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曹穗气人得很,“暂时用不上啊,区区一个益州,哪里需要阿父您出马。等到用您的时候,那肯定是治理天下了。”
曹操见她一副“我给您抬面”的表情,捏着纸的手蠢蠢欲动,若不是理智提醒他手里是良策,已经飞出去教训逆女了。
第351章 刘协病重曹穗:阿父,你?
曹操最终还是克制住心里的暴力作祟,他不死心,“出谋划策的人真不能去益州治理吗?”
曹穗:“阿父别惦记了,人家至死不渝,忠心不改,你就当多个隐土吧。往好的方向想,有困难起码还能找到人,真正的隐土连人都找不到。”
这么说也算是一种开解。
曹操暂时放下手里的纸,和曹穗说起另一件事,“许昌传来消息,陛下病重。”
曹穗愣了一瞬间,才想起来刘协的存在,存在感低提起来都要给人回想的时间。
“陛下病重?”曹穗的声音难免提起来,这可不能提前死在他们手上,那真是长满嘴都说不清。
好吃好喝养了这么多年,最后临门的时候把人弄死落下口实没必要。
曹穗被曹操的眼神盯着,脑袋突然转过来,明明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女俩,但依旧还是一副偷偷摸摸的神色,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和做贼没两样。
“阿父,陛下是真病还是假病?”
曹操没说话,但他的眼神说明一切。
曹穗立刻来劲了,凑到他跟前去鬼鬼祟祟的,“您打算就这么让他缠绵病榻?”
曹操一脸正义凛然,“陛下多年来因无法让天下安定、百姓安居而心力交瘁,能撑这么多年已经是陛下意志坚定,和我有何干系?”
对他的话曹穗一个字都不信,只是双手交叉抱着往后一仰。
“这个口风阿父准备什么时候传出去?”曹穗说到正事上。
曹操肯定不会杀刘协,但刘协重病就是一个前兆,也是给天下人准备的时间和心理。
曹操:“自然会有人去做。”
曹穗对曹操这么快就做出决定还是很意外,还以为会需要思考好几年。
至于朝廷的争执曹穗倒是不担心,曹操都是一仗一仗自已打出来的,如果还能输给别人的嘴那真是白打了。
而且,曹家阵营的人可能比曹操都急迫,恨不得他立刻改朝换代。曹操不上位,他们的功劳怎么算?
哪怕老大是诸王之中最高的魏王,但那也比不上天子啊。
幸亏他们不知道有个词叫做“黄袍加身”,要不然老父亲就得在酷暑的日子里被人披上好几十件黄袍,可是得热坏了。
但曹穗还是好奇一件事。
“阿父,你和陛下,谈妥了吗?”
刘协要是突然在最后支棱起来,当众来个自杀什么的,曹家的名声那可真是好听完了。
曹操沉默许久,才开口,“陛下并不是什么刚直坚毅之人,当初董卓祸乱洛阳,李傕、郭汜乱政,以及董贵人身死之时,陛下有很多次机会。”
用他的命将包括他在内的所谓“乱臣贼子”钉在耻辱柱上。
曹穗上次见到刘协还是许昌瘟疫的时候,刘协的眼睛里确实已经没有了精气神,好似都被世道磨平了。
“那是我瞎操心了。”
这个流程曹操已经走得差不多,他对于这些肯定比曹穗要了熟于心,再不济还有一群人为他出谋划策,就等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曹操好像是要报复曹穗一般,接二连三地给她放大招。
“你觉得,你们这群兄弟姊妹里面,谁更胜任世子的位置?”
曹穗不可置信地望着平静的曹操,眼神狐疑,久久没有开口。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端倪来,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怂怂地表现她的不满。
“我说谁阿父就定谁?”
曹操嗤笑,好像在嘲笑她想得太美,“只是问问你的意见而已。”
曹穗眼珠子转了转,当着曹操的面就开始动心眼子。
“那我觉得,我最胜任。”
曹操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曹穗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分不清是自信还是挑衅。
“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吗?”
曹穗撇撇嘴角,“谦虚和谦让还是不一样的,阿父又没有说不能毛遂自荐,我为何不能如此说。”
这种时候还谦虚,要是你真当真了怎么办?
曹操倒是没抓着这个点说她,“那你大兄呢?”
曹穗:“在这件事上我和阿兄是竞争对手,但我和阿兄说好了,君子协定,最后全由阿父你来做主。所以我们不会去评判对方,选择权在阿父手里。”
所以别在这试探来试探去。
“君子协定?”曹穗呢喃地一句,“那你其他弟弟呢?难道也全部定好了君子协定?”
曹穗不客气道:“那要看看阿父心里想的,是哪一位弟弟。”
她倒是要看看曹操是不是还得送一个儿子到她面前来拱火。
果然曹操没再开口,“问问而已,你何必如此大反应。”
曹穗实在忍无可忍地翻了个大白眼,“阿父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别诱惑我,要不然我到时候失衡性格大变,你有的是麻烦找上门。”
曹操略带不满,“说什么呢?”
曹穗僵笑着,“我的意思是,阿父如果再和我说这些没有定数的有的没的,我就要上请老下请小了。”
“你出息了啊,以往都只是找你阿母告状,现在连你女儿都不放过。”
曹穗嘚瑟地晃了几下脑袋,她就是要上啃老下啃小。
不过晃了两下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神气地走出霸府后脸色就变了。
老父亲不会动真格的吧?
现在天子病不病重都不是大问题,如果曹操真动了选定继承人的心思,曹穗才真正意义上紧迫起来。
第352章 天降世子曹穗:这也太潦草了,她还以为要走夺嫡路线
这种事情曹穗都没有别人可说,回到家将小谷送回屋子睡觉,她才有时间和杨修说说心里话。
曹穗犹豫道:“你说,阿父今日这般说,是在暗示我什么,还是想要断了我的念想?”
曹穗都忍不住患得患失,身处其中,她再也不觉得“前辈们”夺嫡中的各种揣测不安是心态不好。
杨修也没想到她今日居然问出来这么大的问题,此事他却没有办法回答,曹操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
“父亲的想法我不知道,但他若是要绝了你的念想,不应该如此绕弯子。”
也就是夫妻俩能这么说话,换做是旁人,定然是打太极。
曹穗叹了口气,“又不能去找文若先生和奉孝先生,他们都住在学校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找他们不方便的时候。早知道该拒绝奉孝先生去学校,也不至于找不到个能商量的人。”
杨修实话实说,“就算是几位先生在城内,你也不方便去找。”
要不然得把人拖下水,曹操说不定还得记在心里。
曹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晚上又热,她心里还闷,更加烦躁了。
“阿父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有什么话就不能和我敞开了说嘛。”
杨修见她翻来覆去地滚,都给她腾出空间来,等到她翻滚没几圈手开始撑着额角停下来,才说话:“别在榻上翻滚了,小心脑袋又开始发晕。”
曹穗撑着额头坐起来,“我是年纪大了吗?怎么着晃悠两圈还眼前一黑一黑的。”
杨修坐在她身边,手指抵在她脑袋上开始不轻不重地按捏,带着微微的刺激和疼痛,反而脑袋清醒舒服许多。
“父亲对你的态度已经很例外。”杨修不是为了曹操说好话,而是让她看清楚曹操对她的偏心,“一众兄弟姊妹当中,哪怕是长兄在父亲面前都不能向你这般自如。父亲对你的疼爱和偏宠做不得假,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都不能真的不管你。”
曹穗解放双手,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按摩,语气丧丧的,“我并不担心阿父会不管我,但我不是我一个人。”
有些事情她不上位就没办法做,主动权还是要掌握在自已手里才好。
“不过我们在这说再多都没用,选择权在阿父手里,我们又不能造反。”
杨修的手一顿,“你别动不动就把这两个字放嘴边。”
这段时日越来越频繁了。
曹穗睁开眼用眼神保证她会谨慎的。
曹穗白日里还是一如既往,慢慢的就听到天子病重的消息,这个并不意外,但夹杂其中居然还有曹操请封世子的消息。
貂蝉对于邺城内的各种消息都掌握其中,拿这件事来询问曹穗的意见时,曹穗也为难得很。
“你确定这件事,是夹在陛下病重得消息当中?”
貂蝉肯定地点头,“确实如此,说是魏王在关心陛下往许昌快马加鞭送医师和药材的时候,还将请封世子的上书送了过去。”
曹穗眉间就没松开过,“不用管了,就让它传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