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默!”她一把甩开,
“如果你还当我是沈家的人,当我是你的妹妹,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
咖啡馆内开着中央空调,凉风徐徐吹来,明明不算多冷,但她却感到一阵颤栗,由内而外。
“至于你想不想帮徐舟野,那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扰,不过,你记住,我跟徐舟野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沈令姒站到离他半米远的地方站定,静静地看着碧蓝色的大海,目光坚定,充满希望,“因为,他是第一个告诉我湖里的鱼儿也能游向大海的人。”
“哥,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沈令姒眼中泛着光。
我在沈家过的并不开心,像是被囚禁在湖中的鱼儿。
但是我心不在此,我向往大海。
沈默看着女人瘦弱坚毅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嘴角忽的挂上了讥讽的笑。
徐舟野,那我们走着瞧。
太阳西垂,整个天空布满了卷积云,在霞光的浸染下变成了一片片絮状的棉花糖,由橘色过渡到紫色,辽阔壮美。
肚子合时宜的发出叫声,沈令姒看了一眼时间,原来是到饭点了。
一进玄关处沈令姒就闻到排骨汤的香味。
今天阿姨来的这么早?
沈令姒皱了皱眉看向厨房。
哪是什么阿姨,明明是位身残志坚的田螺小哥。
脖子处的夹板虽然去掉了,但是徐舟野还是不能低头,所以沈令姒从后面看他梗着脖子,右手拿着勺子在煲汤。
像一只僵硬的白天鹅抬着他高贵的头颅。
眼前的场景让沈令姒没忍住笑出了声,但是自己明明还在生气,转瞬敛了笑意,故作严肃。
“你逞什么强,不是有阿姨来做饭?”
徐舟野听到她的声音心才安定下来,玉米排骨汤已经小火煲了一小时,刚刚好。
关火后他转过了身子,男人眉眼深邃,五官立体,眉心微动,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几秒,他轻声开口:“姒姒,我做了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
男人的眼中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看不出半点尖锐棱角。
沈令姒忽然觉得一股燥热的风直扑脸颊。
明明油烟机还在开着呀。
“我…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加紧处理一下,你先吃。”
沈令姒小跑着上了二楼书房,急急忙忙地像是在躲避什么,直到书房门被关上,她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舒着气。
第34章
说是有工作,其实沈令姒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她对感情有高度的洁癖,追求的是全心全意,不可有半点二心。
三心二意的爱,她宁可不要,也不会委屈自己。
回来的路上先前顾瑶说的话平白无故的在她脑中循环着。
徐舟野看到自己慌忙藏在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心里另有其人?
沈令姒不断回忆着下午的场景,桌子上当时还放着……皮夹。
上次在印尼她整理两人的东西时看到的那个皮夹,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放了什么物品。
她问徐舟野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除了几张银行卡之外,还有一个饰品。”
对,饰品。
当时沈令姒未觉有什么异常,以为是谁送给徐舟野的男士手链之类的,可现在想想,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她哪里见过他带过什么饰品,就连腕表他也是不常带的。
所以饰品会是女生的吗?
寻求答案的念头一旦在心中滋生,只会让人陷入执念漩涡,无法自拔。
沈令姒眼神没有焦点,但手却没有意识地朝着旁边的抽屉伸去。
没有停顿,没有犹豫。
直到抽屉中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视线,双眸对焦到那个黑色皮夹。
一旁的格子中放着前几日自己一直在找的腕表。
想来应该是徐舟野帮忙收进来的。
黑色皮夹静静地躺在那里,沈令姒却犹豫了起来。
沈令姒,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如果他真的爱着别人,你该当如何?
机械表转动的秒针在落针可闻的房间中发出微妙的声音,一拍一拍地打在沈令姒的心间。
半响,她深呼出一口气。
皮夹展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自己掉了出来。
普通又小巧的头绳映入眼帘。
沈令姒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低垂眼帘,眼中满是失落。
她盯着上面的红色樱桃看了许久,却发现连拿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物归原位,她连腕表和戒指都没有带走。
下楼的时候,徐舟野已经将汤都盛好摆放在桌子上,张姨还在厨房中忙活。
沈令姒平静地在客厅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徐舟野的身影。
张姨将最后一道菜辣炒黄牛肉盛出锅,准备往餐桌上端。
“张姨,你今晚早走一会儿吧,碗盘我们吃完放洗碗机里就行。”沈令姒走到厨房门口,接过了她手中的饭菜。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沈令姒和张姨也已经熟稔起来,听到她这样说,张姨也并未多言,和蔼地应着说好。
沈令姒看了一眼半掩的卧室门,故意让桌椅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声音。
她才没有开口叫他的兴致。
自己一个人先坐下动起了筷。
香甜的排骨汤入口,味道不错。
但她没胃口,了了抿了几口就离了桌。
等到男人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沈令姒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徐舟野看了一眼没动几下的饭菜,面露不虞。
从下午沈令姒进了他书房情绪就不太对劲。
沈令姒提着行李箱下了楼,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好似没看见他一般。
“姒姒。”徐舟野开口叫她。
沈令姒走到门口,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耸了下肩膀,回头。
“有事?”语气有些强硬。
“你怎么了?”徐舟野不太明白她的情绪从何而来,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低气压。
沈令姒抿着唇,沉默地看着他。
徐舟野站在餐桌处,坦然地接受着她的注视。
谁也没说话,气氛逐渐下沉,风雨欲来。
喉咙间干的发痒,沈令姒咽了几口唾沫,紧攥拳头,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明显凸起。
“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她平静地问出声。
徐舟野听了她的话感到一头雾水,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开了餐桌,站到沈令姒正对面,两人视线相交,没有任何阻隔。
他眼眸中含着不解,“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令姒恨不得直接问问他你皮夹中珍视的头绳是谁的,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才不要向他低头。
“跟我结婚,你是不是很后悔?”她自嘲一笑,接连质问他。
徐舟野被沈令姒莫名其妙的质问弄得来了脾气,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沈令姒,你到底怎么了?”
“你皮夹里的头绳。”沈令姒忽然松了拳头,声音飘渺,心底的一股酸涩情绪往上翻涌着,快要吞噬掉她的理智。
“你动我东西了?”徐舟野眼眸瞬间变得森然起来,声音里终于染上了几丝怒气,神色紧绷着。
“怎么,只允许你能擅自接我的电话,不允许我看看你的皮夹?”
沈令姒还从未见过徐舟野动怒,他向来处事进退有度,待人接物全面客气,眼下却彻底沉下了脸。
看的出来他有多宝贝那个东西。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沈令姒的火气一瞬间窜了上来,但她从小不喜欢吵架,总觉得吵架吵得脸红脖子粗,五脏六腑还沾了不顺意,太不明智。
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眸中的光亮在刚才那一瞬间熄灭,就这么望着他,静静地观赏着他的怒意、他的失控。
徐舟野发觉到刚才那句话自己有些情绪失控,但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对沈令姒发火,只是那件东西对他意义终究是不同,所以他格外在意。
“徐舟野,就这样吧。”
原来不是只有歇斯
底里的嘶喊声让人感到疲累。
有时候,下意识的反应比伤人的言语更具有攻击力。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冷战。
沈令姒连夜飞去了英国,顺便将徐舟野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不是喜欢别人吗?我成全你。
圣诞节刚过,街道上的圣诞元素还在,古老的教堂庄严肃穆,一旁的广场上却奏响着欢乐的颂歌,各家店铺装饰的彩灯点亮夜空,高大精致的圣诞树随处可见。
jony派车将她接到了布莱顿安顿下来。
沈令姒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街上热闹的气氛,自己背后的公寓清冷无比,她灌了一口鲜啤,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拿起手机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