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有病吧,我又没跟你睡一个房间,你有什么不好面对我的。”游扬来两个骂一双。
陈嘉泽:“不行,我接受不了你们这样,你们在玷污我们王中王纯洁的战友情。”
“神经。”游扬翻了个白眼。
她身后的时渝笑眯眯地补充:“什么玷污,这叫在延续
中升华。”
“听听,听听,这语言艺术。”
唯独候湛言作为知情人士,情商高一点:“好的,那我就借此良机,祝你们长长久久。”
陈嘉泽:“不行,我祝不了一点,我想到你们接下来我爱你你爱我的我就觉得有蚂蚁在身上爬……”
“你再说?”时渝挑眉。
陈嘉泽一秒闭麦,缩回到左上角的小屏。
“行了行了,还有什么话要祝福吗?没礼物挂了,明天我们又要一大早起床。”游扬道。
“啊啊,我不听我不听,别告诉我你们在那个岛上做什么事情!”黄沛文打断她的话。
“神经病啊,都说早上了,我们明天四点多要坐游艇去看日出。说实话印尼旅游没点体力真来不了,每天都这个点出发。”游扬解释。
黄沛文这才松了口气,平静下来:“可恶,扬姐,还游艇呢,你这个无产阶级倒戈资本主义啊,在印尼玩这么高级。”
“拉倒吧,你前几天还去那什么什么湖看薰衣草呢,跟我们不相上下,挂了。”游扬伸手按掉屏幕上的语音通话。
……
四个小时后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得化不开,房间里就响起时渝万恶的闹钟铃声。为了保护心脏,他没有用刺耳的“嘟嘟嘟”,特意设置成柔和的流水声,外加山谷里的鸟鸣声。一连七天,游扬全是被哗哗啦啦叽叽喳喳给吵醒的。
床上的两个人半天没动静,各自裹着一条被子,中间还竖着摆了一排枕头作为楚河汉界。
游扬虽然偶尔好色,但本质上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青年。床作为动物最私人的领域,突然躺了时渝这么大一坨人,总归不习惯。
昨晚刚熄灯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半天不敢动弹,连呼吸都紧巴巴的,怕一伸腿就碰到他。
后来听呼吸声,她发现时渝也没睡着,跟她一样僵卧在床。
于是游扬坐起来:“要不我用枕头划个界,这样谁也不会占谁的地盘。”
“好。”时渝下床,把他们先前丢在贵妃榻上多余的枕头拿过来。
他睡前游了两个小时的泳,下午又没补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留游扬躺被窝里摸黑玩手机,看《鬼吹灯》一直看到凌晨两点多才觉得眼睛酸,放下胳膊陷入昏迷。
结果上一秒才闭上眼,下一秒他闹钟就响了,游扬迷迷糊糊爬起来,觉得脑子都不像自己的了,浑噩地呆坐了一会儿。
一旁时渝对自己闹钟的抗药性明显更强,哼哼了两声,翻身远离床头柜,把头扎进中间的枕头堆隔绝噪音。
游扬被他赖床的样子逗笑,恶作剧地伸手去挠他暴露出来的后颈,成功让他打了个激灵,缩起脖子,一个劲把被子往上拉。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游扬的声音还有点哑,把他们中间的枕头墙推倒,又伸手去挠他的肚子。
“嗯嗯嗯……起了起了……”时渝这下想不醒也难,被咯吱得整个人蜷起来,好不容易才抓住她作乱的手,睁开眼睛坐起来。
等两个人收拾完毕,带他们出海的酒店员工已经在套房的楼梯下等着他们。天色比先前亮了一些,转为浓稠的铅灰,空气中满是潮湿的雨林气味。
搭乘酒店的摆渡车从悬崖上七弯八拐地下到私人码头,两个人才坐上日出巡航的私人游船。
船一共两层木质结构,一层给船长跟员工使用,给他们准备咖啡茶水;二层是一张可以让他们躺平的白色大床,跟天空之间没有任何阻隔,一仰头一伸手就是。
游扬一开始爬上第二层还挺兴奋,直接仰面躺倒了。等游船开始发动,酒店员工们上来给他们送茶水,便一个劲地“thankyou”,咂摸了好几口热红茶。
但好景不长,凌晨海上的风浪最大,船又是小船,才开出去十多分钟,整个船身就开始颠簸。躺在二楼要不抓好扶手,可以从这头滚到那头去。
游扬这辈子也没坐过几次船,很快就觉得天旋地转,发动机的轰鸣混合着浪涛声,震得她有些耳鸣。
趴在船沿往下一看,海浪在墨汁一样的水面上翻动,海水的咸腥味漫上来,恶心得她忍不住干呕了声。
“这么快就难受了吗?”时渝正在晃动中给她撕晕船贴,拨开她耳后的头发,给她贴上一片凉凉的带着药味的东西。
但气味交杂在一起,她反而更恶心了。唯一庆幸的是还好凌晨四点起来没胃口,要不然这会儿胆汁都给她吐出来了。
倒是时渝,难怪名字里带条鱼,在海面上晃成这样,有几度她都觉得自己要被掀进海里英年早逝了,他却毫无反应,还坐在那儿喝茶录vlog,看得她牙痒痒。
于是每次胃里一绞,她就要拿他撒气,抬脚一个劲地推搡他的大腿。直到他上网查到缓解晕船的偏方,放下手机,拉着她的手给她揉虎口的穴位。
就这么煎熬了大半个钟头,船的发动机总算“呜”一下熄火,二楼的床仍然在随着海水起起伏伏,但比刚才好受多了。
游扬眼冒金星地坐起来,喝了一口时渝让一楼的员工鲜榨的柠檬汁,胃里的恶心被刺激的果酸味稍微压下来一些,吸了吸鼻子,总算有力气靠在他身上欣赏风景。
整片海面上除了他们,看不到第二只船,一时只剩下海浪打在船身的声音和风声。
头顶的夜色自东向西褪去,身后的上弦月还低低地挂着,嵌在海上的云层间,朦朦胧胧地晕开淡黄的光芒。
但船头正对着的东方已经吐出鱼肚白,每一秒都在酝酿和吞吐出更多的颜色,从淡淡的粉红到浓烈的烟紫,随后是明黄和橘红,灰蓝的云层被染成无数深浅不一的破碎的色块,连人的皮肤也被染成柔腻的暖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尽管云层挡住了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的太阳,但万顷霞光仍然耀眼地从背后透出来,反而比平铺直叙的日出增添了更多色彩。
放眼望去,云层间淡淡流动着的金芒,像舞台上的射灯一般,一缕一缕地投射到远处的水面上,衔接起天与海。
游扬算是对美景比较迟钝的人,但眼下看到这样的日出,也觉得刚才一路的翻江倒海都是值得的。伸手捏捏时渝的脸,有气无力道:“还是得多来几次海边,海上的日出比山里的好看多了……”
“嗯,那我们下次再去海边……明年第一赛段结束后,你应该会有一个假期,到时候我们去马尔代夫,三四月刚好避开那里的雨季。”时渝从背后抱住她,低头枕在她肩膀上。
“怎么又是马尔代夫,你脑子里就这一个地方吗?”游扬迷惑。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这儿的海跟马代比还是有些差距。”时渝说着,转头亲了一下她的下颌,顿了顿,又把她的脸转过来,亲了一下她的唇角,“不过跟你一起看这里的日出,还是比之前一个人在马代
看幸福多了。”
幸亏这船有两层,他们在上面干什么事下面的人看不着。游扬天生对这种甜言蜜语过敏,腻得耸起了肩膀:“哎呀,别说这么肉麻。”
“这样就肉麻?”时渝不懂她这一套评价机制是怎么运作的,只是实话实说也要被嫌弃,伤心地叹了口气,“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我恨你。”
“诶,这还差不多。”游扬就爱听点难听的话。
另一边,木质梯子再度传来脚步声,酒店的员工端着一个尺寸迷你的蛋糕上来了,嘴里还唱着生日歌。唱完两句,笑容满面地把蛋糕放在游扬面前,祝她生日快乐。
“nonono……hisbirthday……”游扬心里暗气这酒店的人怎么这么不靠谱,昨天她打电话给管家约蛋糕的时候明明说的很清楚,是veryveryhandsome的mr.的生日,结果今天上来就给她弄错。
低头再细看一眼蛋糕,估计是海上风浪太大,百香果慕斯在地动山摇中逐渐塌陷,原本规整的圆形从中间膨出来一圈,跟长啤酒肚了似的。
刚才停了船的那一阵,底下的人估计在紧急修补,在凸得最厉害的地方加了几粒芒果丁,又插了几片叶子,整体看起来有种凄凉的可爱。
难怪她昨晚跟人说要把这个蛋糕带上船的时候,对面跟她叽里咕噜了半天,她现在才想明白意思,人家在劝她海上风浪大蛋糕造型容易坏,确定一定要带上去吗?
亏她昨天还一个劲的“yesyes,takethecakewithus”。
想到这儿,游扬汗颜地扶额,接过道完歉的酒店员工递来的蜡烛,插进蛋糕。
但时渝看起来完全不介意,条件反射地掏出pocket3记录下游扬心里有他的证据,之后又盯着这个蛋糕看了半天,弯起眼睛:“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什么时候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