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少女先是对曦珏说话，然后话题一转骤然向青年发难：“阿松，你看！我就说要拦着玉大人！”
“这也不能怪我啊！是玉大人执意要来的！我怎么能劝的动！无忧你讲不讲道理！”被称作阿松青年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曦珏身后的少女抱怨。
曦珏回过头，发现一位尖耳少女站在自己身后，她应该就是阿松口中的无忧。
无忧伸手扶起曦珏的脸，她背对阳光，微垂的面部被阴影覆盖，曦珏隐约发现无忧脸色好像不太好，有些阴沉，但她的瞳孔却十分明亮，其中仿佛有火焰在疯狂燃烧。
曦珏能从她瞳孔的倒影中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感觉像是命不久矣。
而且曦珏还发现自己的衣服也与以往不同，她穿的不是枫丹的小礼服，虽然都是蓝色，但她现在这一身感觉更像璃月那边的风格。
无忧用晦暗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曦珏，幽幽道：“是啊，玉大人的决定又怎么是我们这种人能动摇的呢。”
听到无忧这句轻飘飘的话语，曦珏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发毛。
就算曦珏再白痴也能感觉到这个被称作无忧的少女是在针对自己，但让曦珏不明白的是……她何时得罪了这样一位少女？
曦珏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她喜欢一切漂亮东西，美人更是如此，如果她认识这位少女，那么她必然会很心疼她，不会惹她生气。
所以对于少女的骤然发难，她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竟然无人再开口，所有人都像被冻结一般。
“你们在这干嘛呢？呦！曦珏醒啦。”一位长着狐狸耳朵的大叔拨开草丛走了过来，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你们怎么了？看起来怎么不高兴？还有曦珏，睡醒了？”大叔很爽快的挨个招呼了一下。
“没说什么。”无忧放下手，看着有些生气。
“大叔，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吗？”阿松开口接话，询问大叔过来的原因，“你不是说去看看前方大部队的动向吗？”
“害，差点忘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前头准备出发了，咱们也该跟上了。”狐耳大叔摸了摸后脑勺开口。
“这是……要去哪？”发现他们都准备出发，曦珏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询问此行目的地。
就算不知道自己来这的原因，至少也要搞清楚此行的目的地，为此曦珏只能艰难的张口——天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些人面前感觉有些气短，有种莫名的亏欠感。
“咱们玉大人不知道目的地就跟来，真是了不起。”无忧看见曦珏这个样子就来气，不由得开始阴阳怪气。
“别这样。”狐耳大叔轻轻拍了拍无忧的脑袋，示意她收敛一点。随后转头对曦珏开口解释：“我们要去往生。”
“啊？往生？”曦珏顿时有些傻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往生？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还是说是她想多了？
无忧看见曦珏惊疑不定的表情，不由得嘁了一声：“就是你想的那个往生，死人的往生。”
“啊？”曦珏这下真的震惊了。
“为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明明活的好好的。”曦珏不由得开始哀嚎。
不是？谁啊一睁眼就走上黄泉路了？原来是我，往生……往生……曦珏不打算这么早投胎啊！她还没活够呢！
无忧对曦珏的抱怨充耳不闻，不过还是好心开口：“嚎什么！都说了是你非要跟上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曦珏激动的否认，“我怎么会主动走上黄泉路！这不就是找死吗！我还没活够呢！”
“真的不是你们把我弄来的吗？”曦珏满脸期盼的盯着眼前三人，希望是他们把她弄来的，这样至少还能请求他们把自己送回去。要不然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曦珏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都说了是你自己硬要跟上来的！”无忧满脸怒容的回头，“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曦珏被无忧吓到了，有些呆呆地重复。
“既然我们都是要往生的死人，那么，你又为什么会自己出现在这里。”无忧有些不怀好意的提问。
“因为……什么？”不知为何，曦珏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狂跳，仿佛有什么……就要来了。
“当然是——你也死掉了呀！”无忧用充满恶意的话语诉说着。
“我……死了？”
随着曦珏这句话，四周的景象开始逐渐融化，只留有一片黑暗，唯有他们脚下还有一块可站之地。
曦珏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无忧反问。
曦珏说不出话：“我……我……”
“我应该……我应该……”曦珏抱头蹲下，试图回忆自己还活着的证据，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她开始混乱。
无忧看着曦珏混乱的样子，十分可怜的绕着曦珏转圈，恶劣的开口：“对啊，你已经死啦！你的时间将永远凝固在这一刻，你的人生也将终止于这里，你再也无法向着未来奔跑啦！”
“不对……不对……”
“我不能停在这里……”
曦珏摇着头否认无忧的话语。
“我要……我要……往前跑……”
“对，我应该，我可以往前跑！”
曦珏的声音从混乱到自信，她也从也逐渐从地上站起。
“我会往前跑！”曦珏盯着无忧的双眼，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喊道，“我的时间不会凝固在这里！我的未来也不会终结于此！”
不知为何，听到曦珏的这番话语，无忧的脸色显得有些奇怪。
她语气不明的回答：“是吗。”
无忧上前一步，凑近曦珏，然后伸手抵在她胸口：“那你就记住这番话吧。”
当曦珏还在考虑无忧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无忧的手微微用力，把她往后一推。
曦珏被推的后倒，像一只折断羽翼的鸟儿一般从平台坠了下去。
黑暗开始包裹上来，呼啸的风声回荡在耳边，什么也听不清。
曦珏只是盯着那逐渐变小的光点。
曦珏开始颌上双眼。
明明耳边只余呼啸的风声，但曦珏却好像还能听到无忧的话。
她最后说的是……
“别再回来了。”
*
“呼……呼……”
曦珏骤然惊醒，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迷茫，她伸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让她现在还十分恍惚。
曦珏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从高处坠落，是……在梦里。好像还有其他的什么……是一位少女？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是在说些什么？
刚才还十分清晰的画面开始逐渐模糊，发生的事情也开始逐渐忘记，就像指尖的流沙，无论怎样用力仍旧会从缝隙溜走，只留下一点点痕迹。
“梦中的人……是谁？”
曦珏努力回想，却只能从记忆的海洋里捞出一两块碎片。
但曦珏还记得梦中的感受，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失去了一些东西。
虽然曦珏已经不记得梦中之人的样貌，但她确信，那是她曾经熟悉之人。那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是不会骗人的。
曦珏下意识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等等！我变回来了？！”曦珏这时才意识到她是用手指敲得桌子，也就是她化龙期结束了！她又变成人了。
曦珏扭扭胳膊动动腿，粗略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没什么问题，试探的调用力量，元素力也很流畅，没有之前化龙期的凝滞感。
“很不错，这化龙期时间结束的够巧。”曦珏满意的点点头。
恰好在她需要力量的时候恢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巧合。
曦珏双手抱臂，向后倚靠着桌子，思考自己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一切失控都是从璃月开始的……”
自从来到璃月，曦珏的变化就骤然多了起来，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曦珏在璃月这几天却挨个试了个遍。
化龙期打乱周期提前，持续时间缩短，反应加剧……还有从来璃月后就未曾间断的梦境。
曦珏微微蹙眉：“我跟璃月有联系吗？还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
曦珏更倾向于后者。
那维莱特曾跟曦珏讨论过她的龙身和人身不匹配的这个问题，双方得出的结论是曦珏身上可能缺少一部分东西。
自从来到璃月后出现的情况也说明了曦珏缺失的部分可能就在此地。
“既然已经恢复了，就不能住人家房子了。之后还是得跟钟离先生说一声，还得把房费付了……”曦珏掰着手指计划着她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
“可是怎么开口啊？”曦珏一脸郁闷，“直接说嘿，哥们，我们变成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