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直郡王听说之后莫名其妙,他这个八弟什么时候还迷上美色了?之前不是为了福晋还不想纳侧吗?
  “所以倒在街上的到底是侍妾还是道士?”
  当日队伍里的一员嘴里泛苦,他不知道啊!撞人的那个已经在牢里了,他离得远了一点,怎么敢确定啊!
  “奴才记着是个穿了紫裙的,应该是个女人,但八贝勒的人好似喊了几句大师,也不是没可能是那个道士。”
  直郡王只觉得手下混入了废物点心,“你怎么不说老八找了个女道士做侍妾呢!”
  那谁知道啊……
  侍从心里腹诽,也说不准八贝勒就是爱好与众不同呢?
  得不到答案,直郡王一肚子火没处发,他当然不认为这些人城里纵马伤人没有责任,作为一个志向远大的皇子,他对名声有自己的要求,所以这样的门人实在不应该留在他这里,只会拖后腿的东西!
  偏偏他请罪了这事也没有过去。
  汗阿玛不知道怎么,问了名姓之后就不再计较胤禩蓄养术士,一心斥责他不善管束门人,现在好了,罚了半年俸禄,原本老四就跟个阎王一样催款像催命,他这脸面是狠狠扔到地上了!
  虽然老八也没讨着好,被罚闭门抄书一个月,但他们的脸面是一个档次吗?
  他何曾把胤禩看在眼里,能和他争的只有,且只能有那一个兄弟!
  ……
  此时的直郡王还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想法没被甄楣知道,
  不然一个“封建主义兄弟情”的话本子就要出现了。
  甄楣苦大仇深的坐在桌案前,在檀香袅袅里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系统实在不想看这种对人类和系统都充满挑战的东西,奈何甄楣存档塞在它的数据里,它不得不扫过去。
  “那双眼里蕴含着三分清醒三分伤痛四分情意……”
  “……玄烨以为自己的心再也不会痛了……”
  “胤礽凄然一笑……”
  【求求你了宿主!赶紧停手吧!】
  甄楣不为所动,继续提笔狂书,主打一个捏造,她必须在这一段把“替身宫女”安排进去,这样炸裂的怼脸编排下,十六格格可能知道这件事就显得微不足道。
  在已知只印一章的情形下,她必须把精华尽量塞进来,这样才能激发出读者热情,不然凭什么会有人冒着风险看皇室密辛呢?
  而且……
  最主要的是,这一次骗完之后,系统可能不好骗了,所以必须一次打响名声!
  深夜,整座京城都在夜幕的笼罩下归于安静。
  四座角楼附近却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
  有轻巧如飞鸟如蝙蝠的物体在四方天空上方停驻,接着在天空畅游,飞至中途,轻巧如同雪片的精白纸片落下,降落在屋檐在院落在树梢……
  【宿主!你你你——】
  “别说了!赶紧撒完,这可是我花了大钱的,印坊的生意能不能好就看你了!任务能不能推进就在这一下!”到了这一步,甄楣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它。
  【你也没说你要弄来无人机啊!】
  这合适吗?这里不是古代位面吗?系统疯狂搜索条例自检,然而没升级过的1.0系统,注定没有个性适应补丁,它只能努力操纵四台无人机在内城的上空播撒“消息”。
  “行了,赶紧飞,这玩意续航可一般,还得飞回来才能收起来的,你可别留下漏子!”甄楣却难得展眉,这么久了,终于爽了一把!不是快饿死就是给皇子当牛做马出主意,是时候给大清来点新花样了!
  她实在太期待明天这些纸片被人发现的情景了!
  无人机带着一打印刷好的纸页,四处抖动,最终在几乎察觉不到重量变化时,飞掠回到皇城内。
  夜间巡视的侍卫隐约听见了动静,“大冬天的,什么声音嗡嗡的?”
  他身边的同伴四下张望,什么都没看到,“听错了吧?赶紧走,走完这趟去营房里暖和暖和——”
  唰——
  一张极白的纸页在空中翻飞,打着旋儿扎进队伍里。
  那侍卫只觉得眼前一百,啪的一下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赶忙伸手去抓,触手却是硬质的手感,抓下来一看,只觉得雪白一片,“这是……纸吗?”
  “什么东西?我看看——”
  “这是宫里的纸么?这样韧!”
  “别动!上面有黑色,好像是字!”
  “什么?!有字!快禀报上去!”
  第23章
  寅时,乾清宫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康熙看着桌案上的纸张,对着灯火看遍上面的文字,怒极反笑,“好哇!”
  伺候的内监屏气敛声,一动不动的侍立在一旁,心里却忍不住好奇,这写的什么把主子爷气成这样?他们主子爷八岁御极,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其实这样的还真是没见过,康熙这么多年下来,对文人的约束毫不含糊,再怎么也不会见到胆敢编排他和太子的奇文!
  开头就是他醉酒认错宫女,然后被太子撞见,之后就是一番你爱不爱我爱不爱她,说不清爱不爱的古怪俚俗文字,本来字就小,他都要头昏眼花认不清爱字了!
  头一次,见多识广的康熙帝,知道爱字是这个意思能这样用。
  然而这还没完,太子看了宫女的长相,一脸痛苦的发问,她像我还是像母亲,而他,心里痛苦挣扎,分不清爱恨,辨不明心中所爱是谁……
  “荒谬至极!”康熙忍不住了,直接出声谴责。
  然而正反两面的文章也不过短短一千来字,最后断在了太子回忆“依恋膝下”的往昔。
  太子的确说过这话,康熙觉得他快要不能直视依恋二字了,这难道不应该是淳淳父子亲情?!怎么说得这么……古怪?
  “主子爷息怒!”内监忍不住告饶。
  康熙勉强控制住神色,“此獠熟知宫中事,你会了各处管事一道,彻查宫中各处,势必找出此獠!”
  和仁孝相似的宫女,他的确不久前才送出去一个,莫不是与此人有关?可见太监处事不周密。
  他再次强调要彻查严查,试图让魏珠知道他的态度,其实魏珠已经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对这份工作提起十二分精神。
  魏珠刚要表忠心,忽的殿前来了人,“皇上,马齐大人夜扣宫门有要事禀报。”
  “宣!”康熙看着手里的纸页,不知为何,觉得马齐这时候来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马齐一身寒气,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康熙抬手,“免。”
  马齐敏锐的察觉康熙情绪情绪不好,不过他们也是老相识,年轻时还打过架呢!因此也不怵什么,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折叠后的纸页。
  “主子爷,奴才今日醒得早,出了门见得侧屋的瓦上白生生一片,取下来才发现是一张纸页,上头是些……”马齐战术停顿,“大逆不道的荒谬之言。”
  “竟然还落到了宫外。”还真是这件事,康熙严肃起来,原本以为只是家贼做乱,严控内宫就能不叫消息传出去,现在流传到宫外就不一样了。
  马齐闻言一惊,难道宫里也有,这是什么妖人才能办到的事啊?
  “宫里也有编排主子爷抱着哄太子爷的谬文吗?”
  “什么?”康熙压下眼睛,这还不一样?!“呈上来——”
  魏珠十分轻巧的从马齐手里接过纸页,眼风都不敢扫一下的送到康熙案上。
  康熙打开这张折了两下的纸张,别扭又迅速的扫过去,发现这就是自己手里这张的后续,这样的东西竟然不止编排了一张!
  难道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他和保成的关系竟如此有悖人伦?康熙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开口,“去请太子来!”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太子都是三十多的人了,他还在心里喊小名。
  ————
  毓庆宫。
  太子忽然被人叫起,很是不愉快,但是听说是乾清宫叫人,他顿时就清醒了,都等不到上朝,这种时候传他,必定是有大事!
  因着距离近,太子收拾好赶到时,也不过一刻多钟,待他一头扎进殿内,不等他行礼,就被叫到了桌案旁,他就更觉得有大事。
  “你来看看这个。”
  胤礽一脸莫名的拿起两张纸,眼神扫过去开始变色。
  这这——
  什么叫眼前的身影和记忆里的重合,叫人分不清辨不明?
  眼前?那不是他吗?分不清什么?他亲额娘和他?
  还有什么叫凄然一笑,原来我也是替身?
  他替什么了?!早逝的亲哥大约还合理点吧,他亲额娘?!
  胤礽忍不住把两张纸拿远了些,忍了忍才收回手继续接受冲击。
  看完后他双目无神,如同刚被马踏过,这是造了什么孽要看到这东西?
  他抖着手里的纸,急问道,“汗阿玛,这是哪来的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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