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友居然很快对她提出分手，这个结果令她崩溃。分手之后，她才知道小和田英二一直在纠缠那位前女友。出于对那名女士的愧疚，她来对方上班的地方用餐，想对她说声抱歉。
这段话讲完，围观群众的脸色分外精彩，不少人用看杀人犯的眼神看向短发女人。
森枝千秋却不这样想，很好，嫌疑人又多了一个。她不觉得短发女人是凶手。从短发女人脸上的表情来看，短发女人没有说谎。
红发女服务员的头发和所有服务员一样，全部梳在脑后，用蝴蝶结发网固定。高档餐厅的服务员都是相貌精致，走路的仪态也经过培训，外形非常打眼。红发女人在一群服务员里仍显得格外出挑，足以见她的美丽。
森枝千秋瞥了眼红发女人胸前的铭牌，她姓东海，“东海女士，请问你认识小和田英二吗？”
“认识。以前的朋友。”红发女人冷淡的说。
以前的朋友？森枝千秋反复咀嚼这五个字，没听出任何一点情谊。光听这句话，很难相信她与死者曾经是情侣。“只是朋友吗？”
“是的。可能他不这样想吧？”红发女人脸上的讥讽一闪而过。
“他是来见你的吗？”森枝千秋单刀直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发女人。
红发女人抿紧嘴角，吐出一个字：“是。”
围观的众人眼神也落在红发女人身上，他们对这两个女人和死者的纠葛分外好奇。
萩原研二等人不由得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森枝千秋紧盯着不放的人，极有可能就
是凶手。他悄悄瞥了眼桃谷秀洋，朝降谷零挑眉，你的情报有误吧，森枝绝对没有和桃谷秀洋交往，不然可不会这么冷静。
不理会同期戏谑的眼神，降谷零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显，小声说：“警官，你该去检查死者最后吃的饭菜。”
萩原研二不解：“待会鉴证科到了会取证。”他是排爆警察，这种专业的事，自有同事来做。
“我的身份不太方便见人。你们能快点吗？”降谷零掩住唇角，轻声道。
萩原研二：那你还来！
他看看手表，距离报警时间已经过了5分钟，大概10分钟后，搜查一课的其他警察们就要到了。得不着痕迹地通知森枝，尽快让嫌疑人认罪。zero才能快点脱身。
半长发警官走到森枝千秋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得尽快，zero再逗留在这里，会有麻烦。”
他的眼神扫过红发女人，心里惊叹，完全看不出破绽，如果她是凶手，那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
“杀过人的罪犯，眼神是不一样的。”森枝千秋不再兜圈子。
第一次杀人的犯罪者，不会这么冷静地面对警察。这一幕，她一定在心里模拟过无数遍。这不会是她第一次杀人。
生命是很宝贵的，剥夺过他人生命的人，也会看轻生命的价值。
红发女人脸上的平静神色裂开一条缝。她很快恢复平静，摇头道：“我没有。”
“毒药？不，毒药太明显了。”森枝千秋盯着红发女人的脸，自己寻找着答案。“他对某种食物过敏？”
宾果，她猜对了！
听到这句话，短发女人捂着脸，不敢相信地叫道：“天哪，英二他对杏仁严重过敏。”
大堂经理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走过来，“我们不可能犯这种错误，服务员会问清每位顾客的过敏源。”
另一名服务员身体颤抖了一下，带着哭腔说：“可是，小和田先生点的花椰菜咖喱汤里就有杏仁粉。”
围观的人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大堂经理难以置信地看着说话的服务员：“他没有说自己对杏仁过敏吗？”
服务员痛心地看向红发女人：“那位先生点名要东海服务他。”
事情的真相已经十分清晰。红发女人仍然坚持：“我不知道他杏仁过敏，他没有说过。”
森枝千秋眼神里带着玩味，温柔地轻笑：“只要做过的事，必有痕迹。我对你想尽办法也要杀他而隐瞒的事更感兴趣。”
如果她没猜错，那是另一件杀人案，是东海好不容易摆脱的过去。小和田让东海感觉到了事情败露的可能，才会动手杀了他。
“警官，我可以看看死者吃过的咖喱汤吗？”降谷零举起手，面对同期们疑惑的眼神，他拿出另一个身份：“其实我是一个侦探。”
森枝千秋：你们公安到底有多少个假身份！
金发青年回她一个眼神，不好意思，马甲有点多。
洁白的船形骨瓷汤碗里，装饰的花椰菜浮在表面，金色的咖喱汤用了一小半。他蹲下\身，低头在死者的咖喱汤上轻嗅，很快又跑到另一桌咖喱汤上嗅了嗅。
降谷零朝森枝千秋点点头：“虽然咖喱的味道很浓，但是死者的这份咖喱汤里的杏仁粉比其他人要多。”
森枝千秋轻笑一声，看向红发女人：“东海女士，等鉴证科的同事赶到，你的衣服、衣柜等所有私人物品都会被我们仔细搜查一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不会是想说你觉得杏仁粉味道好，想让老朋友多尝尝吧？”
除非她能确保自己手上、衣服上没有沾上一丁点杏仁粉，不然很快就能查到。蓄意投毒的罪名没得跑。
红发女人脸上早已惨白一片，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身形晃了晃，颓然地坐在地上，喃喃道：“为什么？我只是想过新的生活，为什么要将我拉回那个泥坑？”
森枝千秋心里一动，难道她曾经杀人的事也另有隐情？
“小和田在吃咖喱汤时，就知道你想杀了他。他成全了你。”不知道这个答案会让红发女人后悔还是悲伤，森枝千秋静静地凝视着红发女人，说出自己的推测：“他发现自己有过敏反应时，不是向周围的人求救，而是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应该是临死前早就明白了一切。”
红发女人猛地抬头，双眼瞪大，看向森枝千秋。“不、不可能……”
“通常对某些东西过敏的人，会特别注意它。这么多杏仁粉，就算咖喱味道浓烈，也不可能全部盖过。”降谷零在一边插话，给红发女人本就不堪重负的脊背再次重重一击。
森枝千秋赞同地点头，瞥见降谷零朝她使了个眼色，眉宇间染上一抹焦急。
第24章
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一个急着脱身的公安。森枝千秋的视线蜻蜓点水般掠过金发青年：“谢谢你的协助，你可以走了。”
金发青年眉心松开，微笑着说：“再见，警官。”
他转身时，森枝千秋状似无意地说：“你能分辩出140种烟丝吗？”
金发青年身形一怔，笑容更深，“我会加油的。”
森枝千秋哑口无言。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要不要这么卷！你真想当福尔摩斯啊！
灯光照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恍然间森枝千秋眼前浮现警校时的画面。
那是一个晚上，自习时间，森枝千秋在图书馆里找着物证技术的书籍，赫然望见顶头的书架上摆着一套《福尔摩斯探案集》，一时心痒，抬手想将第一册拿下来。
书放得太高，她艰难地踮起脚尖，也只能堪堪触碰到书角。正当她发愁时，一只小麦色的手放在那本书上。
降谷零将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第一册拿下来，递到她面前，“你喜欢福尔摩斯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你喜欢福尔摩斯还是波洛？”波洛是另一个推理大师阿加莎笔下的大侦探。两者的粉丝经常掐架。
降谷零脸上茫然了一瞬，“都还行。”
很好，不像工藤新一那个小鬼，是个十足的福尔摩斯迷。她听够了对方喋喋不休地吹捧福尔摩斯。“我也是两者都喜欢。”
她翻开《福尔摩斯探集》，与降谷零探讨现在的物鉴技术。技术的进步能为以前无法破获的陈年积案找到新的证据。
说到福尔摩斯能分辩140种烟丝，森枝千秋怀疑这是柯南道尔的夸张描写。
金发青年眼含笑意，紫灰色的眼睛里像坠入了窗外的星光：“你能分辩一万种微表情，也是让人难以想像的能力。”
沉浸在被第一名夸赞的喜悦中，森枝千秋的嘴角顿时比ak还难压，面上还是谦虚地说：“没有那么多，一万多种微表情里，有三千多种是无意义的。”
没错，她就是很厉害！
现在发现，降谷零居然真的能分辩出各种香氛的味道，她心里浮现一种强烈的好胜心。还得是你啊，降谷零，毕业之后都能卷到她！
上班两年，搜查一课的繁忙让她下班时间只想当咸鱼。压根没有警校时那么努力地学习其他技能。毕竟术业有专攻，不需要学那么杂。
话说降谷零来这里又是有什么任务吗？
藤原沙绘揽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笑嘻嘻道：“刚才的金发帅哥帮了不少忙，你怎么没有留一个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