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汽车停在森枝千秋公寓楼下，萩原研二笑道：“森枝，到了。”
无人应答。他抬头一看，后视镜里，亚麻色头发的女警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若不是安全带牢牢将她绑在座椅上，恐怕此刻已经躺在后座上。
“森枝，森枝……”松田阵平大声喊。森枝千秋仍睡得香甜。
两名爆炸班男警察对视一眼，怎么弄醒她？
松田阵平打开后车门，解开森枝千秋腰间的安全带，在她耳边大喊：“起床了！”
“好吵。”森枝千秋嘟囔一句，推开松田阵平的头，倒在后座上，继续沉入梦乡。
“小阵平，你太粗暴了。”萩原研二在一边看得直摇头，正要上前拉开松田阵平，眼尾瞟到一抹耀眼的淡金色。
看见同期的目光扫过来，角落里的降谷零下意识躲开，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可以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走出笼罩在黑暗里的巷子，来到车前，看到躺在后座上的森枝千秋。亚麻色头发遮住半张脸，脸颊酡红，昏黄的灯光柔柔地撒在她身上，静谧又柔和。
“森枝喝醉了吗？”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眼神闪亮地问：“这两天是你在跟踪森枝？”
“她发现了？”降谷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跟踪是公安的必修课，他完美拿到了满分，没想到还是被森枝发现了。
两年不见，森枝的成长超乎他的想像。
“原来是你，害我们白担心一场。”松田阵平撞了一下降谷零的肩膀，神色轻松许多：“那就交给你了。她喝醉了怎么睡得这么沉，我正头疼呢。”
他好整以暇地站到萩原研二身边，将车门的位置让出来。
面对两名同期避嫌的动作，降谷零犹豫一瞬，弯下腰，一脚跨进车内，将森枝千秋抱进怀里。
带着热意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膛，女孩柔软的身躯毫无防备地躺在他怀里。他的心跳不禁快了几分，脸上也透出一点不自然。
“我送你们上去吧？”看出他的窘迫，萩原研二适时转移话题。
“这家伙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居然随随便便就喝醉。”松田阵平气愤地吐槽。
降谷零一阵头疼，现在是潜入组织最关键的时刻，若不是森枝的脸已经暴露在贝尔摩德面前，他都不敢在森枝附近出现。
越是接近组织这棵深埋地下的大树，他越是心惊，组织的力量扎根太深，商界、政界都有他们的触手，绝不是能轻易撼动的存在。
“如果你们在路上遇到我，就当作不认识。”他提醒同期。
千面魔女的易容术实在是可怕。他不能冒一点风险。
两名爆炸班王牌脸上的笑意迅速消散，从话里品出了危险的感觉，默契地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萩原研二送他们上楼，站在森枝千秋门外，他按下密码开门。
“居然是密码锁。”降谷零有些意外。
密码锁并不普及，很少有人用在门上。
萩原研二无奈摊手：“她非要见识我们的开锁技能，发现所有门锁我们都能打开，就找她叔叔定做了一个密码锁。密码是警校毕业那天。”
降谷零哑然失笑，森枝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强。
他脑海中浮现森枝得意的笑，那次松田在她面前用一根铁丝捅开锁头之后，森枝立刻嚷着要展现自己的开锁技能，她刮下火柴头上的易燃物，一点点装进锁孔，再用火柴点燃。随着一声小小的爆炸声，锁头震开。
蓝眸女警神气地抬抬下巴：“不就是开锁，我也会。”
那一刻蓝眸里的光芒灿烂得令人炫目，窗外明媚的阳光也不及她鲜活热烈。
萩原研二没有进门就离开，降谷零抱着森枝千秋走进门，入目是客厅一排米色的沙发，沙发旁地毯上摆着一个个印着硕大logo的纸袋。袋子上贴着封口，明显是刚买来，还没打开看。
他将森枝千秋放在沙发上，打开沙发旁边的落地灯。
白色的羽毛灯光线昏暗，映在森枝千秋脸上，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恬静得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天使翻了个身，险些从沙发上滚下去。金发青年猛得上前一把将人截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蓝眸女警伸手抱住他，“沙绘，我想你。”
金发青年第一个念头是，沙绘是谁。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个女孩名。
亚麻色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温热又柔软的身体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头发扫过他的脖子，带起一阵细麻的痒意。心跳如擂鼓，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身体里“腾”地升起滚烫的热意，由内而外都烤得他快要冒烟。
怪不得松田不好意思抱她下车，他需要叮嘱一下萩原和松田，千万不能让森枝再喝醉。
匆匆将森枝千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虔诚地说：“愿你做个好梦。”
他想说，很抱歉。
通过一年多的努力，他才堪堪拿到获得代号的任务，卧底之路艰辛漫长，一招不慎，就是死无全尸。他怎么敢将珍视的女孩拖进恐惧的泥沼里？
降谷零细心地在床头留了一杯水，这才离开。
第12章
降谷零刚打开门，昨天见过的女邻居（可可的主人）提着垃圾袋路过门前。
女邻居惊讶地睁大眼睛，向他鞠躬：“昨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什么。可可怎么样？”降谷零拿好温柔人设，礼貌地点头微笑。
女邻居很高兴：“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降谷零想着那条灰色的萨摩耶，他和森枝千秋也曾救过一条狗，可惜伤势太重，最终没能活下来。他们因此伤心了好久。
*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将整个房间染成温暖的金色。
亚麻色头发的女警在床上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迟顿地坐起来。
居然被两瓶清酒放倒，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她的酒量有这么差吗？
金色的阳光射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上，一闪一闪的，她不禁在心里感叹，萩原不愧是妇女之友，这也太贴心了。
刚打开卧室门，刹那间，她大脑里某些画面一闪而过，毛巾从手上滑落。
她昨晚碰到琴酒了！
“萩原，我们昨天去的便利店在哪里？大概时间你还记得吗？”她火急火燎地给萩原研二打电话。
“地址在杯户町电影院旁边，具体时间是晚上十点。”萩原研二立刻给出精确的时间地点。
费了一番口舌，森枝千秋才从目暮十三手上拿到昨天那名公安的电话。“我昨晚在便利店遇到了琴酒。”
只听见那名公安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背景音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噪音，显然这个消息很震撼。
公安颤颤巍巍地问：“你确定是琴酒？”
森枝千秋万分肯定：“正面撞上的。不会有错，银色长发，墨绿色眼睛，身上带着杀气。”也不能简单说是杀气，那是种看轻生命的漠然，沾染过无数鲜血才会有的冷酷。
公安果然向她询问详细的时间地点。便利店都会有监控，但一般只存放7天左右，就会覆盖掉。
“如果我下次遇到琴酒，可以杀掉他吗？”她一本正经地问。是条大鱼，不能放过。
电话那头，“哐当”一声，年轻公安惊得从椅子上摔倒，一手捂着膝盖道：“别，千万别这么干。琴酒不是一般的杀手。我们还打算抓住他之后，撬开他的嘴。”
琴酒一看就是死硬派，森枝千秋眼眸微沉，会是个很大的挑战。
她提醒对方：“想抓琴酒，估计要不小的代价吧。他可不是那种会对警察就范的人。”
不经过周密的布置，难度会相当大。
“虽然困难了点，但是抓住他明显收益更大。”公安显然十分担心森枝千秋真的会干掉琴酒。
“我知道了。”森枝千秋明确表态。
虽然她很想抓住琴酒立功，但也知道这是公安案子，没有允许，最好不要插手。反正审讯琴酒时，公安一定要会找她。没有人比她更精通微表情识谎术。
此刻，她的手机响起来，来电人是桃谷秀洋。
森枝千秋疑惑地接通电话：“桃谷君？”
“我的生日宴会，你会来吗？”刚问完，桃谷秀洋又立即紧张地补充：“上次同学会，很多同学没有来，这次我生日，把大家全部邀请了。”
“看情况吧。万一要加班，我也没办法。”森枝千秋的思绪大半停在琴酒身上，随口道。
她能不能休息，得看广大犯罪分子休不休息。
同时桃谷老宅，挂掉电话的桃谷秀洋激动难耐，对身边的朋友道：“她这次要是没有来，我就直接去找她表白。”
朋友：“你喜欢她这么多年，还没表白过吗？”
桃谷秀洋黯然：“高中时表白过一次，被她拒绝了。不过她整个高中都没有男朋友。”他眼里又泛起一丝希望，“我找同学打听过了，她现在一直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