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拥抱持续了短暂的三分钟后便结束，黎安和秦可意背对着对方，走向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
接下去的的几天里，黎安和秦可意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两人分隔在大洋彼岸，除了距离还有时差，只有在秦可意早上吃饭的那点时间才有机会打个视频电话。
黎安打了个哈欠：“今天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你那边呢？”秦可意向来报喜不报忧，他不想让黎安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
黎安实话实说：“比我想的要顺利一点，有两个已经确定下来了，还有一个正在谈。不过老板那边给的预算有点低，我在考虑要不要动私人关系。”
“私人关系？”
黎安“嗯”了声，她那边已经是晚上，在外面工作一天下来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上下眼皮快要粘到一起，呼吸也逐渐绵长，她用最后的一点意志说：“有个朋友可以做中间人，不过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女生？”
“男生，做金融的。你的钱可以让他帮你投资，回报率还不错。”黎安说的是她和秦深的共同好友，也是大学同学。
对方是a国人，在b国上了大学后又回到a国工作。因为工作关系，他接触了不少名流。黎安正在谈的品牌方主理人也是他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只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老同学还记不记得她。
秦可意撇了撇嘴：“长得好看吗？”他喝了口豆浆，加了两勺糖的豆浆好像仍然不够甜。
“纯正a国人，应该算……好看……的吧。”
秦可意好像变得格外话多，黎安已经想要挂电话了，他还要问：“跟我比呢？”
“可能没你好看？我不知道，上学的时候追他的人挺多的。不聊了，我真的要睡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明天我……”黎安的意志力已经到了极限，半句话剩在喉咙口没有说出就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
秦可意看了眼她的睡脸，将剩下的早饭三下五除二地扒完。
擦干净手之后，他打开手机的屏幕录制，又开始截屏。没一会之后，手机就提示内存已满。
秦可意不满地删掉了几张角度差异不大的照片。
黎安翻了个身，换了个角度，手机和脸离得更远了。
秦可意又截了几张。
屏幕快要被戳烂，他恨不得马上飞到a国，抱着黎安美美地睡上一觉。怀里少了一个人，他最近都开始失眠了。
但分隔两地带来的困难明显不是视频电话可以解决的。
离模特大赛开始的时间越近，他和黎安就越忙。从头几天的一天一个电话变成两三天一次，最后几天直接失去了联系。
黎安约见完评委名单上最后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酒店。
大洋彼岸的秦可意结束了一天的海选，手里剩的简历少得可怜。离大赛正式初选没几天了，他开始担心没拌饭给老板一个交代。
这个时间，黎安应该早就睡着了吧。他问了经验比较多的rebecca。
rebecca出的主意是反正大赛还没开始，可以再搞个海选的复活赛，把还能入眼的一批人捞一点回来。
难度不小，秦可意手里只有四十份不到的简历，但正式初选至少要一百名。
人太少的话，上节目的时候不大好看。
另一边，黎安如秦可意所想，回到酒店已经凌晨，熬了一个通宵之后累到不想说话，没有洗漱沾枕头就睡。
没和秦可意联系的几天，她也从来没想起来过他。短短几天，秦可意好像已经成了她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人。
可能因为熬夜的缘故，从后半夜开始黎安就不太舒服。
头昏昏沉沉不说，心跳也比正常的时候快了不少。偶尔，心口微微绞痛，头也跟着刺痛。
瘫进酒店的床之前，她已经吐了一回，胃里也不大好受。四肢已经快失去抬起来的力气。
睡着后，黎安如梦似醒。
身体是睡着了，但是脑子还清醒地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是她现在的工作，一会儿是她和秦可意，一会儿是又在喊她名字的秦深。
睡了可能有几个小时之后，胃里依旧又痛又胀，黎安醒了过来。
厕所的灯在她吐了之后就没关，她撑着床沿坐起来，还没站起身就看到床尾好像有一个人影。
黎安站起来走了过去，她好像看见了毛乐。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以及肯定是毛乐。
“毛乐？你怎么进来的？”
毛乐满脸都是泪：“为什么要丢下我？”
“嗯？”黎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推开毛乐，“让一让，我要去卫生间。”
毛乐在她身后跟了上来，但黎安已经不想去管了，头和胃都难受得要命。
她就不该在那时候喝下那杯威士忌。
进厕所吐过之后，黎安冲了把脸，冷水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再次确定毛乐就在身后。
镜子里俨然是她和黎安，蓦地，镜子里有多了个人。
王一诩嘴角都是血：“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我们复合吧，好不好？别再离开了。”
黎安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镜子里的王一诩和身后的毛乐都已经消失了。
她重新回到床上。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出现的幻觉，她可能需要和她的心理咨询聊一聊了。
再醒之后，头痛和胃痛的感觉都消失了，黎安清爽地洗了个澡。
紧赶慢赶回到国内，秦可意和fiona都不在公司，老板的办公室也没有人。
准确来说，大家都去出差了，办公室里不剩几个人。
黎安放下行李，干脆进自己的休息室继续补眠调整时差。
睡到一半，就感觉有人在拨弄她的头发。
“谁啊？”黎安猛地睁眼，elvis吊在半空，从天花板钻出半个身子，在拿她的一绺头发放在手里把玩。
“……”黎安摸了摸心口，心跳得不正常。
看来是真的该去见心理医生了，她好像病得不清。
elvis嗅了嗅手里头发：“眼光变差了吗？怎么看上秦可意那小子了？”
黎安抢过自己的头发，第一反应是反驳他：“……我看上谁好像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吧？不去开演奏会，来找我干什么？”
“一起来玩吗？”elvis飘到黎安身边，“忘掉他，跟我走吧～”
黎安挥手赶掉elvis：“再不消失我就喊人了。”
“哈哈哈——”elvis笑着消失了。
黎安直接给自己的心理医生留了预约短信，她已经不能再等了。
头又开始疼了，黎安看了眼elvis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痕迹。按照流程，接下去是不是该秦可意出现了？
下一秒，秦可意从空调的出风口钻出来：“不要工作了，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好不好？”
黎安：果然。
这次，黎安没有赶人，将秦可意拉过来。一米九的人居然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她轻轻一拽就拽到了自己身边。
“好了好了，等我补完觉再说吧。”
第77章
再度入睡后，黎安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反而一直浑浑噩噩的，有些恍惚。
怀里的“秦可意”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实质分量，她稍微用用劲就可以捏碎那团雾一样的东西。
身边好像一直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黎安缓缓睁眼。
休息室空无一人。
本该……是这样，但黎安眼前是毛乐、王一诩、elvis、秦可意四个人。不，应该是四个半透明的影子。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们那几个无比相似的脸，特别是同时放在一起之后，相似的地方更明显了。
还有他们心口同样无比分明的红痣。
黎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四个影子笼在她头顶上，全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一定是她时差还没有倒过来。
休息室只有一扇可怜的小窗，平常为了隐私都是拉上遮光窗帘的。
黎安打开休息室的所有灯光。灯亮的一瞬间，休息室的所有地方都被照亮，室内已如同白昼。
如果他们是某些鬼影，有这么亮的灯照着，肯定会消失不见，但事实
是都还在。
几个影子都像一团轻薄的雾或者灰色的影子，黎安伸手试图去触摸。指尖一阵凉意，像有风穿过指缝。
她皱眉摩挲自己的指尖，如果是幻觉的话，触感会这么真实吗？
事情好像有点麻烦。
黎安下床拉开遮光窗帘，从休息室的窗口往下看，园区内的人来人往，和平常没有什么分别。而转头就是如有实质的四个影子。
突然，天旋地转，“bang——”一阵巨大的如同爆炸的声响后，黎安脚下踩着的地方以她为中心裂开，出现一个居然的窟窿。
身体失重般地下坠，她从窟窿中跌落。
写字楼积木一样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小小的窟窿瞬间变成可以无限下坠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