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降谷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森枝警官,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森枝千秋:咦,不说自己来做什么,怎么光问她需要什么帮忙?
  她垂下眼眸:“跟我来。”
  “咔”地一声,她用房卡划开贵宾区的大门。
  一头红色卷发的女人从走廊对面走来,面上一片惊喜:“森枝警官,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森枝千秋记起来,正是那名易容高手第二次出现在她面前的脸。她不自觉想要上前看清对方的易容。
  原本保持距离的降谷零却忽然很自然暧昧地攀上她的肩膀,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不是说约会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朵上,带来细微的麻痒,心跳陡然加速。
  没等她反应过来,降谷零抽走她手上的房卡,径直刷开房门,不容拒绝地推着她进了门。
  房门一关,金发青年贴在门板仔细听外面动静,一只手还揽在她肩膀上。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全身包裹,手掌用力地抓着她的肩膀。男人手臂散发的热意透过衣衫,侵入她的身上。
  降谷零确认贝尔摩德离开后,一低头对上森枝千秋有点飘忽的视线。
  亚麻色的头发散在耳后,白皙的耳朵沁出薄红。
  一时间,他忘了自己应该远离森枝的想法,呆呆地站在原地。
  房间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交汇。暖风从空调口呼呼地吹下来,房间的温度似乎有些高。
  青年金色的头发软软地垂下,紫灰色的眼睛里泛出淡淡的雾气,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用珍视来形容。
  森枝千秋甚至有种降谷零想要吻她的错觉,只要对方稍稍低头……
  金发青年忽的收手,后退一步,“抱歉。”声音干哑带着歉意。
  空气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森枝千秋:果然是错觉。
  海浪声刷刷地从窗外传来,其实房间里也并没有那么安静。
  金发青年停顿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脸上换了严肃的表情。他将手机上家藤达也的照片翻出来,递给森枝千秋,“你想要抓他?”
  “是。”森枝千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照片上的人就是那个矮胖男人家藤达也。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干。她打开一瓶水,润湿干涸已久的嗓子。
  一滴水从她嘴角蜿蜒而下,滑到脖子上,慢慢流进胸前的衣领里。
  金发青年的眼神像被烫到一样,猛得移到落地窗外深蓝的海面上。
  过了许久,他才道:“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来的。抱歉,他暂时不能动。原因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原来是因为家藤达也,森枝千秋眉心拧了拧:“那个易容的女人,想对家藤达也动手。”
  她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仔细描绘了一遍。
  金发青年脸色凝重起来,几番欲言又止。
  “他们身上可能都带了枪。”森枝千秋浅浅抿了一口水,她已经没那么干了,习惯性多喝几口。
  金发青年露出苦笑:“这件事我知道。你不要介入。”
  “我知道了。”森枝千秋蹙眉,不太满意降谷零的答案,但还是点点头,没说什么。“这是我隔壁的房卡,家藤达也住在附近,你要吗?”
  森枝千秋捏着保镖住过的房卡。
  墨绿色的卡片夹在她的手指间。
  迟疑了一下,降谷零伸手接过来,触碰到森枝千秋冰凉的指尖。“你穿得太少了。”
  长至脚踝的长裙看上去异常单薄,浅色的风衣外套也无法保持足够的温度。即使游轮上有暖气,也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温暖如春。
  不明白话题怎么一下子跳到这上面。森枝千秋茫然地抬起眼眸:“啊,我感觉还好。”
  比天空更澄净的蓝眸眨了眨,长长的羽睫在眼里投下一片阴影,露出几分无辜。
  “笃笃。”两声敲门声响起,屋内的两人都惊了一下,同时看向大门。年轻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森枝警官,我把酒放在门外了。下次见。”
  是贝尔摩德。
  降谷零几乎是立刻将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嘘。”
  森枝千秋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见屋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门外高跟鞋的嗒嗒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不见。
  蓝眸女警灵光一闪,跃跃欲试地提议:“我把她灌醉,她就不能对家藤达也动手了。”至少他们不会在游轮上火拼。
  降谷零将房卡收进衣服口袋里,回答却与动作截然相反:“今晚我就在这里睡吧。”他看向客厅里的沙发。“她还有同伙。”
  “唉!”森枝千秋遗憾地叹气。随即反应过来,等等,降谷零睡楼下?
  她努力说服自己,如果换作是萩原松田,遇到可疑人员靠近,降谷零也会这么做吧!
  第27章
  森枝千秋打开门,伸手要拿门把手上的酒。
  “等等!”降谷零从口袋里翻出一双手套,“小心有毒。”
  森枝千秋可以肯定自己没从那个女人身上感受到恶意,但小心一点不为过。
  降谷零从袋子里拿出酒瓶,绿色的酒液随着他动作而晃动,有一种温暖的光泽。酒瓶上写着梅子酒。
  “为什么要送我梅子酒?”森枝千秋猜测,难道是作为救命之恩的感谢费?
  金发青年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猜对方:“说不定是为了投毒。”
  森枝千秋睁大了眼睛,发现降谷零真心是这样认为。不可能吧,对方易容成服务员时,投毒更方便,没必要多此一举。
  感觉降谷对那个女人意见很大。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瞟见午餐时间快要过了,森枝千秋不想在这瓶酒上浪费时间。“先收起来,我们去吃饭吧。”
  金发青年看着森枝千秋摩挲手指的小动作,脸上泛起浅浅的笑意。“好。”
  瞥见这幅笑脸,森枝千秋恍了恍神,眼前浮现降谷零警校时笑脸,不能说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对谁都是这幅模样吗?
  心里升起一道防线,她警惕起来,告诫自己不能再次沦陷。
  她先走一步,跟降谷零拉开距离。
  降谷零困惑地看着森枝千秋的背影,又转头看看门把手,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因为这瓶酒吗?
  他跟在森枝千秋身后,与她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森枝千秋:怎么回事?感觉更生气了。
  果然,饿肚子的人气性大,一定是因为她太饿了。
  她加快脚步,降谷零也加快了脚步,两人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刚走进餐厅,猝不及防,她一眼看见了家藤达也和他的保镖,顿时停下脚步。
  降谷零稳稳地在她身后刹住,没有撞到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我们可以偷偷跟着他。”
  森枝千秋确实想跟着家藤达也,让可能带枪的危险分子在游轮上乱晃,她实在放心不下。
  她心不在焉地吃饭,没有注意到金发青年将牛肉里的芹菜一一挑出来,再将牛肉推到她面前。
  吃到一半,森枝千秋看着碗里的牛肉,茫然地回忆自己点菜时有说过不要芹菜吗?有说过吧。
  吃饱喝足,她果然不生气了。
  跟着家藤达也一路来到歌舞表演大厅,圆形的舞台在大厅正中心的位置,座位一圈一圈往外扩。里面人已经不少了,数百个座位只有一小半空着。森枝千秋选择离个家藤达也不远的位置。
  这位置能观察家藤达也,又不会被对方发现,什么都好,就是身边是一对黏糊糊的小情侣。
  小情侣手上拿着一大碗爆米花,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咔擦咔擦”地响个不停。
  还附赠酸到掉牙的小情话。“亲爱的,喝点汽水。”
  “你也喝。”
  森枝千秋:你们至于吗?
  柔软的坐椅上似乎长着刺,她左右挪动了下身体。将目光放在周围人身上。
  右边不远处,全身漆黑的男人
  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银色的长发从帽檐下露出来。
  看清对方的脸,森枝千秋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那个神秘组织的第一杀手琴酒吗?他要杀谁?
  她在心里默念,不一定要杀人,没人规定杀手不能出来玩。但是对方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很难说服她。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琴酒的头微微向她转动。她半闭着眼,头靠在降谷零肩膀上。萩原都能明白她的意思,降谷应该不会跟松田一样直愣吧?
  以防万一,她用力拽紧降谷的胳膊。
  察觉到对方身体变得僵硬。森枝千秋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右边有个危险人物。”
  幸好降谷没有吓得跳起来,比松田好一点。
  此刻,降谷零完全没有她想得那么轻松。
  几缕亚麻色的碎发掉进他的脖子里,细微的痒意直达头顶,天灵盖都几乎要炸开,更不用提森枝温热的体温慢慢透过紧挨着的身体传过来。胳膊被森枝千秋紧紧拽住,他半点也动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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