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之后别的运动也全都是速成，就这么“乒乒乓乓”打了下午的球，居然奇迹般的超进度完成，还剩下一些时间。
广告制片见状灵机一动，跟导演组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着夕阳后的蓝调时刻把第二天要拍的滑板提前拍了。一踩油门，就把游扬拉到了隔壁的东岸绿道。
滨江的夜景很好，陆家嘴的高楼在落日后的蓝色天幕下亮起了华灯，块状的云彩洇开迷蒙的淡紫色和粉红，倒映在起伏的江面上。
绿道一侧就是码头，不时有游船缓缓来回，加上一段造型别致的旋转楼梯，在繁华大都市的整体氛围下，开辟出一隅松弛的休憩之地，碰撞感十足。
游扬到了场地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隔壁那几栋楼就是某人的小区，在等摄影组就位的空档给他回消息：
【[图片]】
【拍个广告拍到你家楼下来了】
【累死我了[怒][怒]】
时渝很快回复：
【刚才不是说在打网球吗，我家楼下有网球场？】
【等一下，我开窗看一眼，说不定能看到你】
【[图片]】
【你在哪啊？】
【[图片]】
【这是你吗？感觉有点像】
游扬点开他那张放大到极致，在上面画了个小圈的图片，是一条灰色的像素点，根本看不出是个人。
然而划回到他拍的上一张，游扬左右看了好几眼自己身边的参照物，实在震撼：
【我靠？？？】
【你鹰眼啊】
【这也能看出来是我】
【改行去打无畏契约吧，我看你能行】
时渝被夸奖，得意得跟小狗摇尾巴似的，回复：
【[亲亲][亲亲]】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我能下楼看你吗？】
游扬想了想回复：
【别了吧，我还在工作呢，虽然他们还在那边打灯】
【等拍完结束了，说不定能吃个饭】
时渝：
【好】
【那你结束了给我发消息】
游扬放下手机，本来起了个大早，又干了一天的活，累得脑子都沉甸甸的。这会儿有了下班的盼头，一下子精神不少。
虽然不会滑板，但摄制组也没给她出难题，先拍了几组她抱着滑板从旋转楼梯跑上来的镜头。之后让她试着踩上去滑两步，熟悉一下，再试着表现出非常浪漫自由、如鱼得水的样子，从斜坡上滑下去就行了。
说得简单，她在十二月傍晚的江边，只穿了身浅灰色的三条纹套装，薄薄的聚酯纤维面料，为了不显得臃肿，里边只有一件t恤，被风一吹就透。
所以她踩上滑板可以，助个力让板子滑起来，再把另一条腿收上去保持平衡也能做到。但三秒后她就受不了了，冷得斯哈出声，仓皇从上面跳下来，一脚踩住滑板的屁股，让它刹住车别走远了。
偏偏那些不把她的命当命的导演组还在叫好，说就是这个感觉，太到位了，让她赶紧调整好站位，他们要马上开始。
“扬姐，是不是很冷，要不要再贴几个暖宝宝？”麦歆看出她脸上的表情不太好，问。
“算了，暖宝宝没什么用，瞎几把拍吧。”游扬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提前贴了四个暖宝宝，谁知道风大起来一点也不发热，反而还有拍到一半掉出来穿帮的风险。索性把手伸进外套，“刷刷”掏出来给她。
大半个小时后，天色完全黑透。
游扬来回滑了可能有一百趟，不是头发糊脸就是表情狰狞，再或者失去平衡紧急跳下来避险，最后总算是跟这块板子熟悉了，深呼吸端正态度，想着一会儿的晚饭，凑够了三条过关的。
一直拍到补光老师都快扛不住罢工，导演才终于喊“cut”。游扬脸上的肌肉一秒垮下去，恢复成平常的死人脸，压下鸭舌帽的帽檐，接过麦歆抱在手里大半天的羽绒服穿上。
再拿起手机，她的手被冻得都有点没知觉了，一打开微信，置顶里的红色数字不断往上跳，时渝给她发了可能有一万条微信：
【[图片]】
【你在滑滑板吗】
【我用相机把焦段拉到最远，好像在用望远镜看你】
【[流泪]】
【被反光板跟补光灯挡住了】
【你穿的是不是很少啊，冷不冷】
【我泡了感冒灵，放保温杯里一会儿带下去给你吧】
【还要拍？刚才不是已经滑得很好了吗】
【……】
【这个导演有完没完】
【[凋谢]】
【都拍了一个小时了，不会拍就别干了】
【你饿了吗？】
【我定了楼上荟馆的位置，你跟麦歆应该在一起吧】
【我饿了[流泪]】
【跟他们约了鸳鸯锅底，花椒鸡跟辣锅】
【是不是收工了？】
【我看灯关了，是不是结束了，那我让他们上菜？】
游扬看到最后，感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闲又这么黏人的一个人，一个小时什么事也不干，就拿望远镜在楼上看她这么几个像素点。
不过最后几句话的语气，倒是师承她本人，放以前，时渝是绝对说不出“有完没完”“不会拍就别干了”这种话的。
游扬手指太僵，打不了几个字，直接给他打电话。
对面秒接：“拍完了？”
“对对对，拍完了，你话怎么这么多，我看消息记录都看了半天。”游扬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冻久了脑壳反而变烫了，告诉他，“你直接出发去火锅店吧，我跟麦歆坐tkk的车过去，到时候让司机先下班，晚上你送我们回基地。”
“好，我已经到楼下停车场了。”时渝的走位很迅速。
晚上九点，三个人才终于回合成功。
游扬收工之后压根没精力换衣服，就这么来了，坐下来拧开时渝带的保温杯，给麦歆跟自己都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感冒灵，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胃里才舒服不少，在暖气里回了回温，脱掉身上的羽绒服。
时渝伸手捏了一下她外套的厚度，薄得跟纸一样，忍不住皱眉：“他们居然就让你穿这么多，阿迪达斯找不出一件厚外套吗？”
“羽绒服我身上有竞品，穿不了，”游扬吸了吸鼻子，端起盘子往辣锅里给自己下牛肉，“人太红了是这样的，拍都拍完了，就这么着吧。”
时渝无言，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擤鼻涕，转头问麦歆：“小麦呢，没冻到吧？”
“我还好我还好……”麦歆跟了一下午拍摄也饿了，正在低头狂喝服务员给她们盛的花胶鸡汤，这几天已经逐渐接受这两个人是一对的事实。
游扬跟时渝的相处模式太正常了，跟那些刚在一起黏黏糊糊搂搂抱抱的情侣不一样，不会说什么奇怪的话，平静到跟结了二十年婚的老夫老妻一样。
加上游扬饿急了眼，中午就吃了点品牌方给她准备的咖啡跟徒有其表的沙拉，一盘子肉对她来说就两筷子的事，连正眼都没瞧过身边的人，只盯着看红油锅里的肉熟了没。
中途吃到刚上桌的椒盐牛蛙，又酥又嫩，还难得长出点良心，让时渝再点两份，她到时候打包回去给黄沛文吃。
有服务员全场在边上帮忙涮菜剥虾，时渝没必要动手献殷勤，只是一味地猛看菜单，给她们加了一盘又一盘的肉。
游扬纯来吃饭，也没打算跟他叙什么情，嘴空的时候就聊点白天拍摄的事，吹了点自己的牛。等到海鲜粥喝完，把桌上的肉一扫而空，已然满血复活。
之后也毫不怜香惜玉，催边上的人赶紧吃，吃完赶紧买单，她赶着回基地。
时渝情急之下，只好努力咽嘴里滚烫的粥，差点被里面夹着的象拔蚌呛死。
游扬看他耳朵都呛红了，脸上才露出一丝惭愧，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递水：“怎么还呛到了……我也没那么急，你慢慢吃吧，稍微快点……”
“我……咳咳咳咳咳……”时渝说不出话来。
这种疯狂干饭的气氛跟他们俩还是队友那会儿几乎没有区别，麦歆适应得很好，喝完杯子里的椰子水，靠着椅子打了个饱嗝。
第70章
晚饭就吃了一个多小时，等游扬回到基地洗完澡，还不到十二点，队里那几个都还在楼下打rank，她闲着也是闲着，也下楼开电脑。
经历了昨晚的舆论风暴，她有点不敢开直播，但她的直播时长从十月开始就一直处于赤字，债顶债顶债，加上她前阵子放假还跑去印尼玩，更是债台高筑。
熬鹰专门负责盯梢她的工作人员几乎每天都要发消息问：“亲爱的，今天会直播吗？抽空哪怕播一两个小时也好啊，不能因为时长欠得多就干脆放弃了啊。”
看着她比时渝还密集的消息记录，游扬长叹一声，按下开播键。
铁粉都会给她挂开播提醒，这个点又刚好是年轻人的熬夜高峰，才点开十多秒，她甚至都来不及进游戏排位，直播间就涌进来上千人，转眼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