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然是与我现在的金主出去玩,无意碰到的,绝对一手情报。”女人弯腰贴在她耳边继续,“妹妹,男人就是这样朝三暮四,我早提醒过你。”
女人说完擦肩而过,岑绵双手扶在洗手台上,脑仁钝痛。先是被抛弃过母女二人的亲生父亲绑来相亲,后又看到言维叶和其他人牵手。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坚强,不要哭,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可是做不到,她看到镜中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眼眶通红,流下两道泪痕。心好累,岑绵垂眸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深呼吸忍住意欲爆发的情绪。
对相亲对象做足表面功夫,也让自己尽快脱身。
走出餐厅的那一刻,清风拂面,绿树莺啼,岑绵却无心欣赏。
“上车,送你。”男方的车停在眼前。
岑绵拒绝了,也没给言维叶打电话,坐着五号线在摇摇摆摆车厢中沉思,快到家才想起跟言维叶说。
“小嫂子冷落你啦?”高槐斯贱嗖嗖补一刀。
言维叶睨了他一眼:“自己后院都要起火了,管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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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维叶推开花园的门,小姑娘姣好的侧脸浸在落日下,花瓣轮廓映于面颊,清晨挂上的福袋在头顶树枝摇晃。
已经到了玉兰花落的季节,风轻启,花朵纷飞,落到她肩头,指尖。
“怎么不等我?”
岑绵缓缓睁眼,身子扭过来对他淡笑:“怕你没忙完事情呀。”
手上的花落下。
“在我这不用这么懂事。”言维叶拿走她肩上的花,轻轻抚弄凝脂般的脸蛋,“最近还有其他安排吗,带你出去玩?”
岑绵枕着他的手,鹿眼剔透:“不要了,我想和你在家里。”
岑绵从他手中拿走花,别在他耳后:“言维叶,你愿意做我的田螺先生么。”
言维叶说当然,然后浅淡的男香拢下来,含上她唇瓣“蹂躏”。
第35章
「人有悲欢离合。
酷暑是玉兰凋零时节,也带有分别的热潮。他们的感情就像那日的暴雨,猛烈易逝。」
岑绵进屋踢掉鞋,把手里一大包食材扔岛台上,跑回沙发摊着不动。
“好沉,言维叶,我们做顿饭需要这么多食材吗?”
那天岑绵说想和他待在家里,现在两人就像隐居在世外桃源似的悠闲有生活气。
她一句想吃言维叶烧得菜,他便每日下厨。今天发现食材不够了,岑绵提议不找人置办回来,他们自己去。
“这样才更像普通情侣的日常生活呀。”
两人牵手出发,在超市里言维叶推购物车,她只负责买买买。
“这几种都要买?”岑绵问言维叶。
“试试效果,你不是好奇口感有什么区别吗,试了就知道了。”
再到零食区,岑绵的目光多在某件商品停留一会,都会被言维叶留下。
“在比利时还算受欢迎的巧克力品牌。”言维叶说。
“所以你也不是一点甜不吃?”
他说不吃。
“难道是高槐斯介绍给你?”
言维叶又摇头。
岑绵原本的笑脸僵了僵,她不想多想的。
“是高梅依。”
吊在喉咙中的那口气得到纾解,又问他怎么记这么清楚。
“她有一毛病。迷上就会吃到腻,会在任何时间托我们在任何地点帮她买,在比利时那段时间我感觉已经被当地人误认成巧克力供货商,告诉我这个牌子味道很好。”
岑绵:“听起来你们都把她当亲妹妹宠。”
“一个小团子从小像跟屁虫似的追着喊哥哥,难免会被小屁孩的迷魂汤迷惑。”
岑绵点点头,又用她带有疑惑地好看眼眸看向他:“你们的童年比现在要快乐吧。”
“高梅依和你说什么了?”
言维叶总能敏锐发现她内心想法。
岑绵鼓了顾腮颊:“不告诉你,这是姐妹之间的秘密。”
言维叶莞尔不再追问,“还有什么想买吗?”
“没啦,再买就要把超市都搬空了。”岑绵瞧到一处收银台有空位,眼疾手快推走购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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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渐渐飘出珍馐美味,岑绵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猛猛灌进去半瓶,拎着瓶子观摩言维叶烧菜。
“这个我来吧。”岑绵按住鳗鱼,“要怎么切,切片还是块?”
“切段。”言维叶在a和b中选了c。
岑绵咕哝着:“你让我很没面子。”
将鱼抚平,下刀。
她最近才开始练习做饭,对于切菜还是门外汉状态,鱼肉嫩滑不好切,每一刀都要拉扯好几下才能下来。切好鱼又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
“不是说让我来做?”言维叶问。
“我也想学一学呀,一人的时候总不能被做饭为难。”
“我能为你做的不多,衣食无忧尚且还是做得到的。”
岑绵把切好的鱼摆回盘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赶笑几下,转而开起玩笑。
“人家都拿衣食无忧比喻一辈子的追求,在你这就是个底线,说出去要给人气死。”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的不仅于此。”言维叶不着痕迹地淡淡道,他切下几片柠檬下来,问她要不要吃,说不酸。
“真的?”岑绵张嘴含住。
他们的话题止步于此,柠檬怎么会不酸,无非是需要找个时机画上句号。
“你骗人!”她急于找刚才带来的那瓶水,剩下不多,全部含在嘴里才得以安宁。
“我的水怎么被偷喝了,家里有jerry?”
言维叶从后面把她捞到怀里,吮咬耳廓:“拐着弯骂谁呢。”
“谁骗我,谁就是jerry……呀!”岑绵捂着肚子弯腰,“你犯规,不能挠这里!”
两人闹了会,腌制中的鳗鱼也差不多可以下锅。
言维叶在锅上喷油煎炒,岑绵揉着红脸降,在一旁默默观摩完所有菜式。
饭后他们围坐在窗边品酒,这酒是相亲那天回来路上岑绵重金买下的,没告诉他就直接放进酒柜。
没想到当晚就被发现,刚才言维叶问她想不想试试。
他醒好酒为她甄进杯中,又问明天点什么菜。
珍馐餍足岑绵精神头和语调都变得软绵绵,枕着搭在扶手的胳膊上眸光有些迷离。
“想不到了。”
披散下来的头发因为她这样歪斜,半掩住面颊,言维叶看不清她的脸,曲指帮她挑开。
她轻声叫他名字。
言维叶轻“嗯”一声。
“有件事想问你。”
恰逢这时他那里进来一通电话,岑绵笑笑:“你先接。”
言维叶开了免提,对方是高槐斯,无非说些有的没的,后来聊到公司的事,他答了几句后说自己还在休息拒绝回答。
岑绵往外面看,玻璃上淋了雨点,渐渐雨珠更加密集,雨声簌簌穿插在话音中。她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上楼回卧室。
楼上走廊还是可以听到对话声,但岑绵无意去听,只是进屋前他听到电话里的高槐斯问他。
“呦呵,这回真认真啦,真收心啦,什么时候结婚?”
她倾身看楼下,言维叶眉眼展放笑意。
他说:“结婚自然重要,这不是得先把小姑娘哄高兴。”
“还没跟小嫂子说?”
“我想想怎么说吧。”
岑绵扯出一抹笑,回到房间。
没想到这天来的时候她能这样平静。
夜色中,雨量愈大雨水急促,她这样看了很久,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才佯装成平时模样。
言维叶问岑绵刚才要同他讲什么。
她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没什么,只是在纠结研究生留在本校还是换
一所。”
“艺术行业教授的风格更重要,如果以后还要继续走这条路,或许可以反过来?先了解教授的作品后,从选定导师再到学校?”言维叶说,“也许你决定好跟随哪位教授继续深造,我可以帮你引荐。”
“那要等下学期保研名额下来再做定夺了。”岑绵靠着他的肩想,“谢谢你,不管我选择什么都支持我。”
言维叶吻了吻她的额头。
岑绵从他身上起来说要去洗澡,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
“言维叶,你要一起吗?”
“好。”
浴室里水汽氤氲,朦胧的镜中沉浮出浓郁暧昧,突然某处被纤细指节涂抹清晰,岑绵在镜中看清言维叶留下的吻痕,和他额角晶莹的汗珠,滴下,消失在两人之间。
从浴室到窗前沙发,再到床上,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他问她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换来的只有岑绵颤袅的嘤咛。
再醒来,窗外依旧瓢泼大雨。
身体干爽,他昨晚应该都帮她清理过。
“醒了?”言维叶动了动被她压着的胳膊,揉弄她略带凌乱的头发。
岑绵启唇却发现发不出声,言维叶勾唇笑了下,栖身要吻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