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怀里的小册子烫的他胸口剧烈起伏,过目不忘的年轻人学会了许多理论知识。
“按照我的经验,你就是没让小相好舒坦,我跟你说啊,女人啊,就得哄就等让她也快乐,否则人家图什么?图你长的好看啊。也是,你确实长的好看,要是能技艺高超,我保管你的小相好对你死心塌地!”
白日里季飞白一直在质疑自己。
真的是因为技术不好导致她不舒服,所以她才不搭理自己?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因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小册子。冷不丁一看他涨红了脸,迅速的合上。平复许久之后,才抱着学习的心态打开前几页。
翻来覆去的看,季飞白无比确定自己学会了。
“你要不要……”季飞白别过头看向院子里咕噜噜开着的药锅,说不出口。
他怎么说?
说:你要不要再试试我,包您满意?
第76章
季飞白有点奇怪。
这是自从自己及笄礼那日,安素雪逐渐发现的。
他有时候回来的很早,但就坐在院子里也不说话,她忙着煎药,偶尔回头看他,便见他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七月的天气西晒折磨人,难道他都不怕热的么?
安素雪蹲在药炉旁,一直看着火候,白玉无瑕的面庞染了胭脂色,如同天边的云彩。
季飞白痴痴看着她的侧脸,在她看过来时迅速的转过头,状似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面上不显,其实恼的厉害。
怎么好像她忘了那天的事情,难道他就那么不堪?
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罗家兄弟来了。季飞白懒得看他们,像是两条狗似的围着安素雪转。
“安安,刚买的冰镇绿豆饮子,你试试看糖够不够,不够我回家拿冰糖去。”
街上小摊贩卖的饮子味道都不错,安素雪眉眼弯弯:“谢谢。”
罗文接过她手里的小扇,蹲下帮忙看火。“你坐着休息一会。”
安素雪还有点不大好意思,罗武已经拉着她的手,将人按在椅子上了。
不巧,院子里的躺椅就两个,因此安素雪躺在季飞白两步远的地方。
他侧头看过来,罗武则是快走几步,直接横在俩人中间,用宽厚的身体挡住季飞白的视线,他弯腰和安素雪说话。
其实自打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心思之后,安素雪总觉得怪怪的,幸而时间久了又恢复成以前相处的模样,她自在不少。
罗武挑着坊间有趣的事情和她聊,安素雪这才知道,原来城外流民已经开始被安顿了。
“那是不是外面比之前更安全了?”
罗武道:“应该是,我看还有人去香佛寺上香拜佛,估摸着马上就没事了。”
俩人的谈话落在季飞白耳朵里,他若有所思。
他隐约感觉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药锅咕噜噜冒着热气,罗文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自然受不住这么热,但他咬牙挺住,越发觉得安素雪熬药辛苦。怎么对待自己喜欢的姑娘?自然是让她不再受苦。
罗家家底算是颇丰,罗母曾说过,若是他们成家后便分开住,毕竟他们是双生子长的一样,怕到时候诸多不便。至于家里的财产,打算一人继承几个方子,一南一北各自开个小酒庄,丰衣足食不成问题。
罗文已经盘算好了,到时候他就留下赡养爹娘,同时还离陈家近。
这几日罗家兄弟来的越发勤快,安杏花看在眼里,已经打算给安素雪安排婚事了。
“香玉和朱公子相处融洽,不如婚事就定了吧?”
晚上,夫妻俩在被窝里说体己话,安杏花认为朱光明不错,陈山也觉得甚好,打算等他再来时给个暗示,让朱公子请人提亲。
“香玉婚事定下来,就得着手安安的婚事了。哎,你说,罗家兄弟怎么样?”
“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为人秉性皆不错,老大沉稳,老二憨厚,怎么,你看中他们了?”
“嗯,觉得知根知底,还离得近,更放心。”
自打安素雪及笄后,安杏花有事没事就琢磨四个人。想来想去,觉得就罗家兄弟可以选择。
首先,那个谢公子送来的礼物价值不菲,更坚定安杏花猜测对方是大富贵人家的想法。那般人家,她女儿嫁过去,万一对方三妻四妾怎么办?岂不是每日要以泪洗面?
还有家里的季飞白,年轻人方方面面都得她心,可惜,他家乡未免太远了,他不可能一直在这,到时候安素雪远嫁,她们母女俩想要再见面,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之前还想过让他入赘,但人家父亲到底是朝廷官员,就算不是什么嫡子,他也是季家人,估摸着人家不能同意。
“哎哎,说婚事你哭什么?安安这不是还没出嫁吗?”
安杏花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想象她出嫁的画面就已经受不了了。”
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最是心疼。见她如此,陈山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安安跟着那些猎户一起出城,他们都会功夫,应当能保护好她,而且城外也有士兵守卫,流民不再乱窜,想必世道又能安定下来。
那边安杏花还在琢磨选哪个,陈山想了想道:“老大不错,沉稳会照顾人。”
“我觉得也是,明天我去探探口风。”
……
原本罗母就有和隔壁结亲的意思,一听安杏花话里有话,当即接下来,笑眯眯的说:“安安是个好姑娘,谁若是能娶了她,简直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哪里,你才有福气,两个儿子都长成人才,多好。”
提起两个儿子,罗母神色淡了淡,心道两个人都喜欢安素雪,她该给谁提亲?
见罗母如此,安杏花还以为她知道了
什么,心道从外人嘴里说出来不如自己主动说,于是咬牙道:“安安八字确实不如别的姑娘,但你也看着她长大,从小到大,不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吗?”
“什么八字?”
“你……”
完了,俩人这是聊岔了。安杏花懊恼自己嘴快说出去,但一想人家说不定以后知道了更恼,还是说清楚最好。
等安杏花说完,罗母皱眉,没之前那么热络了。“孩子们才刚成年,不用太急,你不得先将老大嫁出去吗?别急,等香玉成亲了,再考虑安安的婚事罢。”
“……也是,也是。”安杏花尴尬的笑笑,略过这个话题转而说了别的。
长辈们在焦心儿女婚事,三个当事人却丝毫不知情。罗家最近生意不大好,所以也不需要他们兄弟二人帮忙,俩人一得空就往隔壁跑,轮番在安素雪面前献殷勤。
罗武性子直率不擅长言语,便多帮忙做事,什么砍柴挑水,通通不在话下。
罗文则经常陪着安素雪说话,甚至在她写手札时帮忙研墨,偶尔还能和她侃侃而谈。
“罗文哥,你怎么知道连翘的药性?”
罗文温和一笑:“有时候在前面和陈叔聊一会,次数多了,便也能记住几样常用的药材。”
安素雪很是惊喜的模样,言笑晏晏,俩人相谈甚欢。
罗武气的高高抬起斧头,砰的一声落下,碗口粗的木头应声而裂。
“大哥,你过来劈会。”罗武粗声粗气的喊人。
“罗武,累了就放着吧,没关系的,那些已经够用好多天了。”
罗武不依不饶,也不理会安素雪的劝慰,连着叫罗文好多次,直到将人叫到近前,交给他斧头的时候,罗武小声道:“你砍柴,我去陪安安。”
罗文笑着摇头。
等罗武过去的时候,安素雪已经写完手札了,正在等待墨迹晾干,罗武便说帮忙扇风,安素雪说不用,罗武坚持,拿过扇子使劲扇!结果薄薄的手札被狂风扇到了地上,写的板正的墨迹染了灰尘。
“安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素雪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不怪你,没关系,我再写便是。”
两兄弟在此呆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晚上要做饭时候才回去。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进门,正在嗑瓜子的罗母瞧见大儿子满面春风,二儿子垂头丧气。
“怎么了这是?”
“娘,别提了。”罗武沮丧,“娘,你说我们是亲兄弟吗?怎么感觉大哥什么事情都比我做的好?”
“呸!你们兄弟俩长的一模一样,不是亲兄弟难道是路边捡来的啊。我看啊,你就是吃多了撑的!”
知道安素雪八字的事情后,罗母又托人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为何今年开春之后,就没有媒人再上门的原因。
还真是灯下黑。
罗母还觉得可惜,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偏偏生就了如此命格,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啊。
……
“不长眼的东西,自去领罚。”
谢府,谢骧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撑着疲惫的额角,声音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