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过充满遗憾，才是青春啊。
场外的心情夏目铃音暂且感受不到，她接过宫崎濑尾盘活的局面，动作精准的将球传出，视线时不时掠过霏园学院的队伍。
黑田悠緒已经被队友安抚下来现在正睁着pikapika的大眼睛视线盯着球不放，因为眼睛像洋娃娃一样很大，看起来什么都藏不住。
随着霏园的二传手再次将球托出，黑田悠緒自信起跳，本就一直注意全场的夏目铃音拉了一下打算起跳的新田冬美。
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另一边伸手起跳，掌心下压。
“啪嗒。”
排球缓缓落地，铃音迎上对面的目光浅笑：“是想着一直让主攻手进攻我们应该也会下意识去拦吧。”
“不错的想法。”
但也仅此而已了。
经由东京那群变态二传洗礼，现在的铃音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桀桀桀桀桀。
“既然是前辈指导，那就...看着我吧。”
她笑着开口，把之前宫崎濑尾那副欠扁的姿态学了十成十。
二传手就像是赛场的指挥家，指挥家的风格和思路，决定了队伍的走向。
夏目铃音并不局限于某一种风格。
她向猫猫学到了灵活转变，向猫头鹰学会了重拳出击，也向本校的小鼬学会了审时适度。
二传进攻，a字快攻，后排进攻，负节奏快攻...
完全爆发的铃音战术层出不穷，在井闼山的视角里她伸在背后的手变换快出残影，暂时被轮换下场的渡边晴子感慨：“去cos忍者毫无违和感呢。”
之前几场因为需要顾忌战术配合而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二传”这件事里，现在难得火力全开的铃音在裁判吹哨宣布结束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不语。
水谷由纪打算靠近询问，被长谷玲花拉住了。
“先别影响她的状态。”
“之前我们约训练赛不是赢多输少吗？加贺教练说先压一压她，看会不会爆发出惊喜。”
对于怎样训练天才球员，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哈姆雷特，加贺迭语不是天才，但她曾有一群天才的队友。
见得多了，自然总结起了一些驯养攻略（大雾）。
夏目铃音情况特殊，毕竟是高中才转道二传，再怎么天才有一些曾经带上的小习惯还是免不了会再犯。
这样的时候，潜移默化让她自己去观察，自己主动去修正，等到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
目送井闼山众人上场，加贺迭语低头抚摸笔记本上错落有致的签名，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哔——”
哨声响起，第二局，开始了。
再次上场的宫崎濑尾轻而易举的吸引了黑田悠緒的注意，从刚刚起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铃音歪头，看了一眼霏园的阵型，脑袋上不存在的小灯泡，缓缓亮了起来。
人都是在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进步的呢？
是考卷分数下来的时候？
是跑步成绩缩短的时候？
还是曾经很困难的事情可以轻易做到的时候？
不如说，对于铃音而言，困难这个词汇，只出现在她面对妖怪时。
但这个困难最近好像也解决了，她发现和研磨三三一道走的时候便不会出现妖怪，反之井闼山的众人和枭谷的个别成员一起时反倒是偶尔。
名取先生称其为磁场的不同导致的某种悖论，也即是说，在某些人存在的场合，某些东西是不允许存在的。
所以最近这样的烦恼也随之找到了解决的方向，她的人生确实少有以困难诠释的事件。
最近她也确实有一点烦恼。
她的二传，好像到了瓶颈期。
处于某种玄之又玄感觉触碰到某个临界点，只要穿过去就到达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研磨听完后只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偶尔提供一些有用的小技巧的及川也表示这是个人的“成长”，饭纲在找到之后反而在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恭喜自己。
所以为什么呢？
那若隐若现的，名为成长的门槛。
为什么总是不到来呢？
不断的托球，托球，重复着与排球接触，好像逐渐的，排球也带上了心跳。
咚...咚咚...啊，是自己的心跳啊。
理智如此告诉她，可她偏偏觉得，好像与排球融为一体。
霏园学院三人拦网，宫崎濑尾轻拍将球弹回，铃音屈身下腰，完全是下意识的，球脱手而出——
“啪！”
球落入恰好跃起的高峰美月掌心，分毫不差！
井闼山得分。
等到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量变引起质变。
——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欢迎来到二传的世界，夏目铃音。
如同破茧成蝶，飞鸟振翅，某种屏障，打开了。
被急匆匆冲过来的高峰美月抱在怀里，夸赞声惊叹声络绎不绝。
“好牛啊！咻的一下就过来了啪的一下那个触感好充实啊！”
“我还以为不会传给我，自己都不确定，竟然真的像是定点传送一样飞过来了！”
“铃音干得漂亮！”
“卡酷一！我宣布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神！”
“纳尼纳尼？我也要！”
被井闼山的小鼬们围了个严严实实，铃音傻乎乎的看向自己的掌心，笑出了小花。
“昂！”
“什么啊，竟然还有人边打边进化的吗？”
黑田悠緒瘪嘴，委委屈屈的转头看向自家二传手：“好嫉妒啊，这么高——还可以像数码宝贝一样超进化——美智子，我也要～～”
霏园学院的一年级二传手矢崎美智*子无奈一笑，低下头面色严肃。
接下来，难打了啊。
但她们不会输！
在裁判吹哨前众人分开，时不时接收来自队友的“暗示”铃音失笑，面色严肃的看向网前。
放马过来吧。
此时比分12：16，井闼山领先。
三色排球飞到半空，霏园学院双人拦网，渡边晴子救球，铃音快传长谷玲花扣球。
几乎是飞扑出去的黑田悠緒手背触碰到排球将球带起高喊：“美智子！”
“来了——”
就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将球托到那个位置去！
“啪！”
霏园学院击球得分，黑田悠緒仰头笑开了花，手伸在半空跑到自己的位置，顺带拍到了矢崎美智子的腰。
“boke！很痛啊！”
“抱歉，但是太开心啦嘿嘿～”
矢崎美智子死鱼眼，转头后默默推了推眼镜也勾起了唇。
啊，我也是。
第35章 不勉强
矢崎美智子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排球的。
甚至可以说是排斥。
排球打到手上很痛，救球狼狈的像是落网挣扎的鱼很丢脸，如果不是恰好为了学分选修了排球，她可能都不会主动的接触这项运动。
相反的，她的幼驯染黑田悠緒对排球一见钟情。
霏园是私立高中，学校狠命鸡娃，立志用好成绩换来好生源，因此在学生社团上，奉行的是在不影响成绩的前提下大力支持。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黑田悠緒这个热血笨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够了社团人数，本以为只是玩闹的心血来潮，好像真的不是三分钟热度。
但是，当那人一次又一次，活像是只没有烦恼的法斗的来到她面前，笑着让她给她托球的时候，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了排球。
嗯，只是一点点。
体育竞技并不适合所有人，有的人喜欢观看比赛时的热血刺激，有的人喜欢自己亲身上场将热血挥洒至赛场，她自认为自己是前者。
抱着这样的心态是走不长的，所以她们在人生第一次训练赛惨遭滑铁卢，对手的学校并不出名，据说是常年被压在古内和狢坂之下从没有进过全国的队伍。
输了就输了，总不能指望她们才组建好就拳打古内脚踢狢坂吧，漫画都不敢这么画。
她心态平稳，直到不巧撞见了在哭泣的黑田悠緒。
她的幼驯染是个乐天派单细胞，照大人的话来说是缺心眼，总是开开心心没有烦恼的样子，却在送别队友后，一个人躲在更衣室哭泣。
真逊。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和其他人相比显得尤其的不合时宜，回到家后，她打开书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在半推半就的加入排球部后，她第一次主动的，打开电脑，搜索起了排球相关。
起码让悠緒不要哭得那么惨吧。
时间线转回到赛场，她看向网对面眉眼弯弯看起来风光肆意的少女，记起了她们当初的教学视频就是照着古内高中初中部来的，只是当时的她远比现在锋芒毕露，又或者那就是主攻手的共性使得她一时间忘记了。
去年的九州联赛，这人所带的压迫感。
狼就是狼，又怎么可能因为披上了羊皮就不是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