与在海平面之上截然不同的感受,耳朵因为环境骤然的脱出产生朦胧的模糊感,心脏仿佛也跟着错了位,在脆弱的耳膜上不断跳跃、鼓动,敲击出毫无节奏、让人心烦意乱的曲目。
“郁萧年。”
江晚楼一向很有耐心,他没有得到回答,就能这样一遍遍重复,直到alpha给出能让他满意的回应。
“……我、在。”郁萧年勉强调整好呼吸,气压改变与轻微窒息的双重影响下,他头晕目眩,就连大脑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
江晚楼敛眸,微弱的灯光亮在他们的头顶,打下来的顶光让他的面目被奇形怪状的阴影遮盖,显出几分怪诞而又不真实的荒谬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