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很有损友精神地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不过zero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伊达航承上启下,带头发出损友大笑:“因为降谷的脸黑嘛哈哈哈哈哈——最多也是当小黑脸啊!”
  降谷零:“……”
  降谷零:“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很幽默?”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没有指名道姓,稻川秋却觉得山崎樋被阴阳怪气了。
  她还记着某人大半夜打电话吵醒她的账,因此毫无帮人说两句的意思——事实证明这选择是正确的,没从她脸上捕捉到维护之意,几人同时松了口气——她转移了话题:
  “你们确定要进社畜部门?”
  “嗯。小秋不是在里面吗?没准我们可以继续当同事。”
  “啊,这个啊,”稻川秋慢吞吞地说,“可是我又不会回去。我们应该当不成同事了吧。哈哈。”
  “……?”
  “怎么真的会有人一直在一个阵营里待的啊。左右横跳不才是常态吗。”
  “……”
  “……那,你准备去哪个部门?”
  “**处理班,”稻川秋说。
  ——喂喂,那这不就是那什么,舍近求远了吗?!
  第33章
  克劳特利的一番话让伏特加惴惴不安了两个月。
  “大哥,克劳特利不会直接在警校里投毒,毒死所有人吧?”
  “克劳特利毒死了所有警校生,条子岂不是要和我们拼命?”
  “我们要不要转移基地?要是条子发疯我们有被围剿的风险啊大哥!”
  “……”
  琴酒被他烦得不堪其扰:“上次让你去查的路人查到资料了吗?”
  伏特加:“……没有。”
  他心虚地不敢跟琴酒对视,生怕他可亲可敬的大哥一抬手把他给崩了。
  但这事说起来也很邪门。
  伏特加本人不是情报组成员,因此那个路人被他转交给情报组去调查,他则时不时催促进度。
  情报组那群人多精啊?伏特加根本没法理解,为什么贝尔摩德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昨天做了什么——他有时候都怀疑情报组是一个个监视器成精,否则他们哪来的情报?
  可即使是情报组,也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一无所获。
  伏特加汇报道:“那条街的监控被全部洗了一遍,当天晚上的视频被替换成了前一天晚上的。黑入系统的威雀往深层信息追溯,只找到了一串乱码。”
  “百事吉易容去找了可能目击现场的路人,但路人记忆模糊,说起当时,几乎都是一样的答案,说他们在喝酒。别的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沿街的老板也一样。”
  琴酒将烟夹在唇间,并不抽。他淡淡抓住了伏特加嘴中的纰漏:“那个酒吧老板呢?”
  这指的是当时他们准备杀的那个酒吧老板。
  伏特加额头冒汗:“他第二天就死了。好像是自杀的。”
  琴酒不耐烦道:“别跟我说‘好像’。验尸的人怎么说?”
  伏特加说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情报组的人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酒吧老板正好吊死在门梁上。”
  “他们怀疑是他杀,但检查一圈之后,发现没有外人痕迹;刚好,房间里有监控,他们调取视频之后发现酒吧老板一回来就翻出麻绳,把自己吊了上去。”
  不等琴酒发问,伏特加就继续说了下去:“之所以怀疑是他杀,是因为他的表情很恐惧……很诡异。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想死的人,但视频里他一点犹豫都没有。”
  事实上,看过视频之后,情报组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因为监控正对大门,他们可以看到,酒吧老板面无表情地把自己吊在了门梁上,过了三秒左右——这个时候,一般
  吊者已经半失去意识——他突然醒过来了似的,露出惊恐的神色挣扎,像一条快死了的鱼。
  “扑腾扑腾”,鱼很快就死得透底,酒吧老板也没了气。
  到了这里,几乎所有的路都已经被截断。情报组的人不敢相信他们一无所获,还冒着风险易容进了当地的警署,但最后仍然什么都没得到。所有人三缄其口,好像对那个夜晚失去了记忆。
  那天夜晚的路人,如同一个隐匿在雾中的幽灵,操纵着雾外的生灵,在他们茫然前进时,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伏特加和情报组的百事吉交接时,被后者抱怨,“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存在吗,还是说你在耍我?什么都没找到。”
  “……”百事吉顿了顿,“如果那个人真的存在,那我怀疑他就是……”
  “——公安的‘眼’。”琴酒冷笑着说。
  男人唇间的烟在昏暗的房间中一明一灭,像是某种呼吸与心跳。他的目光仿若野兽,在冥冥中窥见了那只被他追逐已久的猎物——或者说对手,于是露出了狰狞的獠牙,等待着撕咬对方的血肉。
  “别管克劳特利了。让情报组继续去查‘眼’的信息。如果什么都找不到,我不介意和boss打报告——养着一群废物有什么用。”
  伏特加答应下来,心里却不抱希望:自从“眼”横空出世,三年以来他们得到的情报屈指可数,几乎没在对方的身上得到半点便宜。
  甚至有一次,大哥离对方最近的一次,还被摆了一道,害得大哥……
  伏特加的目光在琴酒的左手背上一掠而过。在男人靠近指关节、青筋虬结的地方,一道已经痊愈、但仍然发白的旧痕大喇喇地躺在上面,如同嚣张的挑衅。
  作为左利手,这道伤痕于琴酒而言是奇耻大辱、更是逼近死亡的威胁。那天将琴酒接上车之后,伏特加偷觑着它,在心中揣测琴酒是否已经将敌人碎尸万段。
  然而答案是琴酒在对方的攻击中逃脱,甚至来不及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那天之后,伏特加明显感觉到琴酒对“眼”的在意。如果说一开始琴酒对“眼”的关注是10,那么现在就是99——简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关于“眼”的追捕也是从那个时候加大了力度,琴酒亲自下场,情报组的人全力以赴:即使如此,对方仍然没有露出半点儿破绽,不愧是雾后的幽灵,不愧是公安的“眼”。
  伏特加如往常一般,将大哥的要求转达过去。他并不认为情报组能够得到多大的进展,对捕获“眼”不抱任何希望。
  他没有想到的是,另一边被暂时放下的克劳特利,却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惊喜。
  两个月后,毕业典礼。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稻川秋都已经定了去向,毕业后会进入**处理班;伊达航不出意外会进入警视厅侦查课,从巡查开始历练资历;诸伏景光、降谷零两人的未来最为神秘,问到的时候只是含糊其辞。
  考虑到特殊部门的存在,其余几人并未寻根问底,而宽容地放过了他们。
  “但拍一张合照,总是可以的吧?”
  萩原研二举起了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我求了好久,老姐才肯把相机借给我。这相机超酷的啊!不把相纸拍完我决不罢休!”
  “说好了,这事你一人干的,千速姐要打就只打你一个。”
  “啊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借的时候用的是我们两个的名义哦小阵平!”
  “——你这混蛋!”
  两个人绕着一颗樱花树,开始秦王绕树走式追打逃窜。
  他们的画风与别人格格不入——
  临近毕业,警校内的规矩被放松了些,学生们可以使用电子产品,于是一些注定离别的同伴满怀愁肠地在樱花树下合照。鼻涕和眼泪齐下,看上去十分悲伤。
  “哭得满脸鼻涕,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此天涯海角了,”稻川秋辛辣评价,“明明日本也就那么大点地方。”
  想见面不是很轻松吗。
  诸伏景光失笑:“北海道到四国的距离已经不远了。如果不是很好的朋友、又被分配到了这样天南海北的地方,也许这还真的是人生的最后一面了呢。”
  稻川秋眼珠往左移:“科技不是很发达了吗。视频通话的话,每天都能见到。”
  “但视频通话和现实里见面是不一样的,”降谷零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看似通过了网络拉进,但因为不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体温、呼吸,所以仍然隔着很远。”
  稻川秋“哦”了一声,道:“那你这样的家伙不适合当穿越者。”
  “穿越者?”
  “网络名词,指穿越到不同的时间或空间的人。举个例子就是前往异世界の土豆勇者。”
  “……理解意思了。所以是在说我很容易舍不得、根本抛不下原有的东西吗?”
  “没错。只有我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够完美地执行穿越异世界的任务。”
  她竖起一根食指,在脸颊边煞有其事地摇了摇,配上她铅灰色的眸子,那种面无表情的“冷酷”,还真有那么点儿像模像样。
  但降谷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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