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过三巡，于灿灿已经红了脸，眼神还清澈，问云依斐，“拍《卿如雪》的时候，文欣闹着换男主，是不是因为你？”
云依斐很久没有听到文欣的名字了，脑中映出文欣喝多了酒还要脸红傲娇的可爱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啊，文欣姐仗义热心，是个超级大好人。”
于灿灿跟她碰杯，道：“对！我也被她救过。我刚从导演系毕业的时候，因为着急找工作，差点走了歪路，还好文欣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才避免……”
云依斐一下跟她拉近了距离，“文欣姐真的好好啊呜呜呜！而且她还特傲娇，特可爱！”
于灿灿一屁股坐到云依斐旁边，“我刚开始入圈的时候不敢跟她说话，怕她觉得我蹭她热度，出了一部爆剧才敢给她发微信感谢。”
云依斐深有同感：“我到现在都不敢主动联系她。”
毛海利乐得见云依斐跟于灿灿搞好关系，没说什么，倒是石恒，突然煞风景地打岔，神秘兮兮说：“你们知道文欣为什么仗义吗？”
两个文欣的迷妹同时抬头看他。
石恒往座椅靠背一趟，胳膊大开大合地放到了隔壁椅背，下巴一扬：“因为她小时候被人猥亵过。”
云依斐脸色骤然一变，直起身，刚要开口，旁边的于灿灿忽然一杯酒泼到了石恒脸上：“喝多了就清醒点。”
石恒被泼愣了，反应过来后愤怒地拍案而起，“于灿灿！你他娘的疯了？”
这大哥的身形可不是盖的，那都是实打实的肌肉块儿，拍起桌子地动山摇，恐怖极了。
云依斐连忙抱着于灿灿往后退，“石哥，别生气，灿灿姐喝多了！”
于灿灿朝着石恒呸了一口，“我警告你，少在外面狗叫文欣的事儿！显着你了是吧，知道素质俩字儿怎么写吗？”
石恒破口大骂：“文欣被猥亵过众所周知！关他妈你什么事，你算老几啊？”
毛海利听得惊出一身汗，赶忙捂住他的嘴，“醉了醉了，都喝醉了！”
然而毛海利一个经常熬夜通宵的小鸡仔，力气哪里比得上常年健身，一身腱子肉的石恒。
石恒一巴掌就给他抡了出去，对这于灿灿叫嚣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不也为了资源爬冯哥的床。”
毛海利撞上室内的盆栽，疼的“哎呦呦”叫唤，还不忘拉湛于梁入局：“湛导，您快让他闭嘴，咱们可惹不起文欣啊！”
于灿灿跟他对骂：“你他爹的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死基佬爬的床还少了？滥py的狗东西……”
场面一度十分难看。
云依斐想去扶毛海利，又怕离了自己于灿灿就会扑上去跟石恒动手，一时间分身乏术，只好看向湛于梁，尖着嗓子求助：“湛导！”
湛于梁斜睨了云依斐一眼，慢悠悠扫向石恒，不紧不慢地道：“有些事不适合拿到桌面上来说，石恒，你刚出道是因为什么来的？”
石恒脊背一凉，看向湛于梁。
湛于梁给他夹了一颗寿司，嗓音淡漠，一下让火焰山一般的场子冷到了北极。
“喝多了，吃点东西压一压，别让酒劲儿上头，毁了你们的合作。”
石恒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夹起寿司塞嘴里，含含糊糊道：“是，我真是喝多了，对不住对不住！”
他囫囵咽下嘴里的东西，跟于灿灿和毛海利连连举杯：“我这脑子，喝点儿猫尿就上头，对不住对不住啊各位，我自罚三杯。”
毛海利自己爬起来，忍不住夹枪带棒道：“石制片，酒量真差就少喝，咱们熟人不计较，再来这么一回可就不好说了。”
于灿灿也冷静下来，一屁股坐下，狠狠喘了几口气，“自罚三杯可不够，我看酒桌上剩酒也不吉利，我是喝不下了，不如石制片代劳吧。”
石恒立刻捞过酒瓶子，仰头就灌。
于灿灿这下满意了，笑起来，跟湛于梁碰了一个，“湛学长，让你见笑了。”
湛于梁摇了下头，起身往出走：“我去透透气，你们继续。”
一场矛盾来的快，去的竟然更快。
于灿灿和石恒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着毛海利问起来，“小云的营销有计划吗？”
“《夏日晴空》好拍，两个来月就能完事儿，然后跟何曼家那小子配合配合炒cp，我们小云明年一定能红！”
“冬天拍夏天的戏可不好拍啊，得去南边吧。”
“是呀，导演找了个四季如春的小海岛。”
“那真不错。”
云依斐听着他们嗲对话，身上的细汗毛都立起来了，头脑发胀，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菜，味同嚼蜡。
“你也出去透透气。”毛海利拍拍她的背，对另外两人笑道：“小孩子，不会喝酒，估计醉了。”
于灿灿善解人意：“去吧，别出饭店啊。”
云依斐鬼魂儿似的飘了出去。
如今已经是1月中旬了，京市的冬日冷冽刺骨，云依斐被冷风一吹，脸上跟被刀子拉下一片肉似的，登时清醒。
她想回到室内，可干燥的热度让她心烦气躁，饭桌上的种种更是让她喘不过气，还不如在外面冻一会儿。
前世她不是没经历过这种类似的事件，但律师之间顾忌着面子，还得有个中间人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娱乐圈一笑泯恩仇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快到她很不适。
“小姐。”
云依斐背后忽然冒出个声音，她回头，只见服务员拿着一张毯子，“湛先生说给您送一张毯子来。”
云依斐朝着服务员手掌的方向看过去。
湛于梁坐在枯山水花园另一侧的长椅上，翘个二郎腿，指尖夹着一只细长的香烟，略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半张脸，笔直的鼻梁从刘海下突出，略薄的唇中升气丝丝烟雾，挡住了云依斐的视线。
云依斐接过毯子，披在身上：“谢谢。”
“不客气。”
云依斐又看了一眼湛于梁，随后低下头掏出手机，找到何向野。
【云依斐：你几点结束？】
何向野毕业在即，已经打算好了重回娱乐圈，是以《星月杀》杀青后，他还是有挺多事儿要忙。
今天他就去拍写真了，一大早出门，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叮嘱了她一句“少喝点酒”，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云依斐的消息石沉大海，心里空落落的。
又坐了几分钟，对面的湛于梁已经回去了，她作为今天唯一的“商品”，不能在外面太久，把毯子还给服务员后便也回了包间。
第43章
包间里一团热气，云依斐进去的时候湛于梁恰好抬起头，两人对上视线。
云依斐朝他点头示意，小声说了句：“谢谢。”
湛于梁移开视线，仿佛刚刚让人给她送毯子的不是他。
云依斐尴尬地回到座位，刚坐下，毛海利就满嘴酒气地凑过来，“搞定，这剧拿下了！”
云依斐惊喜：“真的？！”
于灿灿在她对面笑，“真的哇，很期待跟你共事。”
云依斐立刻回敬给她：“谢谢于导给我这个机会！”
事情商量完了，饭局散得很快。
云依斐和毛海利把于灿灿和石恒这两小佛送走，还想照顾一下湛于梁，谁知转眼就不见了他人。
毛海利道：“算了，他也没怎么喝，估计是先走了。”
云依斐放松下来，“以后这样的局我可以少参加一点吗？”
毛海利笑了笑，“被吓到了？”
云依斐其实并不稀奇，但能免则免嘛，直言说道：“是啊，我哪见这样的阵仗。”
“这算什么，我刚给蒋庭跑资源那会儿，饭局人多，在屋里转一圈，得敬二十来个人。”
毛海利仰头望着天，天上的月亮被高耸的建筑物挡住，星星被城市发出的光亮掩盖。
“那时候蒋庭酒量不行，敬酒敬到一半，去厕所扣嗓子眼催吐，吐完回来继续敬下半圈。我赔笑赔到脸僵，导演问我‘你对蒋庭这么用心，他伺候得不错吧’，我心里再生气，也只能笑呵呵的说‘您说笑了，蒋庭就是个大男孩，哪里懂这些。’”
云依斐估摸着毛海利是真醉了。
毛海利忽然释然地笑了声，“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就少带你来。我混到今天，不就是为了手下的人能好过点儿吗！”
鼻头被冻的通红，云依斐揉了揉，“谢谢哥。”
毛海利拿出手机找代驾，“我送你回何向野那。”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云依斐也跟着掏出手机，界面上刚好弹出何向野回复的消息。
【何向野：我结束了，现在来接你，离得很近，就十分钟。】
云依斐终于绽放了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何向野来接我！”
“你俩真是够粘的，”毛海利当即收了手机，感叹，“还是年轻啊。”
毛海利陪着云依斐等了十分钟，直到看见何向野的车开进来路口，他招停了辆出租车：“我孤家寡人就不看你俩秀恩爱了，到家记得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