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还有这个。”那位男士等她背好琴,递出手提袋。
  岑绵云里雾里接受下他手里的东西:“您是……”
  “我是言先生的私人助理。”
  “你一直守在这的话为什么不等我来一起给我呢?”岑绵晃了晃背后的琴。
  “言先生怕我一直在车里错过您。”
  “……也对。”
  对方说话就像机器人,冷漠直白。
  “我的工作完成了,没其他问题我先离开了。”
  “好,谢谢您。”
  有问题的,他还会来么。
  岑绵回寝室坐下,打开琴盒看到躺在小提琴旁的生日卡片,和助理拿给她的手提袋里,她没买到的肉松小贝。
  她没提过自己爱吃,也没在他面前买过,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呢。
  紧密的肺泡挤压让她喘不过气,该说是感动,还是不安。
  岑绵还在心底反复确认时,已经拨出言维叶的电话。
  忙音。
  这是言维叶去美国后,岑绵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她总怕他忙,休息不好。而此刻的时间也是言维叶最常打来的时间点。
  还没醒么?还是被事情绊住了。岑绵想。
  室友突然过来拍了她一下,问她想什么,叫好几声都没回应。
  岑绵挤出笑说只是在发呆。
  方雨静挤眉弄眼:“想你男朋友呢吧,太浪漫了。”
  洛嘉嘉双手捧脸:“羡慕啊~是他吗,就是上次露营那位?!”
  岑绵心猿意马点点头,耳边的对话再一次沦为背景音。
  她是在想男朋友,但想的不是浪漫。
  深夜在床上辗转反侧,解锁无数次手机没有一条和他有关的消息。
  距离她的生日还有不到三十秒。
  再然后,连一秒都没了。三月十号的第一个祝福不是他。
  寝室突然嘭的一声,三人齐喊:“生日快乐!”
  岑绵撩开帘子探出头,看到漫空飘舞的彩片和屋顶闪烁的彩色复古disco灯光。
  她们说:“生日礼物已经在你桌上了哦,明天自己揭晓吧,晚安哦。”
  岑绵说谢谢,说着说着语气带出水气地颤音。
  “怎么了这是,感动成这样吗?”孙妍床位在岑绵旁边,她猜应该是和言维叶有关,和她抱了抱,开玩笑逗她开心。
  -
  岑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觉得眼睛肿胀酸痛。
  先前和室友说过不过生日,所以今天大家都各自安排了自己的事情。
  孙妍早早回了家,方雨静去兼职,洛嘉嘉也不知道去哪了。她拿起手机,没有任何新消息。
  应该就是工作忙吧,不要胡思乱想。岑绵拍拍脸,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帮助眼睛消肿,然后去了工作室。
  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不如找点事做。
  岑绵在工位上吃着肉松小贝,对着键盘敲敲打打,这一幕已经删了n次,她今天怎么都写不好。组长过来以有事找她为由,带她到外面。
  她俩到岗时间难得一致,岑绵开玩笑说:“组长你是不是消极怠工,上次见你还是去年。”
  组长没跟她打趣,面色严肃问她之前宴会上的男人和她什么关系。
  “……男朋友。”
  组长的眉随她话音落进,皱得更紧,转而又松懈下来叹了口气。
  “虽然我说这些不太好,但你聪明、上进,还是想提点你一下。”
  “前段时间我就见着一个十八线跟了个出手挺阔绰的少爷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没个确定关系,用完就扔,隔了个把月不联系,突然扔了套三环的房和一张卡给她,现在估计是找到下家了,手里资源好愿意捧她……总之,我觉得你不是愿意依附于男人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他对你好,今天的话你就听一乐,如果……最好不要和他们沾边。”
  岑绵听进去了,机械性的对组长说了谢谢,眼眸空洞着对着一处发呆,连组长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组长说的对,她起初愿意和言维叶谈恋爱还因为和他一起总是开心的。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倏地跑了出去,组长回头只瞟到匆匆离开的身影。
  岑绵抬手拦了辆车回学校带上小提琴又回到言维叶的别墅,指纹解锁后径直拎起行李箱,扔下琴盒疯了一般去找自己的东西,能带的带不能带的就扔进垃圾桶,她抱起所有要拿走的衣物跪坐在地,塞进行李箱。
  原来只有这么些,只有脚边这些属于她。余光里琴盒一闪而过,她凑过去打开,琴身的木质纹路压着她的掌纹,冰冷萧瑟。
  岑绵曲起膝盖垫着下巴,觉得自己和这把琴有那么几分像,关在华丽的牢笼中任人摆布。
  她愤懑地举起琴,置于空中许久最终又被她安然无事地放回原位,转而拿起旁边的生日卡撕个粉碎。
  她才不要做顺从的金丝雀。
  天边落日熔金,几缕金色微光在琴身镀了层金边,她顺着暗金色的尘埃瞥向窗外,阳光柔和可还是灼热了她的眼眶。
  “学校有活动,还是要出差,或者这里住着不舒服?”言维叶斜倚在门框边,嗓音比以往低沉。
  岑绵顿了一下,收拾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眶瞬间有了湿意。寂静的屋中只有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近的脚步,不疾不徐。
  他总是这样,十拿九稳的样子。
  岑绵越想越委屈,泪水在眼眶徘徊,不禁还是落了下来。
  黄昏的微光洒在小姑娘较弱的身躯上,盈窄的肩膀随抑于唇齿的啜泣声颤抖。
  他弯腰,绕过膝弯抱起来放到床上,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撑在两侧。
  “对不起。”他的指腹过分干燥,揉过岑绵稚嫩的皮肤留下红印,“回来晚了。”
  岑绵躲开,不让他碰,话音里充满鼻音:“特意回来和我说分手么,还是故意拿高价的礼物羞辱我。言维叶,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么?!”
  “我说过,和你在
  一起不是为了这些!“岑绵手脚乱挥,落到他身上也没躲。
  言维叶顺着她乱中手指的方向,看到满地碎片。
  “那我们就分……”
  滚烫和室外的寒气一并倾注于她的唇瓣,强势、绝对的侵占性牢牢将她掌控,不由她游移半分。
  濡湿的舌尖和两人身上凌冽的香催发出浓郁的忄青。热。
  言维叶扣在她脑后的手摩挲至细嫩的脖颈,指腹使力,强势地揉到自己怀里。
  “不分手。”他在岑绵思绪崩坏时抽离,颗粒感的嗓音拨弄着潮意。
  她氤氲的泪眼隐隐看到他下颌的青茬,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不修边幅。
  “你为什么没给我回电话?”她口鼻莫名飘忽淡淡的苦涩药味。
  “一直在飞机上,落地打给你都没接。”
  岑绵四处摸索,没看到手机。
  “不找了。”言维叶再一次把她抱入怀中。
  “怕赶不上生日,所以先送了礼物。”
  他的呼吸好热,烧到她耳尖发烫,她想推开他看看:“你发烧了么。”
  可他不容她分离半步,沙哑喉音刮磨她酥麻的颈。
  “先过生日,嗯?”
  第23章
  这个生日让岑绵过得出乎意料。
  她本以为今天会跟言维叶随便在北京某家酒店共度晚餐度过,没想到要来到三千多公里外的城市。
  岑绵连着哭了两次眼睛又酸又胀,言维叶找空乘要了几个冰袋帮她敷眼睛。肿着的眼睛睁开会不舒服,岑绵闭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再睁眼,窗外烟霞缭绕,飘渺若仙,下面的建筑时隐时现。
  动了动手指,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两张迪士尼门票。
  言维叶还睡着,她轻轻拿起放在旁边,仰头看他睡着时的侧脸,眉宇之间隐隐皱着,又做噩梦了么还是身体不舒服,她伸手轻抚那里,想帮他舒展。
  在她指尖碰到一瞬间,他眉峰轻挑,乜开眼。
  “哪里不舒服吗?”岑绵手还没来得及拿开,便被言维叶攥紧贴到了唇上,摇摇头,牙齿磨了磨她掌心最软那处的肉,咬了上去。
  痒,全身的血液被激活了般聚到她面颊,酥麻发烫。
  “生病了要休息才能好。”岑绵戳了几下他的脸。
  他在回京前一直在试图降温,直到回家降到只有一点烧,但还是被岑绵发现了。
  “已经没事了,一点小感冒。”
  岑绵抽回手,实施她的小脾气:“传染给我怎么办。”
  言维叶捏了捏她耳垂,言语带笑:“我亲上去,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岑绵心下柔软的粉色泡泡咕嘟嘟漫溢出来,回想起几小时前,她要提分手。
  蹭了下鼻骨掩饰尴尬,从身后抽出迪士尼门票:“这个是什么?”
  “原本打算带你去迪士尼玩,没赶上。”
  “你告诉我直接在那里等你就好了呀。”
  “那样我就少了几小时陪你一起度过生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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