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也听查孟提起过徐舟野创业的事情,其中心酸不是说两句就能概括得了的。
他倒好,几百万的钱说往里扔就往里扔,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机场的播报声响起,沈令姒站在休息室门口,叉着腰,神色怒憨。
怕沈母起疑心,她加快了语速,
“还是说你是世界首富?和和珅一样,家里面全是黄金万两,我住了这么久,怎么一块金子也没发现啊。”
徐舟野坐在车后座,察觉到她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生气整个人重重地舒了口气,然后又脸不红心不跳地听着电话里女人娇嗔的声音,甚至还感到有些享受。
这几年,好像还没有人这么直接的教训过自己了。
那边哼哧哼哧说完,听筒里传来忽隐忽现的喘气声。
“慢点说,别呛着自己。”
他都能想象出来沈令姒说着话的神情,那双清丽透亮的眸子随着话语转动着,眉眼间染上几抹愠色,嫣红的薄唇轻启,诉说着自己的怒意。
男人的嘴角不由得上扬。
嘟嘟嘟……
沈令姒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自动熄屏,她对着电话痛骂了两句败家子,沈母就从身后走了过来。
“舟野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沈令姒马上敛了神情,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我们登机了吗。”
应付完沈母,登机时间也到了。
头等舱内温度正好,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
广播声内温婉的女声环绕在耳边,她调节好座位,她将束着的头发散开,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柔软的靠背上。
夕阳余晖逐渐消失于天际,窗外的机翼占满了视线。
沈令姒不由得想到刚才徐舟野说的话。
他说要等彻底解决好问题,彻底?
这件事难免不会成为事件发酵的导火索,背后的始作俑者通过这件事这段时间也一定会夹紧尾巴做人。
如果现在就向大众发布公告,那么再要痛击凶手就不太容易了。
国内的形势有多剑拔弩张她不得而知,但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
法就是蛰伏、等待。
【thalassa:不用说了,这件事我另有安排。】
夜幕降临,窗外下方从万家灯火飞到幽深的大山深处又缓缓再现灯火阑珊处,沈令姒在飞机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四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落地北城的时已经深夜。
沈父和沈默一起来接机,还是和往常一样,沈默熟稔地去接她手中的行李箱。
天气回暖,他只穿了一件深咖色风衣,脸上神情与平常无异。
当着沈父沈母的面,她没有推脱,让沈默接过去了行李。
“姒姒啊,这次做的不对,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跟我们说一声,有什么能帮的我和你妈还能眼睁睁地干看着不帮你吗?”
沈父一身黑色行政夹克,气质威严如山,没有任何表情,虽然语气没有那么严肃,但沈令姒知道,这件事情沈父是有气的。
无论出于哪一方面。
她微微垂头,手指抓着包包的挎带,像极了做错事情的小朋友,“爸妈,对不起,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
沈默看着她消瘦的脸颊,黑色薄衫处凸出的肩胛骨日渐明显,心中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沉沉闷闷,难以自抑。
沈父看着她诚恳认错的态度,终究是没说什么。
“行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但是爸妈说的没错,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情,记得一定跟家里说一声,你是沈家人,天塌了也有我们给你撑着。”
沈默看着自家父母的表情,心中也只他们有气,但还是心疼沈令姒的,适时出来打了个圆场。
“你哥哥说得对,下次不准这样了知道吗?”沈母揽着沈父的小臂,看着兄妹俩的身影,心中诸多感慨。
“好了,回家吧。”沈父发话,最先和沈母转身往外走。
“行了,他们走远了。”沈默看着被霜打到蔫了的茄子,淡淡出口。
沈令姒闻声后才敢偷偷抬眼,夫妇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我们也走吧。”
“嗯。”
沈父他们一辆车回家,沈默开车载着沈令姒。
没有大人的气场,总是活泼自在些。
“哥,这次沈家和徐家的股价是不是跌了不少。”连锁效应她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她这两天一直没敢上网,但闭着眼也能想到两家公司的损失了。
沈默落下窗户,这是沈令姒以往坐车的习惯。
北城的晚风比t国多了些许的凉意、干燥和清爽,扑在脸上有些直愣的疼。
大道上行人稀少,沈默单手把着方向盘闻言看了一眼她的侧脸,短短几秒,又收回。
“别多想,股价涨跌的规律还用我来教你这个读过商科的硕士吗?”他托了托高挺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和神色和平常无异。
沈令姒出神地看着窗外,半响没有出声。
股价涨跌哪有什么硬性规律,她知道这些都是沈默安慰自己的嚎头罢了,这次事件肯定让沈家各方面都受到亏损,不然沈父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时间悄然流逝,车子进入城区高架,红灯时长格外长。
70秒倒计时到60秒,呼啸而起的风卷起她的发丝,沈默扭头盯着沉默的她。
“姒姒,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找过徐舟野。”
沈令姒闻言扭头,两人视线相交,她的眼中还含着几分忧郁,“什么?”
“我已经答应和他合作,这件事很快就能有个了结。”
“你……”沈令姒愣愣地看着他,嘴唇轻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20秒红灯倒计时,她冲他真挚地笑了笑,手中还握着他刚上车给的热咖。
“谢谢你,哥。”
发丝毫无章法地荡在脸上,扰着沈令姒的视线,也乱了沈默的心神。
他的手指忍不住抬起,想要替她挽起发丝,指尖悬在两人中间。
差之毫厘的距离,是他们此生无法跨越的鸿沟。
沈令姒眼波沉静,却先一步抬手捋顺了乱发,垂眸的瞬间沈默收回了颤抖的指尖。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绿灯亮起,紧跟在后面的车响起了急促的喇叭。
一颗心归于尘土,他稳了心神,后视镜中的黑色宝马还在鸣着喇叭。
沈默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他,慢条斯理地脚踩油门,缓慢起速,穿过路口。
……
/
万隆俱乐部总部的办公室内,猩红的烟尾被掐灭,被人狠狠丢在地上,男人很快又点燃了另一根。
浅蓝色的衬衫上已经被压出了道道褶皱,最上面的纽扣不知何时被扯开,男人狠厉的眼神中涌动着戾气。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三下一停顿。
直到敲到第三次,坐在办公桌旁的男人才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王助被郁炎这一声含着怒意的火气惊得打了一下哆嗦,心惊胆颤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烟味缭绕,直冲鼻腔,窗户通风的频率比不上老板抽烟的速度。
他强忍着想要咳嗽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走近,停住。
“什么事?”郁炎声音嘶哑,分贝不高但是含着不耐烦。
“郁总,那…那个m国传来消息说我们找的那几个人都没拦住…那个男人,有几个小弟还受伤了。”王助颤颤巍巍地觉得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垂眸瞄了一眼郁炎。
脸上风雨欲来。
他又连忙加了几句:“不过…那个男人也受了伤……”
“废物!一群废物!要你们干什么吃!”郁炎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烟灰盒落在地毯上挥发他阵阵怒气。
“人呢?让他就这么带走了?木仓是干什么用的?一群废物。”
“木仓?”
郁炎猩红的双眸充满了杀意,王助恨不得将头埋到最底下,手中的文件此刻变成了烫火。
“他回国了吗?”郁炎撕扯着领口,袖扣被他拽了下来。
“没…有,他订的明天的飞机票。”
“不惜一切代价,封口。”他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挂上一抹阴郁的笑意。
王助应答也不是,不应答也不是,最后选择了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这是我们的人在t国拍的照片,王志远的家属正在闹,嚷着要三百万的赔偿金……”
“王志远也是废物一个,他们要多少给多少,前提是让王志远把嘴闭严实点,不然,后果自负。”
“好。”
“还有,盯紧沈家,尤其是沈默。”
郁炎的父亲和沈父年轻时曾一起在深市创过业,只不过日后选择的道路不同,渐渐疏远。
后来当初郁家破产,沈默刚接管沈家公司,于公于私,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为了日后好相见,沈默选择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