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赛场边缘的裁判席亮起红色警示灯，电子边线感应器发出蜂鸣，选手通道的防滑垫随着选手们的经过凹陷，被钉鞋带起的碎屑悬浮在顶光里，像忽明忽暗的星尘。
此刻记分屏开始调试跳动数字，伴随着一声长哨，比赛正式开始了。
敬爱高中先发球。
敬爱高中的发球员是她们的主攻手岸本咲良，大抵是学习排球的人都有的特点，要么腿肌发达，要么背肌发达，如果是不清楚的或许会误认为是什么篮球运动员。
球速极快的发球落入井闼山的场地，渡边晴子到位接球，夏目铃音托球。
排球在她的手中落下，落入敬爱高中的场地。
二传进攻，井闼山得分。
第68章 第二天
敬爱高中的二传手宇田玲奈鱼跃救球，排球擦着她的指尖被她手腕用力向上抬起，指节在排球表面压出细微的螺旋纹路。
“咲良！”
“来了。”
岸本咲良很快从刚刚的失误调整过来，再次跃起扣球，反倒是夏目铃音看了一眼敬爱高中的二传手，若有所思的点头。
“铃音。”
球不出意外的被渡边晴子救起，夏目铃音头也不回手往侧边一推，排球落入宫崎濑尾的掌心后飞到敬爱高中的地面。
“不错嘛，这次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好像。”
宫崎濑尾握拳感受了一下，朝着目光灼灼的高峰美月挑眉：“啊拉，小美月太笨重了打不了速攻呢。”
“哈？！”
高峰美月冷哼着靠近夏目铃音，大眼睛里写满了——
传给我，传给我，传给我！
就算你这么说...
“我会看着办的。”
岸本咲良的发球如银色闪电劈向井闼山队后场死角，却在即将触地时被渡边晴子鱼跃救起。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球弹向三米线外时，长谷玲花突然跨步调整，左臂划出半弧将球垫过网——
敬爱高中跃起的三人拦网随着地心引力下落，长谷玲花坏笑着挑眉，球擦着网带滚落界内，记分牌亮起3：1，井闼山领先。
也不枉她之前看到夏目铃音的擦网发球特地找她学了一手，这不就水灵灵的得分了吗？
“球差点就回我们家场地了你高兴啥啊！”
替补席的小河竹夏发出怒吼，长谷玲花一抖，默默转头，对上了夏目铃音面无表情的脸。
啊这...
怎么突然感觉学妹很可怕呢？错觉，绝对是错觉。
循环往复的几球后，轮转到夏目铃音发球。
在春高赛场上久违的站上发球位，夏目铃音手上拿着排球微微用力，确定充气状态良好后抬头。
来了。
掌心与排球相触，摩擦带起一阵热流，屈膝跃起，一切行云流水将录制的镜头吸引在身——
掌根与排球相触，空气好像凝成胶质，带着让人难以呼吸的压力。
敬爱高中的自由人三浦羽昕暗自磨牙，所以说自由人才讨厌这样的选手啊。
视线紧盯着排球，因为过分专注瞳仁都好像成为针状，锁定，追逐，后半场就是她的战场。
“轰！”
排球擦过她的耳侧，三浦羽昕下意识转头，只看到那排球稳稳的落在边界前转了几圈后停下。
这发球，有点难缠啊。
完全不知道对手如何如临大敌，许久没有在发球区发球的夏目铃音只知道她可以不用控制理智大胆的去攻击，处于放飞自我的边缘。
再次发球，她屈膝的弧度像压紧的弹簧，左手却懒洋洋将球向上一托——那枚黄蓝相间的圆球如同被丝线牵引着，恰好悬停在体育馆顶灯投射的光晕中心。
秘技天花板发球进化版！
这还是她上次去合宿的时候瞎摸索出来的，主要是正常的天花板发球很容易翻车打到自家人，而这种plus版本则是她和渡边晴子摸索了一周才搞定的完全体。
兼具力道与方向，并且还有天花板处吊灯的光晕，她愿称之为最强。
这是啥玩意？
三浦羽昕的表情有些崩坏，不期然撞上渡边晴子看起来似乎有荣与焉的表情挑眉。
“哈？”
这是在挑衅吗？
她才不会输啊！
跑动着将手抬起，排球虽然没有落在她预定的范围内，却也砸在了她的肩膀。
“玲奈！”
那几乎要飞出去的排球让宇田玲奈有些无奈，这么臭的一传，不是谁都有本事精准的托出去的啊喂！
尽管如此，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手呈锤状将球送出。
“交给我吧！”
岸本咲良跃起，以一个棒球投手常见的姿势用力——
不是，虽然排球是很自由但你未免也太自由了喂！
长谷玲花垫步准备，排球在她手上飞出。
“机会球！”
敬爱高中全员动了起来，那已经到达拦网之上的排球似乎在昭示着机会到来。
直到一双大手直接将球扣下。
水谷由纪按着腰试图耍帅：“不好意思，但是我们家二传现在很开心呢，我可不能让她不开心。”
万一不给她托球了怎么办？（铃音：不可能！）
继续发球的铃音眼睛发亮，显然对于刚刚的成功非常开心，隔空和渡边晴子击掌，她的视线转移到敬爱高中的场地。
并不是刚刚那样举重若轻的姿势，本来准备阵型往前的敬爱高中全体暗自吸了口气，死死的注视着她的动作。
助跑，起跳，她右臂舒展的动作仿佛在撩拨琴弦，五指舒张时连掌纹都清晰可见，在球体坠落至额前两寸的瞬间，腕骨忽然抖出鞭梢般的脆响，绷直的食指与中指如同利刃出鞘，在排球的皮革表面擦出短促的蜂鸣。
大概只有拍摄全景的摄像捕捉到了她的球路，好像只是低头说一句话的功夫，那道白线已劈开拦网投下的阴影，在对方场地底线炸开闷雷。
鞋底与地板摩擦的锐响迟了半拍，三浦羽昕踉跄着扑救的剪影被灯光钉在地板上，伴随着裁判的哨声，夏目铃音再次已背身走向边线，缠着白色肌贴的手腕随意甩动两下，像掸去不存在的尘埃。
刚刚那个是和佐久早的特训成果，对方的身体柔软度得天独厚，她则是在多次观察后根据发力的原理摸索出了这种新的发球。
速度快，力道大，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好控制方向，毕竟不是谁的手腕都像佐久早那样听话。但用来打心理战，足够了。
随着电子记分牌翻动时齿轮转动的咔哒声里，她重新抛起排球，睫毛垂落的弧度与方才分毫不差。
这次抛球的高度似乎低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体能下降还是状态下滑。下一秒她的表现否定了他们的猜测，都不是。
身体提前半秒蓄力，绷紧的背肌在衣料下若隐若现，挥臂时却像抽刀断水般毫无滞涩，球体旋转着带着切开空气锋利，在过网的瞬间突然下坠，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贴着敬爱高中副攻手川上真希的指尖跌落在地。
良好的滞空性让她得以看到这一球打出的效果，颇为满意的点头，她毫不在意的转过身去，好像这一球得分理所当然。
知晓一切的水谷由纪感同身受的缩了缩指尖，觉得同为副攻手被这样对待真心让人不爽，偏偏是自家的队友又带上几分莫名的酸爽。
那个笨蛋前几天还说怕打歪了直接出界或者打到队友的头，没想到今天就可以控制方向了。
原来铃音是大赛型选手吗？
“没关系，下一球下一球。”
岸本咲良扬声安抚，伸手拍了拍川上真希的后背。
“没事吧？”
“...没事。”
川上真希回头勉强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发球区的夏目铃音。
虽然在比赛的前一天她们就已经做好面对上一届ih胜者可能会很惨的准备，但说实话让一位二传手接连拿去四分，不管怎么说都太夸张了吧...
总不能真的让对方靠发球杀死比赛吧？
敬爱高中要了暂停。
井闼山众人没有靠近铃音，怕影响到她的状态，反倒是铃音动了动指尖，试图开启之前开启过的zone状态。
越快结束比赛其他队伍对她们的参考越少，但那个状态好像时灵时不灵。
奇怪，明明上次很成功就做到了。
夏目铃音继续发球，感觉手没有刚刚热了，她用掌根击球，发了一记跳飘，三浦羽昕这次终于将球接起，把球传给宇田玲奈组织进攻。
当比分来到23：24的赛点时，高峰美月在网前腾跃扣杀，敬爱高中的副攻手铃木茜的指尖堪堪触到球底，排球轨迹突变，像折翼的鸟斜斜坠向边线。
渡边晴子飞身扑救，马尾辫扫过地板扬起细尘，球却撞上广告牌铁架反弹——
“我来！”
长谷玲花飞扑补救，排球弹飞出去，夏目铃音跑动托球。